第 20 章(2/2)
完全不像。
班祭酒骂累了，心力交瘁，颓然道：“小侯爷，你究竟是要作甚？”
郑绥便问：“班祭酒，你就是南山客？”
班舟听了，一下子老脸一红。
行吧，不用再多问了，他就是。
不过裴瑛不明白了，班祭酒为何要藏着自己南山客的身份？
燕朝文人好名，题诗作赋都想尽办法要天下传唱，最喜走到哪里诗作就题到哪里，逆旅、寺观、山崖，何处不是文人题诗之地，裴瑛的父亲还把自家后院的太湖石上都凿了自己诗作。
南山客这等被鸿儒白丁皆追捧的身份，难道不该大大方方亮出本名来？
“话本到底是杂书……我好歹是国子监祭酒……”班舟吭吭哧哧。
郑绥、裴瑛、家将、小厮：“……”
班祭酒朝廷命官包袱还挺重。
行叭，此事暂且放下，郑绥把这番折腾的终极目的问出来：“你知道如何去神仙国？”
班祭酒怔了一下，摇头：“我岂会知道如何去神仙国，我那话本都是胡诌之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真的？”郑绥裴瑛一起问。
班祭酒重重点头：“千真万确，老夫若知道如何去神仙国，早就去了，求得一枚仙丹献与先帝，老夫不定也是托孤大臣之一。”
郑绥、裴瑛：“……”
这老头还挺有进取心。
先帝晚年病重，笃信方士，以期能炼得仙丹长生不老。其实历代帝王多少都想求长生，即使是英明雄主也不例外，何况本就身体羸弱的先帝。
先帝在宫中养了许多方士为他炼丹，可是折腾了好几年，“仙丹”吃了不少，先帝的身体不仅没起色，还愈见衰弱。
这时，西戎国来了一位自称大神通者，给先帝献上长生不老方，按这方子炼成“仙丹”一枚，先帝一吃，立刻吐血而亡。
宫中数百方士几年时间都没有把先帝折腾挂掉，这位大神通者一颗“仙丹”就让先帝“真登仙”了，也是厉害。
今上登基后自然把方士都清理了，并且对这类方士深恶痛绝，下诏禁止任何人炼丹，仙丹什么的更是说都不准说。
“班祭酒，看你一把年纪，我就不去御史台告你状了，向先帝献仙丹这话也能说？”郑绥示意小厮给班舟松绑。
班舟一脸菜色，连连跟郑绥道谢。
郑绥不死心，再度问：“你真不知道如何去神仙国？”
“真的不知道。”
郑绥动手扯胡子扯脸皮，把个老头扒拉来扒拉去，想找出老头有神通的蛛丝马迹。
让人失望的是，无论怎么看，班祭酒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头。
“小侯爷！”裴瑛拦住郑绥，不赞同的皱眉，“班祭酒既说他不知，咱们就便罢了。”敬老尊贤啊小侯爷！
郑绥瞪了裴瑛一眼，但看班老头的确不像有神通之人，若有神通，哪能这么轻易被他们抓住，遂死心。
两人来时悄无声息，离去却浩浩荡荡，直奔曲江池。
今日上巳，必须祓禊消灾。
一个祈祷自己不要再莫名其妙去胡国，真的很讨厌打工啊，尤其是那个“游泳健身了解一下”特别讨厌，完全不想了解。
一个祈求自己不要再莫名其妙被连累，再来一次，岂不得真被流放三千里。
“既然南山客无此神通，那何人才有这等神通？”郑绥自言自语。
青雘走在小侯爷的马旁，听到这话，问道：“郎君因何要找神仙国？”
郑绥道：“我不是要找神仙国，我是要找到能将人送去神仙国之人。”
“找这人作甚？”郎君真是口是心非，还说不是想找神仙国。
郑绥作凶狠状：“大、卸、八、块。”
小侯爷眉目如画，即使故作一脸凶狠邪恶也不觉面目可憎，又美又凶，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狸奴。
然裴瑛并不欣赏这种美，反而斥责道：“即便那人戏耍于你，但你也不可妄动私刑，身处高位者，更应该谨言慎行，不可因一己私欲陷别人于水火。”
郑绥最不爱听此类说教，立刻激活了纨绔模式，小模样特别邪魅狂狷，道：“本侯爷做事哪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你这般古板，何足付大事，将来误我。”
裴瑛气结：“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罢便一甩马鞭，掉头往另一条街去曲江池。
郑绥戟手遥点，对青雘道：“看看那非要绕远路的痴物，青雘，你要以此为戒。”
“喏。”青雘欢快应声。
郑绥摇头叹息，找错人矣。
“寻找南山客”联盟正式宣告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