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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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心中盘算着,应该把剩下的东西逐一看完,再好好思索时,耳边,却是听到了古怪的,窸窸窣窣的水声。

    他微顿,想起无忧之前说的话。

    皇宫里,在某些阴暗角落里,有时可能撞见鬼。

    可他是不怎么怕的。

    毕竟人,有时候,比鬼还叫人害怕。

    惊蛰不欲停下,也不想去看那是人还是鬼,就打算继续走。可是那鬼……不是,应该是人,已经停下,餍|足地拉着另一个人钻出草丛,正正和惊蛰撞上。

    惊蛰:“……”

    云奎:“……”

    惊蛰下意识看向云奎的身后,那似乎是哪个宫女。云奎的动作更快,反射性地将人挡在自己的身后,用自己高大的身体,将她藏得结结实实。

    惊蛰:“……我什么都没看到,我走了。”

    他总算反应过来,那水声是什么。

    那是在亲吻。

    真是要命,怎么会撞到云奎和宫女对食的场合,他现在大概知道,为什么云奎总是时不时往外跑了。

    “等下,你等等。”

    云奎却急急叫住了惊蛰,“我送她走,你在这等我。”

    此刻天色昏暗,云奎叫住惊蛰,又特意不点他的名字,也没揭开宫女的名讳,应该是想两头藏,免得泄露了自己的情|人,又祸害了惊蛰。

    宫规里记载,太监和宫女的对食关系,是被明令禁止的。

    虽然只有宫妃,才是面上正经的,属于皇帝的女人。可是这些入后宫伺候的宫女,在还没满二十五岁放出去之前,也同样可以视同为,皇帝的人。

    太监要是动了皇帝的女人,可不是要命吗!

    而要是有人知道,却没有去举报,也视同为包庇之罪。

    惊蛰很想走。

    可他知道云奎在担心什么,不得已,还是驻足等了等。

    云奎遮遮掩掩地将宫女送走,回来刚想和惊蛰说什么,就听到他开口:“我没看到她的样子。”

    就算去举报,也不知道是谁。

    惊蛰希望云奎能听得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云奎的确听出来了。

    他尴尬地搓了搓手,低声说道:“那,其他人,你也……”

    “我什么都不会说。”惊蛰直白地说道,“只要你们不连累我,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起你俩的事。”

    云奎松了口气。

    他和惊蛰接触的时间虽不长,可他还是能感觉出惊蛰的脾气,要么不说,要么说了,多少会尽力去做。

    惊蛰抬脚想走,想了想,又停下。

    “不过,你最好还是小心些,你最近叫人帮忙的次数太多了。我已经听到有掌事在说了

    。”

    要是真的有心人去查,未必查不出来。

    云奎苦笑了声,“她要走了。”

    要走?

    去哪?

    惊蛰愣了愣,才想起,宫女最多在宫里待到二十五岁。要是不能成为皇帝的女人,或者成为女官,那的确是要离开了。

    和云奎对食的宫女,今年已经二十五岁。

    惊蛰沉默了片刻,不知要说什么。

    云奎却不知道是闷了太久,还是心中苦恼,竟然对着惊蛰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他们的事。

    惊蛰:“……”

    走开,他不想听啊!

    云奎和宫女是几年前意外认识的。

    云奎这小子的运道很好,刚进宫就认了个师傅,后来,也顺利地来到了直殿司。虽然在这里干苦活,可是有他的师傅在,能够保证他将来的评等。

    他和宫女是意外认识,才有了往来。

    虽不能人道,可不代表云奎没心没肝,那宫女也是出于寂寞,才会诱|惑他,两人都是各取所需,起初也没涉及到情感,只是有时,云奎会拿些钱给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份关系就变了质。

    云奎发现,他居然真的喜欢上了宫女,后来师傅发现了这段关系,威逼他要断了,云奎却一直死扛着到现在。却没想到,最大的问题并不在于师傅,而是在于,宫女不得不出宫。

    宫女年岁满了是可以出宫的。

    可是太监却不能。

    能够活到一定年纪,最终出宫的太监少之又少。

    这还得是爬到高位。

    而高位的太监,有时,一朝落败,也是直接死了的命。

    幸运者终究是少数的。

    云奎的脸色有几分怅然,很是失落。

    惊蛰:“‘没想到’?这不可能,宫女出宫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你和她来往这几年,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想去想。”

    云奎:“……你说得对,只是贪心。哪怕只有一点,也想抓在手里。”

    就算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继续来往。

    惊蛰原本只是不得已听着云奎的事,只是听着听着,就不由得想起自己和容九。

    这些时日,容九没来找他。

    惊蛰却总能想起他。

    想着,要如何回复。

    惊蛰是想拒绝的。

    并非他不喜欢,可一旦出事,他也就罢了,容九……

    他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这东想西想。

    不多想想,怎能隐藏住自己的秘密?

