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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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不喜欢你。”回去的路上,纪珍棠跟他说起这件磨着她心口的事,用一种遗憾的语气。

    钟逾白像早已了然,说:“他要是喜欢我,才值得稀奇。”

    他一贯无畏中伤,表现很平淡。

    纪珍棠以为他会受伤,诧异,失望。

    结果都没有,搞得她反而失望,歪头看他:“你总是把事情看得太透,不觉得无聊吗?”

    他看过来一眼,希望她细说。

    她接着解释:“比如说,你现在应该沮丧地说:哎,你爸爸怎么不喜欢我,看来我要努努力讨他欢心。”

    纪珍棠说着,耷下脑袋,给他演示沮丧:“而不是一点情感都没有,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钟逾白想了一想:“分场合。你说不喜欢,我就得努力。他不喜欢,无伤大雅。”

    她笑了:“啊?我的喜欢这么重要?能扰乱你的心弦。”

    他也一笑:“看不出来?”

    “那我要是跑了,你会不会肝肠寸断,痛哭流涕。苦思冥想,精神崩溃。”纪珍棠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无认真,“再也不稳重,不端庄,不矜持。”

    钟逾白瞧她一眼,也不无认真地答:“我会未雨绸缪。所以打算改天带你去庙里,让菩萨牵个红线,将你留住,不要总想着跑。”

    她惊了下:“什么呀,你也太迷信了。”

    他不辩解,说道:“如你所言,坏事做尽。”

    “不对,你一定还有别的苦衷。”

    钟逾白思索片刻,又告诉她一个残酷的真相:“人有七苦,是财富也治不好的。”

    纪珍棠呆呆看着他。

    她发觉,她时常热衷于在研究这个人,可是无论怎么样研究,都不够透彻。

    钟逾白像一个解不开的谜。好在纪珍棠也没太大的钻研精神,偶尔想着解不开也挺好的。

    傻人有

    傻福嘛。

    又想着(),或许到了他这个年纪?()?『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说话就会这样,尽是留白。

    一见他这般收敛深奥,纪珍棠就想学他的寡言,闷闷点头:“在理。”

    半小时后,天气转换得很急。

    他们在山雨欲来的落地窗前接吻,晴空被乌云盖上。屋里屋外,都在酝酿着什么。

    他吻得太火热,几乎让她想逃。

    烛火沾了木梢,不安地频跳。直到烧到深处,才习惯于、屈服于那滚滚的焰。

    火是从嘴唇开始燃的,蔓延下去,她熟透了,沦陷进他的吻里,彻底被征服。

    纪珍棠想到一些妙不可言的比喻。

    烧着她的烛,也烧热了一颗钻石,很快被放在她手心,锋利得她的掌纹快被烫破。纪珍棠撅起嘴巴,很是忸怩,避而不看。

    钟逾白擒着她手腕,说:“不是研究这个?看看值多少钱。”

    她脸红透,梗着脖子张口就来:“就……跟你那颗克什米尔蓝宝石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几个意思?”他不满意这个回答,非要叫她分出个高下。

    她答非所问:“太锐也不好啊,卡在柔软的地方会硌得慌。”

    “戒指刚套上的时候,总要不适一阵子。”男人嗓音低沉,振振有词,莞尔一笑,“等适应好了,就离不开了。”

    她说:“我不信。”

    “你会信的。”

    他说这话,就像笃定戒指会把人套牢。

    抽出手腕时,无意擦过最危险陡峭的钻石底尖,那儿倒不怎么锋利划人,还挺柔的。

    不经意的触及,她看不到的某处的一阵激荡,换来她被钳紧的失重感。

    纪珍棠被他腾空抱起,后脊贴上微凉的玻璃。

    弧形的阳台,她被圆拱形的窗温柔地包在里面,窗外是他在夜光里泛着绿意的花园,一片十足私人的领地。

    他的爱好,秉烛夜行,优雅探幽。

    刚涉足时,还算有点君子风度。

    欣赏那长势漂亮的花。

    沿着枝干,挑最心爱的一朵,攒到掌心,舍不得摘。

    “下雨了。”钟逾白说一句。

    纪珍棠余光里,那片隐秘的花园被降落的水汽笼罩。

    潺潺的雨,很细密,让她有着竖耳品味的情调。

    蕉叶宽大,承着雨声,显得滂沱,其实此刻还算平静,还是场润物细无声的好雨。

    却在不经意间,忽的就倾盆如注。

    纪珍棠被咬紧唇瓣,她倏然皱眉,好似难以承受牙齿和钻石的两方坚硬。

    “夏天,”他低眸看她,托着她的脸颊,不无狡黠地一笑,“总让人防不胜防,是不是?”

    “……”她来不及答话,又被吻住,瞳仁一紧。

    雨势转得太着急,用一股要将这娇娆摧毁的力量,把园里的花草磨损到极致,一瓢一瓢冲着这干涸的地。

    在人人放下防备的夜里,这暴

    ()    烈不讲征兆地袭来。

    防不胜防的初夏,野蛮得像一只兽,快把这夜淹了。

    纪珍棠被他深吻,分明窗户紧闭,但雨水瓢泼地拍窗,她也觉得快被浇晕了。

    天公不乏人情味,又收放自如地留有一些余地,在花冠将被打落在地的一瞬,缓缓收住了势头。

    没让这土地的气息被淹没,复还一点生机。

    暴雨席卷,季节更迭的讯号,静悄悄的夜里,狂热的夏日在水声中落了脚。

    夜里扶疏的枝叶还在颤晃,雨后的残叶一地。

    她怪这雨水太急,下得那点张弛有度的绅士感也荡然无存。

    一个绵密的吻结束,雨也停了,从屋檐往下淌,最后的湿液,由浓变稀,滴滴答答,打在地表。

    “好大的雨啊。”

    纪珍棠回头看了眼他的园子,温吞吐出五个字。足尖点地,蹭到一点淅沥的痕迹。话音绵绵,缺乏力气。

    “不喜欢?”钟逾白声音沉到了底,眸色同样。

    她摇头:“太急了。”

    他用指腹,徐徐蹭她唇角的水汽:“是你要的。”

    “我才没有……”她狡辩着,红了脸。

    纪珍棠躺床上歇了会,听见他扔东西的声音,随后紧急坐起,瞥一眼垃圾桶。

    她倏然清醒过来,从情情爱爱里抽身,理性恢复得火速。

    “突然想起来,会不会有坏的?”她趴在床上,打开新的盒子,扯紧了胶皮,细致查看,“用之前我要检查一下,你下次也记得提醒我。”

    见她这样慎之又慎,钟逾白没有看她手里的东西,平静地打量着她的侧脸,不疾不徐地说:“我不会让你担心的事发生。”

    纪珍棠没理会,她焦灼的举止说明一切,她只信得过自己。

    比起这样犯蠢地逐一检查,重蹈覆辙这四个字让她付出的代价只会更重。

    钟逾白轻轻地扣住了她的指。

    纪珍棠这才望向他。

    她在他平静的注视里镇定了下来,即便他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但让她感受到心安。

    钟逾白收紧小臂,把她拉到怀里,紧紧地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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