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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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玉弓明日天一亮,就要跟随王公贵族们进入猎场狩猎。

    虽然此时天际闷雷不断,黑云遮月乃是大雨征兆,但是明日的狩猎依旧未曾取消。

    安和帝在经历过了“刺杀”还有火灾之后,并没有被吓得龟缩回皇宫去。

    有心之人诸如鸿雁之流,三言两语明着咒骂刺杀之人狼子野心,实则在暗中鼓动吹捧安和帝,因此他定然不会也不能被这等鬼祟伎俩吓得到。

    安和帝一把年纪被激出了几分血性。

    他年轻之时也是个披甲上阵,威震四方的人物,否则也不会在一众的皇子之中胜出,成为了皇帝。

    他若是当真怕了那些所谓的“宵小之辈”,连每逢金秋的狩猎都要取消龟缩回宫,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因此安和帝不仅没有回宫,甚至还打算明天穿着骑装带上侍卫,亲自去猎场之中射个“头彩”出来。

    而到底是皇帝遇刺,不容小觑,大理寺的人已经接收了昨夜猎场纵火刺杀一案,紧锣密鼓地开始调查。

    而城防营和禁卫军包括护城卫之中能抽调的所有精锐,已经全部都在猎场周围警戒,确保安和帝明日狩猎能够万无一失。

    而皇后在起火之前正在梳头,头油被婢女不小心打翻,沾到了她手上,火势烧起来的时候,她来得及从营帐之中跑出,却不慎在营帐的门口“引火烧身”。

    头油如同火油,极易燃烧,一时间扑不灭,活生生把一双玉手烧成了猪爪子,忍不得噬心刻骨般的疼痛,于天黑之前,就回宫诊治去了。

    谢玉弓得了白榆的“一生一世”的承诺,欢喜得若是生了尾巴都能如螺旋桨那般飞速旋转带他上天。

    白榆一番堪称“恐吓”的表白,不光没吓到谢玉弓,还把他美得贴着她蹭个没完,“不经意”地问了好几遍:“你果真爱慕我?”

    白榆前两次还耐心承认:“果真。”

    但是后面困了想睡觉了,她再怎么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谢玉弓的反应,让她心安魂定。

    让她久违地感受到了那种在柔软蓬松的被子里面睡到自然醒,醒了就有美餐的普通人的愉悦。

    因此在她昏昏欲睡,谢玉弓又凑到她跟前问问问个没完的时候,白榆忍不住道:“不知道,你好吵!”

    白榆仿佛故意刺激谢玉弓似的,被子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斜着眼看面颊生喜的谢玉弓说:“你怎么不问我被太子抓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和他上床?”

    谢玉弓的表情果然一变。

    白榆心中一紧,可是她不愿意逃避,也不想让谢玉弓刻意去忽略这个问题。

    她会好好解释的。

    谁料谢玉弓迅速冷哼一声,嗤道:“太子有能耐碰你?他不是个不举吗?”

    白榆:“……啊?”男主角怎么可能不举?

    谢玉弓说:“他的侧妃娶了好几年,宠幸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一个孩子都没造出来,保不齐看上

    去金玉其外,实则是个天阉也说不定呢。”

    白榆抿唇无语。

    谢玉弓有理有据道:“再者说他长得就一副不行的样子,细胳膊细腿细腰的,比女人还女人,小白脸一个,还端方君子?我看是八成是个不男不女。”

    谢玉弓不遗余力地抹黑谢玉山,看着白榆的表情,最后说:“你同我好过,还能觉得他是个男人?”

    白榆:“……”故意眨了眨眼睛,没有接话。

    她确实觉得谢玉山,就是说吧,嗯,某些地方不太行。

    能不能举倒是不知道,他也没举过,但是他身上那么凉,还真保不齐是个肾虚公子。

    但是白榆没和谢玉弓一起贬低谢玉山。

    谢玉弓见她不吭声,有点急了。

    “他敢碰你?!”