    只是他不甘心。

    惊蛰闭眼。

    他要真的甘愿,容九开口时,他就立刻拒绝了。

    他没能开口,自然是不甘。

    他没想过自己会喜欢谁,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模糊的,不成形的,也不怎么想过的。

    可容九出现了,就再没有其他人。

    只有容九

    。

    他喜欢容九。

    想和容九在一起。

    这都是自然而然(),就出现在心里的情感。

    惊蛰无法遏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无法压抑。

    要瞒住喜欢一个人,该是多么努力,才能藏住所有,再说出冰冷的话语?

    也许有人能做得到。

    可惊蛰做不到。

    如今,他站在云奎的面前,听着他讲述自己的故事,却也同样的,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

    他和云奎一样。

    是会被永远困在这座皇宫里。

    可容九和宫女一般,只要他想要,随时都能走出这座囚牢。只要他抛弃了这段感情,他可以断得干干净净,独留下惊蛰一个。

    他不该冒险。

    惊蛰的理智在强调。

    可是云奎的痛苦,却某种程度上,让惊蛰更加清醒。

    不管如何选择,都会落个不好的下场。

    那为何,不在结局来临之前,选择一个,会让他留下更多回忆的方向?

    他喜欢容九。

    此刻,容九约莫也喜欢他。

    不若贪一朝欢愉。

    他不想后悔。

    惊蛰心中如放下一块大石头,在明知结局的凄惨时,却是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他含笑拍了拍云奎的肩膀,轻声说:“多谢你。”

    让他更加看清楚自己的心,一直都在呼唤着一个名字。

    不曾停歇。

    喜欢的浪潮,总会覆没理智的挽留,让人向着心之所属。

    比起之前的惶恐,

    惊蛰不由得期待起容九的出现。

    毕竟,容九呀。

    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

    瑞王府内,几个谋士,正在书房落座。

    瑞王的身边,有好几个倚重的谋士。如陈宣名,最初被判处流放,最终被瑞王偷天换日,易容改姓,重新回到京城。如王钊,家人被景元帝所杀,只有他活了下来。再比如……

    这些人都有勇有谋,也都和景元帝有仇。

    这不是偶然。

    是瑞王特地挑选出来的。

    只有和景元帝有仇,才能确保所有人都不会背叛他。毕竟和天子争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朝泄露了隐秘,哪怕瑞王可以立刻起兵谋反,却容易失了先机。

    不过,正在秘密谋划的时候,这些谋士向来很少齐聚一堂。

    聚集会走漏风声,瑞王向来很谨慎。

    可这一次却不得不这么做,盖因景元帝。

    不多时,几位谋士,终于等来了瑞王。

    可是此刻的瑞王,却是狼狈。

    他的胳膊受了伤,正在不断渗血,脖子上,还有两道伤口,一看就是冲着命去的。再看身前,心口处的布料,更是被划拉了开,如果不是没有血迹……

    可哪怕这般,瑞王的模样,也叫诸位谋士吓了一跳,猛地站起

    ()    身来。

    “王爷,您遇袭了?()”

    陈宣名皱着眉,他会点医术,自然看得出来瑞王的模样,像是失血过多。

    要不是瑞王的身边已经跟了几个伺候的人,还有大夫匆匆赶来,他就要上手去。

    瑞王朝着他们摆了摆手,从怀里掏出了护心镜。

    他的眼底藏着惊险,如果不是他出入的时候,都随身携带着这些保命的东西,他这一回就真的要栽了!

    在回府的路上,光天化日之下,有八个人藏在街道里,试图暗杀他。

    瑞王身边培养了不少暗卫,平时出入也会跟着他。

    可是这些暗卫,却基本都死在了暗杀者的手里,就只剩下一二个护着他。

    有几次,他是真的感觉到了死亡降临。

    如果不是京兆府尹带着人匆匆出现,他怕是真的会死!

    而那些暗杀之人,在援兵来了后,就全部都服毒自|杀,连被抓的机会都不留下。

    瑞王知道这个消息时,气得手指都在哆嗦。

    “王爷,这必然是景元帝下的手。?()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难道皇帝疯了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派人刺杀王爷,难道他就不怕挑起文武百官的唾骂吗?”

    “谁有证据?”

    这话一出,众人语塞。

    他们自然会猜是皇帝。

    除了景元帝,谁会这么疯狂,这么肆无忌惮?

