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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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郁禾的手紧紧按压着腹部,        但手指头缝里源源不断的热流涌了出来,        那个地方开始如撕裂般的疼痛,郁禾抱着肚子,        一点点地蹲了下去。

    他听到杜飞的大叫声:“许先生。”以及店员小妹的尖叫声。

    杜飞把衣服脱了下来,折到最厚,按压在郁禾的腹部,        同时对正在用发抖的声音报警的店员小妹吼道:“跟我上车。”

    现场已一片混乱,本来人流量少的街道,又迅速地围满了人。方怡只是木然地站着,也不动,        不跑。

    但杜飞根本顾及不到她,抱着郁禾奔上轿车,        把他放在后排座,对跟上来的店员小说又吼道:“压着伤口别动。”店员小妹哭着用双手按了上去。

    杜飞黑色的运动夹克,虽然折成厚厚的几尘,        血液还是渗了出来,        又粘又湿。店员小妹又怕,        手又不敢挪动。只是死死地按住伤口。

    车子在飞奔到医院的途中,        远处已传来警车的声音。

    郁禾虚弱地嚅动着嘴唇,“叫凌冬……”

    店员小妹把耳朵贴了上去,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你在说什么?“

    郁禾撑了一会儿,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厉害,但意识却渐渐模糊,落入视线里的人与物,        都是颠倒、变形的方式存在。

    店员小妹看着郁禾渐渐没有焦点眼睛,哭到:“许先生。”

    郁禾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印入脑海中最清晰的画面却是早晨他送楚凌冬到玄关。

    楚凌冬一身整齐,让本来想给他整整领带的郁禾,无从下手。

    楚凌冬揽过他的腰,在他的唇上一吻:看你一脸舍不得,安慰下你。接着他像是进入了一个黑长的隧道,他所经历的人或事,如同旋风一样刮过他的耳边,带着凛冽的回声。

    那些被放大,被挤压,被扭曲的人与图像,蜂拥地挤到他的眼前,让他目不暇接。

    楚凌冬拥着他:现在、以及、未来,我与晨晨都是你的。

    郁千里衰老的目光:禾禾,你没事吧。

    楚凌冬把他的手拉到自己濡湿的脸颊上:我不能忍受你再度晕迷过去。

    接着一声嘹亮的婴儿的啼哭,像是从天际划了过来,从远至近,落入水中,无声无息。

    一个声音遥远地传了过来:禾禾……禾禾……

    猛然间,他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问到:这是哪儿?你是谁?

    床前那个高大的男人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不过一觉醒来,你就忘了。我是楚凌冬,你是郁禾啊。

    而此同时,陈兰芝迈进了解郁堂。

    解郁堂的位置没有变,但周围的建筑已经过了几次规划,拆的拆,建的建。陈兰芝凭借二十年前的印象已无法顺利抵达。

    但儿子给她送的中药上印了解郁堂的地址。

    她坐了长途大巴过来,然后又转了两次车,才到达这里。

    纵然是周围的街道与建筑已面目全非,但解郁堂却依然没变。

    几间大房子,围着小院。小院里停着几辆轿车。

    只是现在是春夏之交,而她第一次过的时候是冬季。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手里牵着八岁的许安。那时她带着让她心烦意乱,焦躁不安的儿子跑遍了她所知道的,以及听说的大小医院。

    一开始她心疼钱,不敢去大医院,但在小诊所花了大半的费用,一无所得。只好又把许安带到了大医院。但大医院的医生告诉她,许安这个样子只有手术才能彻底解决。

    而手术的金额对她而言是个天文数字。

    走投无路时,她通过各种渠道与传言,知道有个叫解郁堂的,专治疑难杂症。

    她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迈进了解郁堂。她在小院中间,对着几间房子审度了老半天,然后她确定了其中一间,拉着许安就要往里闯。

    就在这时,一个四十上下,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性从里面走了出来。

    “请问,郁医生是在里面吗?”她问。

    来人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你是来看病的?”

    “嗯。”她忙堆出一脸笑。

    “他倒是在里面,不过,里面还有十几个人候着呢。我看你还是回去,明天赶个早来。你看,这都几点了。”

    当时为了给许安看病,她在周边一个小县城租了间房子。

    虽然不算远,但坐长途车也得两个多小时。就近找个地,她又舍得不一晚上的房租。

    “我那先看看。”她不死心,就把门拉了一条缝,往里面看去。果然十几个人头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两边的条椅。

    她心里失望到极点,退了回来。但也不出去,就拉着许安,站在小院里。

    已是腊月时节,天气阴沉沉的,院子里也湿冷湿冷。

    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就见从里面一个人从里面出来,离开了小院。

    等到出来五个人后,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性,从里面端着茶杯走了出来。

    天虽然冷,但中年男性毛衣外面还是套了件白大褂,把喝淡了的茶末子,倒进院子的一株山茶树下。

    倒完了,直起身子就要走,看到她母子,脚步犹豫了下,问道:“你们是来看病的?”

    她忙点点头。

    “这都几点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我们住得远。”她说。

    “你们外地的?”那人问。

    她忙又连声说是。

    那人慢慢地踱了过来,看着许安,和气地问:“给小孩看病。”

    “是是是。您是郁大夫?”

    那人也不回答,拉起许安的手,搭上了他的脉。

    陈兰芝立即不敢说话了,甚至连气都轻呼轻吐,生怕惊动了他。

    那人摸着许安的手腕很长时间,才放了下来,慈详地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许安。“她忙替许安说。这孩子只知道踢着脚下的石子,头也不抬。

    “多大了?“

    “八岁了。“她说。

    那人的表情就更慈详了,伸手摸了摸许安的头:“好孩子。”

    这人就是郁千里。

    遇到郁千里是陈兰芝苦难的一生中,不多的一点光辉。

    郁千里告诉陈兰芝,对于许安的状态不必强求,顺其自然。既然他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就有他存在的道理。而她要做的,只是对许安这个状况进行调理。

    对郁千里的话,她似懂非懂,但郁千里和煦温厚,说什么话,她都愿意相信。

    郁千里根据许安的身体状况,为他调治了中药。

    她开始频繁地出入解郁堂。

    …………

    楚凌冬赶到医院时,郁禾正在进行手术前的各种检查,伤口确认。

    楚凌冬只是一路跟着平车急走。

    由于失血过多,郁禾已不省人事。他的腹部已进行了包扎止血,但一张脸依然全无血色,如同白纸。

    楚凌冬两条腿又飘又软,跟着进进出出各项检查。

    嗓子眼被堵着,连郁禾的名字都叫不出。

    倒是余胜相对冷静、镇定,告诉楚凌冬拍片检查结束。

    方怡那一刀,并没有给郁禾造成致命伤,但让郁禾小肠三处穿孔,需要立即手术缝合。

    楚凌冬这才能点点头,回应。

    直到郁禾被推进了手术室,楚凌冬才无力地坐了下来。

    在这些事件中,楚凌冬频频地觉得自己的无力与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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