    白榆看着谢玉弓说:“碰了又如何?我要不要背着贞节牌坊去跳个河以证清白啊,恭亲王。”

    谢玉弓的表情狰狞片刻,咬牙道:“若是你自愿倒也罢了,若是他敢强迫,我就去将他割了喂狗!”

    白榆的眉梢挑得高高的,谢玉弓总是能让她震惊。

    “我自愿的倒也罢了?你不在乎?”这个世界上,还有男子不在乎自己妻子的贞洁吗?

    谢玉弓上前紧紧抱住白榆,头埋在她侧颈,委屈地喘息了两声。

    咬牙切齿一样说:“你落到他手中,他看似性情温和,实则只是不喜自己动手杀人,总有很多方式让人为他卖命手染血腥。”

    “你若不假意迎合,又如何能活命?我……不怪你。”

    谢玉弓的声音闷闷的,说完还咬了下白榆的肩膀,发泄了那么一点点的不满。

    他到这时,在与白榆真心交付,互许终身之后,才终于表露出了一些属于少年人的性情。

    白榆甚至感知到了他有点撒娇的意味,他嗡嗡嘤嘤地贴在白榆的耳边问:“那……我总比他那什么强吧!”

    这是男人最后的尊严了。

    谢玉弓确实在乎,又确实不太在乎。

    他的恭王妃一开始就是个大龄妻子,女子到了二十四五的年纪,怎么可能一点男女经验都没有?

    她从前不是还有个假举子……哦,现在或许能断定不是她的假举子。

    可是谢玉弓不会纠结在什么“女子贞洁”的问题上。

    他的母妃就是因为“不贞”冤屈而死,他绝不会因此害人害己。

    况且那点事情真干了,说白了一提裤子谁也不受伤害。太子真动了白榆,或许会是白榆最好的保命手段。

    他不会为了所谓的贞洁,让他的恭王妃丢了性命。

    但要是完全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谢玉弓整个人酸得眨眼之间都快泛上腐臭了,拱着白榆的脖子“哼哼”

    他看似不屑不在意,实则恨不得把前面十几年无人疼爱的“孩童娇羞”一股脑在白榆这个妻子的身上补回来不可。

    白榆听了他一番“惊世

    骇俗”的言论,笑起来摸了摸他粗黑顺滑的长发。

    她先是说了一句:“不知道。”

    是回答谢玉弓上一句问的他和太子谁厉害,谢玉弓顿时快被自己分泌出来的酸给腐蚀了。

    但是很快白榆便抱着他说:“我没跟太子试过。我当时为了保命,被叫去他的屋子里,每一夜都是被他猛灌茶水,不让方便,出门都是后半夜,快尿裤子被人拖出去,看上去像极了不堪宠幸,实在是阴险。”

    谢玉弓闻言表情一松,而后亲了亲白榆的侧脸,说道:“我一定多射他两箭,替你报仇!”

    白榆轻哼道:“嗯,你确实厉害。”

    白榆贴着他耳边,热乎乎温柔柔地给了他男子尊严的肯定,也带着点纵容他流露不曾对外流露的孩童心性的纵容。

    “你最好了。抱过了你这样伟岸雄壮的男人,这天下还有什么男人能入眼?他们都是垃圾罢了。”

    “你的思想也不同寻常,我倒觉得,太子心思狭窄,为人木讷,当惯了神,只想受百姓供奉,如何能做个好皇帝?”

    “非得是你这样识得人间疾苦,人心险恶,还能保留纯善初心,向往人间真情安稳生活的人,才能带领百姓过上安宁祥和的好日子,你的父皇配不上安和帝的年号。”

    “你不觉得女子失贞该死,觉得命更重要……这一点就已经超脱了数千年的禁锢。你可知往下数个五千年,依旧有许多男子,觉得这世间失贞的女子都该死?”

    “你才是真的天生帝王。”

    谢玉弓埋在白榆的侧颈更深,被夸得根本不好意思抬头。

    他哪有她说的那么好?

