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托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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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北伐的无疾而终,郭荣重组禁军的终极目标是彻底破产了。

    他本人的病情也日益眼中,终日躺在病床上下不得地。

    本该他处理的奏折,自然也只能交给首相范质来定夺。

    每日早朝结束以及放衙后,范质都会来到郭荣的寝宫,向郭荣汇报近况。

    这日黄昏,听完范质波澜不惊的汇报,靠在病榻上的郭荣开了口:“范卿,朕欲立符贵妃为皇后,在朕病重期间行监国重任。”

    汇报工作结束,坐在病榻前的范质收起誊抄重要事项的小册子,面目平静地回道:“此乃国家之幸。”

    一个帝国本就应该有皇帝与皇后,在皇帝出现意外的时候,皇后就可代行监国,确保国家不出现大的动乱。

    只是郭荣比较专情,符皇后死后他一直坚持不立皇后。

    如今他自知时日无多,想要给幼子找个监护人,这才想起了符贵妃。

    范质对此自然是支持的,他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维护国家的稳定向来是他的第一要务。

    但光将符贵妃立为皇后是不够的,范质认为还少了点什么。

    还不等范质反应过来,郭荣就补上一句:“符贵妃虽立为皇后,但只要她一日监国,则其父一日不可入开封。”

    “陛下圣明。”范质这声称赞出自真心,绝非恭维的好听话。

    郭荣似是乏力,眯着眼歇了一阵后,以商量的口吻问道:“赵匡胤不宜执掌禁军,当外放节镇,范卿以为如何?”

    范质愣了愣,方才回道:“军国之事,臣不便置喙。”

    郭荣却不给范质逃避的空间:“你现在是参知枢密院事,这军国之事你自然有权置喙。”

    自打去年兼任参知枢密院事后,范质依然还秉持着尽量不参与军事的原则。

    每逢枢密院商议重要军务,范质都只是旁听,但甚少发表个人意见,只是对魏仁浦的决议表示赞同。

    郭荣对此自然不满。

    他将范质调入枢密院,本意是为了制衡魏仁浦,而不是找根只会点头的木桩。

    随着郭荣平衡禁军的策略破产,枢密院的均衡就显得尤为重要,他不能再放任魏仁浦独掌大权。

    郭荣这一问,既是在征求范质的意见,也是对范质的一次质问:这枢密院的担子,你接还是不接?

    范质欲言又止,很是犹豫,郭荣这是在托孤,他不是不明白。

    自郭荣病重以来,国家的一应政务都决于范质之手。

    若是再加上军权,那范质就将成为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托孤重臣。

    染指军权固然能令范质的权势大大扩充,可这也意味着风险。

    如今可不是什么大一统的和平年代,而是六十年间五度朝代更替的乱世。

    郭荣若死,他的幼子怎么可能坐稳皇位?

    军事政变几乎无可避免。

    在当今这个时代环境下,就算范质有心救国也无力回天。

    一旦周朝亡于政变,郭荣留下的孤儿寡母受人欺辱,身为托孤重臣的范质必然要背负责任,一个“不能尽忠”的帽子是绝对跑不掉的。

    正所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在史书留下光辉的正面评价是儒者们一生的追求,从古至今的儒者无不嗜名如命。

    范质自然也珍惜自己的名声,但只要他真的接下托孤重臣的担子,他在史书上的名声就绝对好不到哪去。

    摇摇欲坠的周朝不是他范质想拯救就能拯救的。

    郭荣感受到了范质的犹豫,他睁开眼,怔怔地望着范质,语气近乎恳求:“范卿,朕自知时日无多,唯一牵挂的就是这个国家,能令国家安定者,唯有范卿一人,还望范卿能接过重任,朕于九泉之下也能死而无憾了。”

    范质还是第一次见到郭荣如此卑微的姿态,他微微低下头:“陛下言重了,陛下春秋鼎盛,只需静心休养,疥藓小疾自能痊愈如初。”

    “你就不必宽慰朕了,朕这病,不是想治就能治好的。”说罢,郭荣身体突然往前一倾,竟将右手搭在了范质的手背上:“朕知道你为何而犹豫,但见在君臣一场的份上,朕只想要你一个承诺。”

    范质的第一反应是抽手,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看着郭荣这一脸哀求的可怜样子,范质动了恻隐之心。

    郭荣自继位以来的种种辛勤与付出,范质都看在眼里。

    即便是夙兴夜寐都难以形容郭荣处理军政要务上的辛劳。

    再加上四次带兵亲征,彻底拖垮了郭荣健康的身体,以至于年不满四十就重病缠身、油尽灯枯。

    不光如此,在短短的五年间,郭荣最挚爱的妻子以及最信任的臣子皆撒手人寰。

    这令他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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