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你可以永远信任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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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政宇放在桌下的手捏紧,良久都没有松开。

    深夜,度假村的人几乎都回房间休息了,崔政宇在海边的小花园找到崔泽,脚边一个塑料袋,崔泽手里拿着瓶酒。

    “是你让他们这么做的吗?”崔政宇压抑了一整天的怒气有些控制不止,“排挤我,嘲笑我,这样会让你心里舒服点吗?”

    崔泽转过身,还穿着晚上那一套衣服,他一直待在外面没回过房间。

    “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会让你心里舒服点吗?”

    崔政宇心一紧,头发被风吹乱,俊秀的脸也变得模糊不清:“如果不是你……”

    “呵呵。”崔泽很轻的笑了两声,他倚在围栏上,一手撑在栏杆,身后是寂静的海平面,一切都显得那么淡然。

    除了呼吸急促的崔政宇。

    “要怎么才能承认是自己没用才会被所有人欺负呢?”

    “因为周围人不捧着你便怀疑是有人指使,你是王国中心吗?”

    “政宇啊,你应该来九棠读书,九棠身份比你贵重的人比比皆是,多过一会儿普通人的生活,你就能明白今天被针对有多理所当然。”

    崔泽自认他说的是实话,他现在可以和裴浩承高洙沿这些人平起平坐,除了崔尚元给他提供的先天条件,离不开后天的努力与坚持。崔家是一下子就这么强大了吗,他从小过的就是人上人生活吗,没有。

    小的时候崔尚元花大价钱把他送进了一个冬令营,参加的人都比他有身份,他在里面是食物链低端。

    排挤算什么,更令人难受的是被漠视。他们的眼里没有他,有人问起他的身份,他没法说出口,崔家是什么东西,上位的人不会关注下位的人员更替。

    睡得最少的是他,干活最多的是他,得分最低的也是他,犯了错背锅的还是他,最后冬令营结束,身份最高的那位少爷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还不错,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他说“谢谢”。

    那时候崔政宇在做什么,在温暖的被窝睡觉,在恒温的琴房练小提琴。

    这些都没必要让崔政宇知道,本就不是同路人。

    “回房间哭鼻子去吧,蠢货。”崔泽话说的毫不留情,“你和她不会有结果,与其质问我,不如想想怎么讨好她。”

    崔政宇已经被说的面红耳赤,他承认他比不上崔泽,可也没有崔泽说的这么

    ()    不堪吧,尹言灿描述了他那么多优点,怎么现在就找不出一个可以反驳崔泽的点。

    忘了,尹言灿不是他记忆里那个尹言灿,说的好话可能是骗他的。

    想清楚这一点崔政宇更加沮丧,一句话没说回了酒店,他想去和权郁梨互道晚安,可惜敲了半天的房门没人回应。

    郑芝荷从隔壁探出头:“知道你怕黑了,不然这么晚还要找郁梨要安慰,你晚上睡觉是和奶妈一起的吗?”

    这句话实在不客气,崔政宇脸色直接变了,随即明白过来郁梨不在房间,不然郑芝荷不敢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他扭头下楼,郑芝荷撇撇嘴。崔泽还是崔政宇,只要是真心为郁梨好的人,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楼下,郁梨接替了崔政宇刚才的位置。

    她没回房间是在外面逛了一圈,也明白崔泽守在这里是担心她,想亲眼看着她平安回酒店,这在以前是很寻常的场景,今天再看却有点唏嘘。

    易拉罐落到地上,一瓶酒被解决,崔泽拿出罐新的。

    他知道刚才那一幕被郁梨看到了,有什么关系,他是什么人郁梨最清楚。

    靠在围栏,崔泽单手打开拉罐,风大了些,身后的海平面起了波澜,水声渐响。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单独相处,他灌了口酒,眼睛却直直盯着郁梨。

    郁梨也不回避,上前几步,她低头,崔泽脚下有三个空的易拉罐,不过啤酒嘛,总不至于轻易喝醉。

    “听着崔泽。”郁梨拿过崔泽手里的酒,颓废到借酒消愁什么的,不适合崔泽,她也不认为崔泽真的在沮丧,更多是在思考怎么解除她和崔政宇的婚约。

    “就算婚约会解除,”察觉到崔泽的异动,郁梨把易拉罐倾斜,啤酒从里面倒出,“解除的原因也不会是因为你,而是我不喜欢。”

    “现在不解除是因为喜欢吗?”崔泽问道,眉目一片冷淡,有些自嘲的低下头,“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其他人也就罢了,起码和你身份相配,我不会妨碍你什么,以后该做的我依然会做,你开头我就收尾,你遇险我来救援。”

    “但是他不行,他都可以,还不如我来。”

    是了,这就是郁梨想不明白的地方,她相信崔泽是为她着想,她也抱着同样的想法:“我珍惜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所以不想找你联姻,我以为这个道理很简单。”

    权氏三房是女孩,为人干练有能力,结婚对象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的好朋友,结婚前她很高兴,日常和工作中他们相处都那么融洽,婚姻只会让他们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拍档。