    但是他心中满足地噗嗤噗嗤笑,也噗嗤噗嗤地冒泡。

    每一个泡泡,都代表着他心中沸腾的蜜浆。

    娘耶。

    两情相悦也太美好了。

    怨不得这世上痴男怨女总是纠缠不休,怨不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他被白榆捏着通红的耳朵,顺着一头墨泼的长发,闻着她身上带着一点清苦药味儿,觉得香得头脑发昏。

    他生平没遭受过这种“甜言蜜语”的炮轰,自己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

    觉得自己骨头都被她三言两语抽掉了,只想软绵绵瘫在她身边不动。

    最后吭哧瘪肚地搜刮了他几寸肝肠,挤出了一句裹着真心的一句:“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最好!”

    白榆有心哄人,舌灿莲花起来,能把人哄得神魂颠倒。

    但是她说的又都是实话,因此带上了几分真心的夸赞,威力更是摧枯拉朽。

    谢玉弓的反应好可爱,白榆笑得咯咯咯,胸腔震动得两个人都是心中怦然。

    不过甜蜜归甜蜜。

    他的王妃都说了他才会是最好的皇帝,他该做的事情自然也不能停止。

    谢玉弓比谁都清楚,只有坐上那个至尊之位,才能做出他“对她好”“对她最好”的承

    诺。

    否则若让她再落入他人之手,不得已“失贞”保命,她不必死,谢玉弓也可以羞愧投河了。

    因此黏糊糊了小半宿,谢玉弓还是狠狠心,把白榆挖起来了。

    “你继续睡,我给你换个地方待着。”

    谢玉弓用披风将白榆全身裹住,包裹奶娃娃一样那种包裹的方法,最后两头一系,挂在了自己胸前。

    也得亏他真的身形颀长,臂力惊人,否则这姿势抱个大活人,能不能走路都是问题。

    而谢玉弓带着白榆不光健步如飞,甚至身轻如燕。

    他让之前假扮“恭王妃”的身材纤细的死士,再一次假扮白榆。

    而后趁夜带着白榆还有治病救人的杨老太医穿越猎场,将白榆顺着皇家猎场被破坏的缺口,送去了城外的密林。

    那里是段洪亮的亲卫精兵驻扎的地方,整片山林四周人迹罕至,紧邻皇家猎场,而段洪亮此次带入惠都的亲卫和精兵,在两月之前就已经从启南分批出发。

    化整为零跟随走商和货郎的队伍进入了皇城周围,前些日子才用特殊的信号聚集在山林。

    也就是说,早在得知白榆落入太子谢玉山手中的那日,谢玉弓就派人通知了段洪亮,他等不及慢慢筹谋,就要孤注一掷,鱼死网破了。

    此刻山中正在练兵,众人将枪头包裹,士兵们个个精悍无比,这深秋时节,竟然都打着赤膊,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无论是突刺还是回枪,都带着横扫千军之势。

    他们为了不吸引任何人的注意,练兵并不会呼哈叫喊,而是跟着营地之中一个更鼓般“当当”脆响的节奏,排兵变阵,沉默而肃杀。

    谢玉弓带着白榆到来的时候,正是旭日初升的时候。

    白榆从谢玉弓的披风里面钻出来,谢玉弓甚至还觉得没抱够。

    他骑马奔走的这一个时辰左右,胸前因为抱着一个人,实在是寒露不侵秋风难透。

    一个人的春夏秋冬谢玉弓都走过,可是两个人心贴心的日子他是一次过称上一句蚀骨销魂不为过。

    他前胸贴着她的肌理,现在还是麻酥酥热腾腾的。

    有点意犹未尽地把白榆放在营帐边上,把她从披风里面扒出来,伸出布满茧子,手背青筋游走,能斩杀数人丝毫不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带点笨拙意味给她整理头发。

    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粘稠的细丝,像斩不断的藕。

    白榆昨晚上才刚刚习惯他这黏糊糊的样子,推测他动情比自己早,之前伪装成成熟又担当的模样,可真是委屈他了……小屁孩一个。

    他给白榆整理头发的手指动着动着,就动到白榆的脸边上。

    白榆真没客气,窝在谢玉弓的身前睡了一夜,只把颠簸当摇篮。

    因此此刻的形容切实是鬓发凌乱,睡眼惺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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