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当年的他(2/2)
谢宸在那一刻久违地感受到，自己在这个家里突然被她如此需要着。似乎是再次成为必不可少，不可或缺的。
叶莹说：“谢氏是你爸爸一生的心血啊，小宸……你爸爸失去意识之前，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是他让我一定要喊你回来，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很认可你，我们都为你感到骄傲，阿铭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不是的。
谢宸想。
他只是无人可托。
谢铭性格多疑，在生意场上向来是手段为先，只信自己，没有多少根深蒂固的盟友。
利益当头，现在谢铭倒了，谢氏没有人撑场面，后果可想而知。
可谢宸还是应了下来。
短短的一刻，他似乎想到了很多画面。
有谢烊还没出生的时候。
叶莹牵着他的手走在路上，或者是蹲在一旁，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走近。谢铭坐在一边喝茶，看到他摔倒的时候迅速起身来扶他，动作慌张到把茶水洒了满桌。
也有谢烊出生之后。
小小一只的弟弟磕磕绊绊地走过来，然后笑着紧紧握住他的手。
那年的生日宴，谢铭牵着谢烊的手，向满场宾客宣布这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那时候台上的小谢烊对上他的眼神，懵懂而慌张。
最后想到的，是那张被周彦递过来的卷了边的卡片。
谢宸侧眸看了一眼缩在座位上抖着双肩的谢烊，他伸手拖住哭得快要软下去的叶莹，听见某种东西在胸腔里破碎的声响，以及自己平静的回答：“知道了。”
谢宸退队那天，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但难看归难看，并没有人硬要留下他。
明白谢宸离开的原因，也知道谢宸的父亲还躺在医院里，他们无从挽留。
周彦把谢宸送到门口，如同他们在网吧初见的时候，周彦在兜里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一个东西递给谢宸。
那是一枚小小的徽章，右上侧有一双上扬做起飞状的羽翼，徽章中央刻着三个红蓝相间的字母，HND。
是HND的队徽。
周彦说：“我在你的屋子里捡到的，你小子收拾个东西怎么这么粗心啊？”
谢宸看着周彦，没伸手去接。他低声说：“对不起。”
“你以前每天带着这玩意儿，还一天擦上好几回。”周彦只当没听见他的话，笑着说：“我们都嫌弃这玩意儿做得太丑，就你成天拿着当宝贝。”
周彦笑着把手往前探了探，“把它带走吧。”
周彦说：“Polaris，永远是我们HND的骄傲。”
*
谢宸站在阳台上，外头落了小雨，雨水顺着风打进来，他依旧未动。
直到屋里传来几声猫咪的喵呜声，谢宸才回过神。
走回屋里，谢宸按着莫承川的交代，随手找出个碟子，拿出猫粮准备给大白猫准备食物。
猫粮还没撕开，门铃就响了。
谢宸皱了皱眉，把猫粮放在桌上，转身去开门。
莫承川站在门外，发尖稍湿，他在门口的脚垫上低着头蹭了蹭鞋底的污泥，便急匆匆地搓着手臂走进来。
他边走边懊恼地道：“啊就下雨了？我都没跟温苒说上几句话，这天变得可冻死我了，能不能借我条毛巾擦擦……你怎么回事儿？”
莫承川惊讶地看着上衣和头发上都沾了水的谢宸，随后他马上把目光盯上一旁的大白猫，“是我家大白瞎折腾你了？你……帮他洗澡了？”
谢宸答：“没有。”
“那你这，你下楼买东西淋雨了？”一个呆在家里的人，怎么看起来像是比他淋得还久。
谢宸不答他的话，他转身去拿了条新毛巾，连同一把雨伞一起递给莫承川。
随后谢宸指了指窝在自己脚下的大白猫，“带上它回家吧。”
“喔、喔。”莫承川简单擦了擦身上的雨水，然后他把大猫抱起来，又四处看了看，找到了桌上那袋猫粮，
莫承川伸手去拿猫粮，却在看清猫粮旁边的东西时动作顿了下来。
一盒被拆开了的烟。
莫承川愣了愣，问：“你……吸烟了？”
他记得，谢宸已经戒烟很久了。
这实在有些反常。莫承川把怀里的猫放了下去，“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