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相认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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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安和凌迦再见面时,已是在“礼乐射书”会上。

    这是姑逢在时便设下的习俗,每两万年一次,本只是八荒一处自娱自乐,年轻的子弟们在礼、乐、射、书四项中拣自己擅长的表演,高位长者趁机挑选喜爱的孩子,收至自己门下。

    只是到第九届时因姑逢羽化不到千年,现任君主桑泽又伤重难化人形,便取消了。是故这次已是暌违四万年之久。又因御遥圣君、凌迦神君皆在此地,于是八荒有头有脸的部族才俊均来此赴宴。便是其他封地里好热闹、想见一见君颜的神者仙君皆奔至青丘。

    一时间九幽河畔人头攒动,乌压压一片。

    幸得曲陵台上外人需以术法进入,桑泽知道御遥凌迦皆好清静,遂而设了层仙障。偏偏凌迦念着相安不欲见外人,又恐她坐在下层受人打扰,于是在桑泽仙障外又不轻不重地套了一层。是故能真正进入曲陵台的,也不过数百人。

    彼时相安身子已经痊愈,多日疲乏也在凌迦丹药的调理和碧清夫妻的照顾下,一扫而空,气色尚好!只是她本已应了碧清与之同座曲陵台第六层,结果咏笙粘着她,非要她随她一起坐,如此便做到了第五层右手西位上。

    她一贯对这些宴会无意,但只要答应了赴宴,必是极尊重的态度。是故第一轮“礼”上赛,乃个人独角戏,虽实在无趣,但有源源不断的点心茶水相伴,她倒也看得认真。只是长久保持着端方挺拔的姿态,肩颈便有些受不住,于是她扭头揉了揉酸乏的脖颈。

    这一扭头,看到那一幕,彻底将她迷惑了。

    曲陵台最高层上,入宴时她看见凌迦坐了下去,便也没有再多看,想来自是与御遥同坐。他们是夫妻,又是诸神之主,自是同坐最高位。可如今有风掀开珠帘帷幔,她看得清晰,凌迦一人独坐。而御遥并未和他同榻而坐,反而坐在侧边左首处。她有些不解,便是两人分开坐,御遥是四君中唯一封圣的,也当她坐在正位。这个样子,她委实有些看不明白。而真正让她不解的是,八荒的那位少年君主,便是将正座让给了凌迦,按着规矩便该在另一侧陪侍。如此君分各处,也算合理。偏偏他却与御遥坐在一起,且只设了一桌席位。更不可思议的是,御遥与他仿若十分亲近,时不时便鬓边唇语,四目含笑,毫无顾忌。

    便如此刻,御遥又不知同他说了什么,那个白袍的少年笑着起身离去。偏偏衣肩飘带缠上了一缕御遥的青丝,少年俯下身细细解开,最后竟还不忘帮御遥将滑在身边的碎发齐整地拢至耳边。

    相安呆了呆,忍不住看了一眼凌迦。凌迦侧着身,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只晃着一个酒盏,悠悠饮酒。许是感受到了相安的目光,转过头与她目光相接。相安赶紧回身,只当不知。

    “姨母,您尝尝这个!”

    “姨母!”

    “姨母!”

    咏笙端着一盏甜点,唤了相安好几遍。

    “好……好!”相安回过神来,只觉心跳的厉害。却也实在搞不懂这是一副什么光景。

    偏偏咏笙还在絮絮道,“姨母,可是看到了我父君与母亲,心下欢喜。他们素来恩爱,也从不顾旁人在侧,反正也没人敢言语他们,您莫见怪。”

    “素……来恩爱?”相安想着到底是他们家务事,多问无意,却实在忍不住只得换个话头问道:“今日盛宴,你母亲如何不与你父君同榻而坐?”

    咏笙有些疑惑地往御遥出看了看,果然桑泽不在位上,“想来父君有事,片刻便来了,他们一贯如此。”

    “一贯如此?”相安只觉得呆在穹宇数十万年,当真物是人非,她已然看不懂如今的人心□□。幸得美食依旧,她还可以慢慢品尝。于是索性埋头沉在了一桌点心里。

    凌迦坐在上方,自是看得清楚。算了算,不过大半时辰,她已经用了三盘点心,如今正在进第二碗汤点。

    “吃这么般甜腻积食的东西,伤了胃又要喊疼!”

    他扬手招来侍者,指了指相安的位置道:“咏笙殿下那桌,连着整个第五层西位上,即刻撤去所有膳食。亦不许再上任何吃食。若有问起,便说是桑泽神君的意思。”

    侍者诺诺应下,却又被他拦住,“再送些香茶来本君处!”

    果然不多时,咏笙处干净了无痕,却因着宴会,他也不敢大声喧哗。只苦了相安,只得干巴巴坐着,委实疲乏。

    凌迦看着她那副样子,叹了口气,在送来的香茶中融了些修元补气的丹药,吩咐侍者送去。

    茶水醇厚甘冽,下方的女子又开始展开笑靥。

    此时正值桑泽过来,被凌迦拦下。

    凌迦示意他坐下,递了杯酒给他,开口道:“你这青丘厨子不错,可承了你几分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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