    可惜这段婚姻只支撑了十年,其中五年时间是在平衡双方利益外加分割财产,离婚后两人基本没有联系,孩子在这个家生活一个月,下个月又去另一家。

    和李贤珠闲聊时三姑说过,见到前夫就恶心,同时心痛为婚姻做出的让步;也后悔,如果当年没结婚就好了,说不定现在还是朋友,一天的忙碌后约着去酒馆喝杯酒,聊聊最近

    的稀奇事,分别前互相说“下次见”。

    崔泽却摇头,他握住郁梨倒酒的手,紧紧用力:“郁梨,联姻不会破坏我们的感情,信任才会。”

    郁梨抬眼,对上崔泽的视线,男人毫不退让。

    认为婚约是不牢固的,比朋友关系更容易破裂,迟早会相看两相厌,是否就是对他的一种不信任呢。

    隔天一早起了床,宋敏晶困成狗,闭着眼往嘴巴里塞东西,郁梨正说出去玩的事,见崔政宇下楼随口问了句:“下午去潜水吗?”

    崔政宇张开嘴,下意识想说要去,才发现嗓子哑了。

    昨晚吃的太辣,喉咙肿了。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辣椒,明明烧烤表面一点红色都没有,进嘴却味蕾爆炸。

    急忙拿出手机想打字,郁梨不在意地挥挥手:“这样的话,要留在酒店休息吗?”

    不打字了,崔政宇狂摇头。

    该死,他今天本来准备和郁梨好好聊聊的,说清楚尹言灿的事并表明他的立场。他以后会努力成长,争取未来和郁梨并肩而立。

    现在什么都没了。

    高洙沿和裴浩承悠闲喝着咖啡,深藏功与名。

    一上午过去,崔政宇发现自己被另一种意义上的孤立了,因为他不能说话,所以无法参与众人的话题。高洙沿更狠,说上午无聊直接在娱乐室开了个唱歌房,让大家一起唱歌。

    谁会在上午唱歌啊,崔政宇心里吐槽,结果郑芝荷宋敏晶纷纷响应。

    崔·哑巴·政宇,有苦说不出。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众人换上衣服去了海边,首都大学那群人已经联系好了潜水团队,船停靠在岸边就等郁梨带人来。

    郁梨走近打个招呼,听到团队里有人在闲聊:

    “要不是没收到消息,都以为来了个新的潜水公司。”

    “呼啦啦一群人,每个人都不说话,就开着船在水面上晃悠。”

    “老大跟他们打过招呼,他们说公司团建过来玩,过两天就走。”

    “这公司有点吓人了吧,员工都长得像催收的。”

    郁梨收回视线,一行人上了船,宋敏晶问郑芝荷会不会遇到鲨鱼,她姐在国外遇到过,当时潜导帮了忙,换她要吓死。

    郑芝荷说这地方怎么会有鲨鱼,这不是砸崔家招牌,海底肯定会有监测吧。

    几人打趣间迎面驶来一艘船,外表看不出异常,和郁梨所在的这艘没有区别。风太大,有人帽子被吹落,那人迅速去捡,两船交错而过。

    郁梨收回视线,按理来说这没什么好在意的,大家都不认识,可她的大脑就是不受控的一次次回放刚才那一幕。

    说明有问题,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忽地,郁梨想起帽子掉落那人的样子,口罩戴的严严实实,不是挂在耳边,是直接拉到脑后打了个死结。这种方式不是没有,但在同船其他人都挂在耳边的方式衬托下,显得有些怪异。

    郁梨的思绪回到徐宰潭办宴会那晚,洗手间,停电,有人拖住她的脚步以免她去救徐宰潭。

    机缘巧合之下她扯下了那人的口罩,当时就觉得诧异,因为只能取到脖子的位置没办法完全扯掉,后来发现是那人少了只耳朵,所以口罩没法挂在两边,只能以更稳妥的方式系在脑后。

    刚才两船错身而过时那人左侧脸对着她,左耳还在,不清楚右耳的情况。

    但郁梨不会觉得这是巧合。

    怎么回事,他们的战场不是在首都吗。

    走到裴浩承身边,郁梨让裴浩承联系医院的人确认尹言灿是否还在医院,同时她给徐宰潭打了个电话,没打通,手机直接关机。

    “怎么了?”裴浩承问,“医院那边说没问题,还在床上躺着。”

    是吗,总觉得不对劲。

    崔泽也走过来:“发生什么了?”

    郁梨没立刻答话,思索几秒,她对崔泽道:“我们之前吵了架,还在冷战中,你觉得我想太多,我怀疑你脑子不清醒。”

    “冷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也不知道结束时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崔泽挡住众人的视线,郁梨说的这些话没让他眼神有一点变化,他懂郁梨的意思:“你想说什么?”

    郁梨:“即便这样,我现在还可以信任你吗?”

    崔泽点头。

    不用怀疑,你可以永远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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