    又有谁,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可没有证据。

    所有的证据,都死了。

    而这些谋士,之所以齐聚瑞王府的原因,也和景元帝有关。

    这几年来,瑞王一直悄无声息在发展自己的力量。

    很顺利。

    毕竟在景元帝登基之前,瑞王和文武百官的交往,一直很是密切。

    是到了这几年,才不得已遮掩的。

    可是,最近几日,却频频遭到了挫折。

    有两位官员在家中暴毙,原因为何不得而知,有一个甚至是马上风死的。

    本来要被送去南边的一队工匠全部失踪,护送的人全部被杀。

    京城里有三个铺子,突然夜里失火,将所有的货物……以及情报,都烧得一干二净。

    等等,等等。

    这些都让瑞王府损失不少。

    这些谋士自然敏锐,立刻意识到,这是景元帝出手了。原本他们赶回王府,就是为了这件事。

    可万万没想到,瑞王竟被刺杀了!

    宫中收到消息时,太后几乎毁掉了半个寿康宫。

    地上遍地都是碎片,众多宫人纷纷跪下,就连她最信任的几个女官,都忍痛跪在了碎片上。

    徐嫔吓坏了,坐在椅上,脸色煞白。

    太后气喘吁吁,双目通红,一巴掌拍在桌上,连指甲崩裂都没有感觉,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恨不得将景元帝吃了。

    要是现在皇帝出现在她眼前,她

    ()    怕是能生撕了他。

    “贱人,贱人,当初就不该留下这杂种的命。()”太后嘶声,“竟然敢害我儿L性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她挥手,将桌上残存的茶壶全都甩开,滚烫的茶水溅了起来,浸湿了地毯。

    太后死咬住嘴,果然是慈圣太后那个疯婆,才能生出赫连容这种疯子!

    残暴冷酷,无情无义,更是没心没肝!

    整个寿康宫,都快被太后砸了个稀碎。

    却丝毫无法发泄太后的怒火。

    …

    翌日,瑞王上朝时,这脖子上的,胳膊的伤,还有不被人搀扶就无法走动的虚弱模样……

    当真是让人看了就心有余悸。

    有御史出列,“陛下,瑞王受此重伤,身体抱恙,不若,还是让他坐下说话吧?”

    瑞王是苦主,是倒霉蛋。

    景元帝本该有所优待才是。

    可座上的男人,却是漫不经心地挑起眉,漆黑如墨的眼眸盯着出列的御史,懒洋洋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去充当瑞王的座椅罢。”

    这话一出,就有两个侍卫出列。

    他们迅速堵住了御史的嘴巴,然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了绳索,将御史给捆绑起来,硬生生扭曲成一个……能够让人落座的模样。

    瑞王的脸色尤为难看。

    景元帝看着那人肉椅子,冷淡地看着瑞王。

    “瑞王,这可是他特地为你讨来的,怎么不坐下?”

    瑞王:“陛下何必如此羞辱人,许御史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只有苦劳,本来就是过错。”景元帝冷冷打断瑞王的话,“每年从国库里掏出来的钱,若是养了一群不会做事,只有苦劳的家伙,岂不都是酒囊饭桶!”

    左都御史沉子坤轻咳了声,扬声说道:“陛下,许御史的问题,可否容后再议?眼下,最要紧的是,昨日瑞王当街被人刺杀,事关重大,还请陛下莫要分神。”

    在朝上,沉子坤也很少能得到景元帝好脸。

    不过,他开口说话,景元帝多少能听得进去。

    而后,负责督查此事的官员,自然白了脸,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将目前能查到的情况,说上一说。

    刺杀瑞王的人有八,全都服毒自|杀。

    这些人的身上,查不出任何能代表身份的东西。

    而追查他们之前藏匿的行踪,却发现,如果不是这一次刺杀,他们在这京城中,就是普通的百姓。

    极其,极其普通的人。

    甚至拿出他们的画像,立刻有百姓能指认出他们是谁,是从哪里来,住在何处。

    而这些关系蔓延出去,却没查出来任何一点问题。

    邻居没有问题。关系没有问题。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问题。

    只除了,他们普普通通的,都在今日,突然跳出来刺杀瑞王。

    而且,都是身手绝妙的高手。

    ()    “这不可能,要是真的身手厉害,怎么可能会一点都查不出来?”

    “是啊,练习武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得空耗大量的时间,才能有这样的身手,寻常普通的百姓,怎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呢?

    瑞王被人搀着,缓缓抬头盯着顶上的景元帝。

    景元帝正懒洋洋地听着底下的朝臣们争吵,他总是这般漫不经心,冷漠的脸庞甚少往下瞧,微微半合的眼皮,有时以为都睡着了。

    而今,瑞王的注视,像是引起了他的察觉。

    景元帝微垂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瑞王的视线。

    某种诡异的情绪在男人的黑眸里燃烧起来,涌动着粘稠的恶意,那张昳丽漂亮的脸庞露出个高高在上的笑容,却更毫不压制身上倾泻的暴戾杀意。

    瑞王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景元帝是亢奋的。

    暴虐的情绪栖息在他的眉眼,那浓艳的色彩为冷白的皮肤增添了愈发多的美感,他冰冷地注视着瑞王,宛如死亡如影随形。

    瑞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怎么回事,上辈子,景元帝没这么疯过啊?

