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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也听起来与对方一样无所谓,“说话,再不说话我要米兰达警告了。”

    “宪法也要求我告知你以下权利:孟彧你是聪明人,现在放开我,我当做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

    “你先告诉我是谁,或者说,你根本不敢说。”

    何意羡奇道:“我敢说你敢听吗?”

    一时死寂。何意羡说:“那不就结了吗?”

    孟彧说:“那你觉得宪法能判我死刑吗?判不了等于没判。”

    何意羡懒得和他聚在一起互相刺猬,想要自己翻身过去睡觉了。而孟彧按着他的肩膀,不禁会想到,昨夜里是不是他和白轩逸也是这样,俩人做完了爱还都有些难舍难分的意思,抱了又抱,吻了又吻,缠缠绵绵扭扭捏捏等把何意羡送到家已经天都亮了?

    这时候,手机铃忽然响了。

    何意羡都不去看来电显示,便一下子展露笑脸:“说曹操曹操到了呗。”

    这同一个人,同一张脸,孟长庚看见大和抚子,孟彧恐怕看见唐泽雪穗。

    因为何峙问,小羡,睡了吗?

    “我怎么睡?”何意羡朝身体上悬着的男人的胸膛喷了一口烟。

    知识培养不出道德,然后何意羡用他那标志性,讲软话干狠事的笑,道:“孟彧不让我睡。”

    第40章 参禅参到无参处

    对面一霎的安静,如同一种干枯、无血的大戮。对孟彧来说,这就十分有点禅的意思了。上一秒如此良夜,秋空月圆。佛家的大欢喜,往往正是紧随着下一秒的大寂灭,大恐怖。

    孟彧这个行为完美地触犯了司考经典问题:如果想偷个价值低的东西(未遂),但是实际上(被指控)偷了价值高的东西,该如何处罚?何意羡在搬弄是非这方面的实力,永远是个迷,深不可测,发挥多少由局面和心情决定。而且他搞危机公关是成体系的,主打一个不讲逻辑,只讲情绪。

    只听到何峙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何意羡提高嗓门:“不要,听风就是雨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法官呢,要克制‘重刑主义’的冲动,更不能机械办案,你这样子符不符合刑法谦抑性原则?你系度做咩喈,你好乞人憎啊,我嬲死你了。”

    孟彧僵了半晌,试着小心在意地躺了回去,同桌的中间划一条三八线的距离,觉得自己被悲伤的萨克斯、低沉的法国号引领着进入了灵魂的荒园。

    他这躺棺的姿势,余光其实还能看到何意羡的侧脸。实在美丽。而孟彧这些年在择偶的外貌条件上,卡得不是很死,只因他再清楚不过:凡是美丽,都有极高的社交溢价,美丽的人变美的成本,必定产生转移支付。海底的珍珠,未露尘凡,或许已在途中破碎。美与丑娶到家最终有不习惯的吗?而美的复购率最低,边际效用递减最快。

    何峙说:“怎么还不睡?”

    何意羡扭来扭去,调整到舒服的躺姿:“你吵我。”

    何峙笑了道:“我是回拨。”

    何意羡头在枕头上两边甩,摇拨浪鼓:“听唔到听唔到……”

    大概就是这种极端无聊的对话,不消几个来回,听得孟彧已是死过一遍般。

    孟彧并不知道他们的血缘关系,只觉得师生处得就已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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