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候(1/2)
她躺在床上迟迟回不过神的时候,赵晓困发了条信息过来,问她地址。
她将地址发过去后,仍只是发呆。
仿佛没过多久,他又发一条过来,简单两个字,“到了。”
周麦才彻底地回了神,起身冲了澡,把衣服一股脑塞进桶里,还找了个盖子盖上,此地无银的做法,她大概自己也理解不来。
湿着头发下楼,快到楼下,又想起什么,快速地转身往回跑。
到了门口,从口袋里找钥匙。
——哪里有钥匙,她这一身连个口袋都没有。
她是想回来随便砸碎一盏灯,以此来制造电话里说过的状况,可现在连门也进不了。
她往门上一倚,大口地喘着气。
试图想出个办法,脑袋却运转不过来。
直到再一次走到楼下,她还没想好怎么说。
赵晓困是从家里过来的,本来这么晚了他也不打算回旅馆,赵晓醒也缠着他不让走,已经决定勉强在家凑合一晚,周麦那一句无疑是他的另一线生机,虽是夸张,但他确实不太想住家里。
他开着车过来,在附近绕了几圈也没找到正规的停车处,看到其他车辆直接开了进来,他也就跟了进来。
周麦没回他的消息,他起初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但从下望上去,直直就看到了她家阳台。
准确点说,应该是水池。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水池,只以前初中学校组织秋游的时候在乡下见过,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当时学当地的小孩对着水龙头口灌生水,到晚上就病了,上吐下泻把老师吓得够呛。
透过稀稀疏疏的栏杆,他看清了水泥砌成的墙体,一只简易的水管搭在水龙头上。
周麦弯着腰,头发散在身前,脑袋凑在水管底下,水流出来打湿了她的发。
她洗得很仔细,洗发水瓶子按了四五次,一遍接一遍地洗。
但动作快,很快就见她端了盆进去。
也看得见她家里亮的灯,始终亮着。
一会儿又听到她关门的声音,接着一双脚蹬蹬踩在木板上,步伐快而急。
他往楼道口走了几步,等她下来。结果那道脚步声渐渐停下,然后越来越远。
她又回去了。
周麦再次下来的时候撞见正在抽烟的赵晓困。
赵晓困及时将烟灭了,脸上看不出不耐烦,开玩笑地问:“洗好了?”
周麦难得这么困窘,几步到了他跟前,“不好意思,灯已经好了。”
赵晓困闻言一顿。
很细微的动作,但周麦注意到了,她闭了闭眼,说了实话,“其实没坏,刚刚有点状况,不得不编一个理由。”
赵晓困点了点头,“状况解决了?”
她点头,水珠从发梢滚进衣领。
赵晓困将手机掏出来看了眼时间,“那我就先走了?”
他会这么问,是因为有点放心不下眼前的人。
杂乱的、不正常的,甚至可以说是一塌糊涂的,这几个词,形容的是周麦外露出来的情绪。
赵晓困说不上多了解周麦,但周麦一身棱角,应该没人忘得了她那副冷漠的样子。那股冷漠侵蚀进她的骨髓,从内之外蔓延了遍,然后传递给别人,能把人冻住。
是很容易记住的一个人,虽说这个特点算不上好。
所以赵晓困轻易感受到了她的反常,从她在电话里说灯坏了要他来帮忙修,他就察觉到一点异样,她应该不会跟人提出这种请求,尤其是才见过几次的他。
他盯着周麦看了会儿,她却似完全没听到他的话,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便上去借个洗手间么?”赵晓困靠近她。
周麦复抬起头,嘴唇发白,“钥匙忘在屋里了。”
赵晓困冲楼道口看了会儿,决定此刻将她当作赵晓醒,“家里没其他人么?”
她摇头,“还没回来。”
“我们先上去看看,你给我带路,我先看看是什么锁。”他不等她反应,径直往里面走。
周麦起初跟在后面,回过神后几步追了上去,将他带到了家门口。
锁就是普通的钥匙锁,只门顶一盏昏黄微弱的灯照着,赵晓困掏出手机开了照明,四下照了照,还往身后的楼道走了十几米,等回来手上拿了根铁丝。
结果便成了他弯着腰凑过去用非正常的方式开锁,周麦举着手机给他照明。
一两分钟,门咔哒一声开了。
周麦将门推开,“进来吧。”
赵晓困有瞬间的犹豫,见她望着自己,便抬脚跟了进去。
头顶快擦着门框,进去也觉得不太方便,怕一动就撞上天花板。
站定后先看到桌子上布着的三道菜,不像放了很久,但肯定已经凉了。
周麦指了指洗手间,赵晓困反应过来,朝着门走过去。
进去试着在墙上摸了摸,触到开关的同时触到一手湿。
因为刚洗过澡,卫生间还很湿,他将门关上,一眼便将里面扫完,地上放着个银色的桶,被盖子盖严实。
他站了会儿,然后按了按抽水桶上的按钮。
站定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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