    就算他再怎么恣意,都该知道,这行为的后果。

    可如今看来,景元帝似乎对他的态度,已是不死不休!

    朝上的纷争,无法立刻解决瑞王的问题、

    皇帝免了瑞王的上朝,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又敷衍地送了不少药品。

    从景元帝的态度里,朝臣敏锐品出皇帝对瑞王的不喜。

    这份不喜,比起之前的忽视,尤为刺眼。

    这一朝的转变,不仅是瑞王在猜,他们也有担忧。

    毕竟许多官员,都曾和瑞王有过往来。

    下了朝,景元帝坐在御驾上,正在闭目养神。

    宁宏儒低声快速地说道:“太后又将贵妃娘娘请去了寿康宫,不过这几次的会面,太后很是谨慎,身边连一个人都没留。”

    景元帝淡淡“嗯”了声。

    宁宏儒又安静下来。

    在他看来,这几个月,景元帝的变化,无疑是令人吃惊的,可仔细想来,却也未必不可寻。

    只有他们这些近身伺候景元帝的人才知道,这么多年,皇帝从来都没让人近身过。

    从前没有,登上帝位后,更是不曾有过。

    先帝的所作所为令人憎恶。

    而与此有关的所有事,自然也成为禁|忌。

    更别说拥有欲|望。

    太后拼了命往皇帝的身边塞人,而皇帝呢,就将后宫当做个斗兽场。

    难得有兴时,就去几个宫里走走,捧几个看得顺眼的,不高兴了,就让她们摔得粉碎。

    景元帝一直都是如此。

    喜欢的,不,甚至不需要到喜欢的地步,哪怕是看得顺眼的,说不得,也会惹来毁灭。

    宁宏儒谢天谢地的是,景元帝对他们这些用得顺手的

    ,还有几分薄面,还能忍得住那暴戾的杀意。

    可后宫那些人呢……那就是玩具了。

    玩具坏了,毁了,碎了。

    岂非寻常?

    可是宁宏儒万万没想到的是,景元帝会在这后宫中,真的捡到个合心的玩具,甚至还玩起了隐藏身份的把戏。

    把玩久了,居然至今,都没坏。

    没坏不说,还活蹦乱跳,异常有活力。

    宁宏儒在查惊蛰的时候,也不免感慨,怎一个人的身上,能聚集这么多事,惹来这般多的关注,却还能活到现在的?

    景元帝在意他。

    已经不只是一个区区的玩具。

    在景元帝冷酷暴戾的脾性下,竟是勉强拥有了克制的皮囊,哪怕这外皮千疮百孔,总是在岌岌可危的边缘,可到底没有为所欲为。

    让惊蛰,依旧活得好好的。

    到了乾明宫,景元帝入了殿,丢下句话来。

    “不必跟着。”

    宁宏儒在外站定,抬头看着外头的天色,碧蓝如洗的天际,正是日头绚烂之时。

    他知道陛下要去哪。

    也知道,景元帝为何要对瑞王下手。

    打蛇打七寸,太后最痛的,不外乎瑞王的命,这是她的命|根子。

    谁让太后,动了景元帝喜欢的“玩具”呢?

    …

    关乎惊蛰的种种动向,都时时刻刻地汇入乾明宫,容九已经熟记于心。

    于是,在这里往右拐三步。

    再走两步。

    是惊蛰干完活后会在的地方。

    属于直殿司的地方,却没什么人。

    是云奎告诉他的秘密宝地。

    今日,也是如此。

    他坐在树下,正慢吞吞地啃着馒头。

    真是奇怪,惊蛰眨了眨眼,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就这么喜欢他吗?”

    喜欢到了,都能产生幻觉的地步?

    他怎么会在这看到容九?

    昳丽,漂亮,冷白的脸庞,高大强壮的身体,流畅紧绷的腰腹,与那浸入骨髓的优雅仪态,宛如一道幻象,就这么撞入他的眼睛,令他移不开神。

    不是假的。

    是容九来寻他。

    好喜欢。

    惊蛰的眼亮晶晶的。

    好喜欢好喜欢。

    他跑起来,几步撞进容九的怀里。

    像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狗,勇敢地撞了上去。

    如此冲动。

    完全没想过容九如果推开他的话要怎么办。

    他踮着脚抱住容九的脖颈,没发现两条强有力的臂膀握住了他的腰,非常认真地说:

    “容九,我好中意你的。”

    中意到了,哪怕知道未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也不想放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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