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博弈(2/2)

    伴随着“噗噗噗”的冒血声音，韩林的眼珠都突了出来，白色的浆体混合着血液，整个人化身成一个恐怖的绿色血人。

    眼前的恐怖景象吓了老怪物一跳。饶是他修行了五十年，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形。

    “好痛啊。好痛。好痛。身体，好脆弱！啊啊啊！”

    韩林的心早就硬如磐石。

    生活的苦难打不败他，肉体的折磨奈何不了他，言语的压迫动摇不了他。

    他曾经卑躬屈膝甘为人下，才造就了今日那双闪亮的眸子下何其坚定的向道之心。

    灵力撕扯下的他就如同一个破布娃娃。剧痛导致他在老怪物面前，如同蚯蚓一般不停地抽动着身子，四肢也在不住的哆嗦。面容因为巨大的痛苦直接拧成了一团。没有了眼睛鼻子嘴巴，仅仅是一张血洞。

    他的灵魂不畏惧痛苦，但是肉体还是差了很多。

    一股灵气的香味渐渐从韩林的肉体飘了出来。

    “你！你你！天啦。你竟然在散功！你要干什么！”

    看着自己耗费心神精心布局的结果竟然在面前一点点流逝，老怪物感觉要疯了。他谋划了三年，期间一直按照他的设想稳稳当当的进行着，怎么就在清虚门门口，出现了意外。

    “你疯了吗？你散功做什么！那是垠水啊！天啦，你会死的！你会被活活得腐蚀掉，然后在剧痛中昏迷死去的。”

    就在言语之间，大量的蓝色光点从韩林的身上冒了出来，飞到了梦境空间之中，化作了这里的灵气。

    随后，纯净的灵气又随着呼吸吐纳，从散开的毛孔，重新进入了韩林的肉身，修补起他的身体来。

    老怪物看懂了对方的操作，实在是受不了了，这种万籁寂静之下的恐怖嚎叫，令他头皮发麻，心神不宁，于是抄起拳头，就要朝对方打去。

    就在这时，让他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种不可名状的毁灭感突然从虚空传来，穿透万物，直击他的灵魂，引得他浑身上下抽搐。如同癫痫发作，他直接仰头倒下，摔在了地上。剧痛袭击着他，哪怕是筑基期修士也完全忍受不了，只能四肢蜷缩，口吐白沫。

    身上更是袅袅升起了青灰色的烟雾，同时散发着乳白色的雾气，在空间里嬝娜四散。整个人像是被放进了蒸屉一样。躯体就如同丢在了岩浆里一样，从四肢开始化成泡沫，散为灵气飘逸在了空中。

    老怪物像哑巴一样。万分痛苦，想要叫唤，却沙着嗓子说不出来。

    周围的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

    只短短一会儿，老怪物就彻底化作了虚无，连一根毛发都没有留下。

    看到这一幕，早已经没有了眼睛的韩林，尽管已经变作了一滩肉泥，可还是能够发声：“哼。成为我空间的第一份祭品吧！只可惜，不愧是修士，还是太小心谨慎了，哪怕是面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山野小子，还是守口如瓶。哼哼，除了门派外，对自己的来历不透露一星半点。没让我得出任何有用的消息来。”

    不要过这一切都不是问题。自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容貌。等拿着对方提供的证明，到了门派参加完升仙大会，一查便清楚。

    直到痛苦结束，修为基本散去，韩林这才摆脱了垠水对他根基的巨大影响。他其实只是下等土灵根，修炼如此之快是因为之前有基础。

    再加上因为缺少灵药，急功近利采用的猛药灌体开脉之法，导致今后炼体也会有不小的影响。

    “整个越国，五千年飞升的就自己一个人。这些人就连成就金丹都难，如何懂得这些道理。”

    浑身的疼痛，在空间的照顾下变得暖洋洋的。

    只可惜，他还是不得已留了一口灵气，郁结在心头。

    所以他的心，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成为他最脆弱的地方。

    毕竟，如果完全散功变成凡人，那么他就没有办法激活小石珠的梦境空间。珠子也会重新凝结，不会成为纹章附着在他的身上。那样的话，意味着从进入山门到开脉，小珠子至少要在外界暴露半年以上。

    他宁可获得一个今后可以改善的弱点，也绝不可能把自己放置在不安全的境地。

    重生归来的几年来，他一直和老怪物在演戏，扮演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假装一心只为了复仇。期间，哪怕有一点失误，说漏一个字，都有可能会被筑基期的对方怀疑。同样作为一名修士，他很清楚的知道，对方一旦察觉到蛛丝马迹之后，稍一推算考虑，很有可能就会放弃原有计划，不管不顾，选择不计代价地进行强行夺舍。

    这种相互试探博弈的心神煎熬，对刚刚重生而来的他，简直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