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偷心
这几日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碌准备金宵节，杀鸡宰羊各色灯笼高高挂着。
卫洱闲来无事，跟雪泥俩人剪窗花闹着玩。剪子随着手指翻飞，光亮的彩纸剪出来的东西倒也栩栩如生。
卫洱挑了几张瞧着好看的就贴在了南边窗子上，平添了几分喜庆。晚宴刚毕，她便迫不及待想要脚底抹油溜出去逛花灯会。
有多少年没提着蓝色纸灯笼街两头跑她已经记不清了，又对这里异常繁华热闹的灯市有所耳闻。
卫洱满怀欣喜被孟夫人应允可以出去走走，只是要让孟昙陪同，虽有些碍手也无伤大雅。
整条街都是流动的彩色精致灯笼，图案细致做工别致。人流熙攘热闹非凡，欢笑声把夜色捂得暖暖的。
有人在河对岸唱歌，不深的河道里全是点燃的莲花灯，如流动的星河，载着好多人的愿望和期许远远地漂去。
卫洱走在前面，跟雪泥欢愉得如鱼得水。孟昙跟在身后掏钱为她们买下许多漂亮的无骨灯，混然如玻璃球。
看着卫洱笑得比灯笼内的烛光更舒展柔和，看着她极其聪慧地破解那些小摊的灯谜，然后替他们出个更难的谜面笑吟吟地走开。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孟昙感觉自己好像也并没有那么排斥眼前愉悦的女子。
卫洱让雪泥拿好自己亲手做的莲花灯，是朵白色素净雅致的莲花，然后走到河道沿岸蹲下身子把花灯放入水中。
孟昙好奇地凑过去看，气息扑在卫洱的侧脸。
如同惊起了一林子的鸟，她惊诧地回头骤然站起身，一时站不稳竟要倒向河心。
幸而孟昙反应极快，伸手抓住卫洱的衣袖，另一边揽住她。
卫洱身子轻飘飘地不受控制正面迎上孟昙的胸膛，像是重新着陆的风筝，她侧过脸恍如听见自己炽热的心跳，不同于长莠长久以来带给她的温润感觉，此刻她觉得自己全身仿佛都在烧，口干舌燥呼吸急促。
孟昙第一次接触到她柔软的身体，肤如凝脂光滑如丝。带着好像沸水浸泡新茶清香味道的长发拨弄他的鼻尖，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
卫洱挣扎着一动，不知是否因为惊吓用力过猛，竟生生把孟昙给撞掉下了夜里发着光的河水里。
孟昙从水里站起来，抬头佯装发怒地瞪着被溅了一身水的卫洱。
卫洱看着他全身湿透，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孟昙看见她笑，身上的湿气倒消散了不少，便伸手舀水泼岸上的她。卫洱被河水弄湿，也嬉笑着蹲下来舀水泼孟昙。
像幼时无忧无虑地相互泼着水，笑声比水声更舒畅清凉。不停被放下河的莲花灯远去，星星点点。人们都笑着，成双成对。
灯会入了深夜热闹才消减下去，明亮的灯火一点点暗去，人潮也渐渐散了。卫洱抱怨着灯会散的太早，便央求着在青石拱桥上再瞧会子星星，嚷嚷着回孟府可没有这样惬意舒爽的夜色。
也算是孟昙今夜兴致颇高，倒也没反对算是应允了。
河水里的光亮还在流淌着，夜里凉凉的风携着树枝的清香。两个人突然冷了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衣服打湿了被风一吹反倒有些凉意了，卫洱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抬头尴尬地笑了笑。
孟昙被她的举动逗乐，便没多想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
卫洱一惊面色羞红，想起刚才被他紧搂在怀里的烧灼感便越发不知所措。
刚低头便被孟昙捧起脸颊，眼见着他慢慢凑近自己，卫洱慌乱间撇开他站了起来，背对着他抚平自己躁动的心绪，才惊觉自己已出了一身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