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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咱家一个不阴不阳的阉人,有何可言男女之事!”

    “……”

    宋长瑛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她垂下眼,头一次软弱地躲开他的视线。

    她终于重新审视阉人这个词,而不再是以一个旁观者,冷漠,事不关己的态度咀嚼里头轻慢的含义。

    不仅仅是变得尖细的嗓音,也不仅仅是光洁的下颌,那道留在私处的疤痕,更像是打在背上的砧刀,碾碎了这个时代里一个完人的脊骨,他从此只得做残缺的奴才,跪趴在泥泞里。

    那样的痛,不会随着时间愈合,只会一日一日刺得更深,稍稍挑动,就让人恨不能死。而自己随意直白的示好,毋宁是一种羞辱,是抽动那把生锈同血肉长在一起的刀,在他身体里搅动。

    裴端摔门离开,宋长瑛深吸了口气,慢慢闭上眼,好久才能平复心跳。

    她此番举动,五分真心五分利用,也是她头一次在揣测裴端心意中摔了跟头,当真是她太过自大。

    收拾了一堆狼藉,她沐浴洗漱,关门歇息时,正对着的西厢房灯火仍然通明,里面人大喝一声,又让下人送了酒进去。

    已经喝了不少了。

    宋长瑛忍不住微微蹙眉,终于还是拦下送酒的下人,自己进去了。

    房间里就只有裴端,太安静了。地上滚落的酒坛瓷杯,他则狼狈地趴在桌上,似乎是睡了,沉沉的呼吸声仿佛就在宋长瑛耳边。

    宋长瑛将窗户打开,风吹进来,满屋子的沉闷才略略散去。她又捡起地上的碎片,这才靠近了那喝醉的人,目光终于落在他脸颊上。

    烧得通红,眼睛周围也泛着湿红,不知是泪还是汗,眉头紧蹙着,显然是睡得极不舒服。

    喊了两声,裴端仍没有起身,宋长瑛只好弯腰搀扶着他,把他送到床边。松开衣襟,让他呼吸顺畅些,她准备起身,抬眼去看裴端。

    原本毫无意识昏睡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他眼眸空茫而湿润,像是在看着她,又好像是觉得宋长瑛并不存在。

    莫不是喝酒喝得难受了?

    宋长瑛蹙眉看他,甫一张口,便被裴端双手掌腰,猛然使力。眼前天翻地覆,再看清时,已经被裴端压在身下。

    方才微微挣扎了一下,一头长发就垂下。她才刚刚洗浴完,衣带系得并不牢靠,叫对方这样扯了一下,便略略松散,露出半截锁骨和纤细的颈……以及同呼吸起伏的笼着烛火的胸脯。

    她平素那样的端庄平静,这几分凌乱,突显出生动的活气。

    裴端心头咚咚直跳,皮肉里仿佛有火在窜。喉骨上下一滑——不受控制地抓住宋长瑛的肩膀,呼吸又急又重。

    “你当真愿意、愿意留在裴府,做一个太监一生一世的对食……”

    若是方才裴端未摔筷前,宋长瑛也许就轻易点头了,可如今她正视对方的卑苦,深知那样轻慢的许诺分明是一种羞辱。

    于是宋长瑛犹豫了。

    不安同恶意的藤蔓纠缠在一起,疯狂蔓延,裴端抬手伸向她随意盘起的发髻……木簪扔在地上,发出轻微的脆响。

    月光在她身上朦胧的晕开,潮湿的乌发潦草散开,缠在玉白的颈上。

    宋长瑛是寡淡的清水,也是艳情的妖。

    自脊髓处涌起一股冲动,他再次感受到这一种不受控制的欲望,因为无处发泄,又烧得裴端感到痛苦。他着眼宋长瑛淡色的唇瓣张合,说着什么——可裴端已经无法分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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