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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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初菀穿了身羽毛钉珠刺绣的拖地长裙,搭配一整套的镶钻珠宝,确实是她之前预定那套。

    姜清慈看着刚一出现就被众人围住奉承的梁初菀,凉凉道:“搞不好过段时间,她反倒成了新的名媛之首。”

    毕竟梁家如今如日中天。

    尤其是搭上了那位。

    檀灼不置可否。

    “你就这反应?”

    “不然呢,那我恭喜她?”

    姜清慈:“……”

    站在台上的梁初菀正在享受吹捧,直到她无意间看到了檀灼。

    檀灼一袭极简的墨绿色缎面垂感露背长裙,长长的裙摆摇曳之下,少女纤白小腿若隐若现,踩着细带高跟鞋,就那么随意站着,都夺人眼球。

    无需华美珠宝的装点,美得轻轻松松,赢得毫无压力。

    仿佛她的存在,便是诠释——

    高贵从不是珠宝华服赋予的,而是与生俱来。

    梁初菀脑子里演练了无数遍以自己光鲜亮丽衬托檀灼的落魄,让她成为圈内笑料,痛打落水狗的场景,这一个对视,就垮了大半。

    更气人的时……

    檀灼对上了梁初菀的视线后。

    她竟然慢悠悠地举起酒杯,一双桃花眼微微上翘,明目张

    胆地戏弄人。

    梁初菀表情瞬间僵住。

    檀灼觉得她这反应还挺有意思。

    谁家豪门名媛之战,把心机都写在脸上啊。

    懒得把心思分给梁初菀,檀灼刚准备问一下掌握各种八卦消息的姜清慈,朝徊渡今天到底来了没。

    还没开口呢。

    姜清慈反倒是先关心了下檀灼目前处境:

    “话说你爸妈他们就这么跑国外去,没给你留下点傍身的东西?”

    傍身东西?

    檀灼冷不丁竟想起了那张薄绢纸,沉默半秒才开口:“哦,留下东西了。”

    姜清慈:“多少钱?”

    尾音还没落下呢。

    檀灼红唇悠悠吐出四个字:“一纸婚约。”

    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又补充了句,“和朝徊渡。”

    “噗……”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姜清慈差点失了名媛教养,把香槟直接喷出来。

    谁?

    朝徊渡?!

    朝家是真正的名门望族,传闻有“一本朝家谱,半部华夏史”的美誉,可见其历史传承之悠久。

    檀家破产前虽然也是第一梯队的豪门,但比起朝家,他们这些所谓豪门,都像是暴发户的存在,完全不够格。

    而朝徊渡,年纪轻轻便成为朝家说一不二的实际掌权人,同龄人还沉迷声色犬马时,他却已是真真正正杀人不见血的野心家。

    朝徊渡这个名字,代表的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势与地位。

    所以,别说檀灼现在只是个破产千金,就算还是曾经的众星捧月大小姐。

    也不可能跟这位联上姻。

    但看檀灼冷静的表情不像是瞎扯,姜清慈结结巴巴,“开……开什么惊天大玩笑?”

    “哪个朝?哪个徊?哪个渡?”

    “那个朝,那个徊,那个渡。”

    檀灼回得淡定,“所以,他今天来了没?”

    姜清慈脑子CPU都快干烧了。

    “你等等,朝徊渡真是你未婚夫?!”

    她震惊之下,嗓音无意识变大。

    空气一瞬间凝滞。

    大家齐刷刷看过来。

    檀灼:“……”

    “你礼仪课没及格?”

    公众场合喊这么大声!

    姜清慈自知犯错,连忙捂嘴。

    可惜迟了……

    恰好也被提着华丽厚重裙摆而来的梁初菀听了个正着。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那位的声誉岂可随随便便被檀灼败坏?!

    梁初菀稳了稳心神,含沙射影道:“真是痴心妄想,檀大小姐是现在还没认清自己处境吗?想要未婚夫还不简单,正好蒋家、霍家那几位公子哥对你很感兴趣,不如……”

    檀灼:“我没兴趣。”

    梁初菀嗤笑:“檀家都破产了,还身负巨额债务,

    以你现在的身份,搭上这几位也已经高攀了。”

    高攀?

    檀灼想起垃圾桶里那堆日日不重样玫瑰,什么蒋家霍家,她还真是一个都看不上。

    巴不得一个个离远点。

    是想要找的人,没影儿也就算了,现在还演变成人尽皆知的‘谎言’。

    她对这场闹剧已经开始不耐了。

    只不过,今日话题被迫按在这里,只好先借用一下对方名头。

    总归,那纸婚约是真的,说是‘未婚夫’也没毛病。

    想通之后。

    檀灼浓密卷翘的眼睫垂落,居高临下地睨着梁初菀,故意慢悠悠地拉长了语调,“是吗,那太可惜啦——”

    “可我未婚夫是朝徊渡。”

    本……本人承认了?!

    *

    不单单是宴会厅内被这话震到了,此刻二楼贵客厅内,亦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朝徊渡平日里的行踪神秘莫测,想要见上他一面都难如登天。

    今夜他屈尊现身。

    无论是身份高的低的,自然都想方设法地要攀上他。

    作为东道主的梁颂得知楼下闹剧,也很是怀疑檀灼的话。他忍不住看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另一位当事人。

    朝徊渡俊美面容上的神情很淡,正慢条斯理地剥着荔枝皮,艳丽的皮下,露出里面雪白的果肉。

    男人指节修长精致,动作优雅从容,不曾溅出半点汁水,处处透着养尊处优的矜贵冷感。

    至于下方的喧闹,似未引起他半点情绪波动。

    就在梁颂游移不定时。

    倏然间,果肉落入酒杯。

    冰块与雪白果肉在盛了威士忌的玻璃杯中轻轻撞击。

    发出极低声响。

    细密的气泡破碎又融合,一下一下,刺激着人类脆弱的神经。

    男人平静地用湿巾擦拭着本就干净的长指。

    明明朝徊渡没发表任何意见,偏生看得梁颂心惊胆寒,蓦地反应过来——

    无论真假,扰了这位清净,就是错。

    他好不容易才请得这位纡尊降贵,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梁颂连忙站起身,“我下去瞧瞧。”

    门关上的刹那。

    里面响起不轻不重的谈话声。

    “徊渡,你什么时候金屋藏了娇?”

    没了外人,同样是贵客的传媒大佬沈肆白往椅背上一靠,调侃道。

    朝徊渡为人,旁人不知道,他还是清楚一二的。

    即便檀家没破产前,就檀灼在圈内的那骄纵任性的作劲儿,从小到大都得被人宠着捧着哄着,说不得半点不好,很明显就不符合这位的完美择偶标准。

    就在沈肆白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这个无聊的玩笑时。

    下一刻。

    在众人意外的目光中。

    朝徊渡将那杯荔枝威士忌交给他的秘书。

    随即侧过身,似漫不经心地赏赐了答案:“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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