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拆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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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

    如果医生对他进行这种手术,等伊缪尔变回人形,就会永久失去指骨了,这显然是无法接受的。

    他一边思考,一边侧耳听外头的动静,切肉声持续了二十分钟,而后停止了。

    伊缪尔轻巧地跳回床铺,端庄地躺下,闭眼装睡。

    门轻轻响动,医生进来了。

    医生站在了床边。

    医生轻手轻脚地翻过他,手指点在了腹部上。

    为了手术,伤口上面的毛毛都被白郁剃掉了,现在只剩下一片秃秃的肉色,指腹直接点在皮肉上,伊缪尔控制不住地想躲。

    伊尔利亚公爵的腹部,可从来没有人敢碰过。

    可医生仔仔细细地观察,每一寸细节都不放过,由于近视,白郁挨得很近,伊缪尔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热气,而就在公爵怀疑装睡到底是不是个好主意,该不该装作清醒的时候,白郁离开了。

    他将盆盆奶和鱼糜一起放在角落。

    等门合拢,白郁的声音消失不见。

    伊缪尔警惕地直起身子。

    走了?

    他试探性迈爪,一步,两步,然后从床上跳了下来。

    今天不仅有羊奶和鱼糜,医生去赶了早集,还准备了一点青口贝和生骨肉,都是早上的鲜货,用来补充营养。

    伊缪尔伸出舌头,舔了舔。

    他舒服地眯起眼睛。

    糊糊软烂易咽,味道寡淡却刚好贴合病中猫咪敏感的味蕾,医生虽然是个黑心医生,但他确实很会做猫饭。

    伊缪尔想:看在医生这些天的表现,等他回到公爵府,他会给医生一个轻松点的刑罚。

    接下来的几天,伊缪尔每天都吃到了新鲜的饭。

    有时候是扇贝,有时候是牛肉,或者各种各样的新鲜肉类,羊奶一日不停,全都剁碎成了糊糊。

    医生的表情依旧冷肃,剁肉声一日不停,伊缪尔越来越习惯这个声音,甚至能听着安然入睡。

    除了第一天医生将他抓上手术台,不知道注射了什么,其余时间,伊缪尔都很平静地生活在房子里,

    这一日,剁肉声照常响起,伊缪尔用爪子拨开房门,探出了一个脑袋。

    剁肉声没停。

    伊缪尔鬼鬼祟祟地跑了两步,探到了厨房门口,借着房门的遮掩,再次探出脑袋。

    ……真的在给我做饭吗?

    真的在给我做饭。

    他看见了医生。

    白郁的背影窄劲修长,在小猫的视角里高得不像话,他穿着休闲装,上衣被腰封一勒,勾出腰腹的线条,又没入挺阔的裤中,执刀的手异常稳定,切割肉类的时候优雅的像雕刻艺术品。

    66:“宿主,你的小猫在偷窥你。”

    白郁:“嗯?”

    他微微回头,侧身看向门外。

    伊缪尔:“!!!”

    他头也不回的跑了,肉垫嗒嗒嗒按在地板,留下很轻的声音。

    白郁只来得及看见一条白金色的大尾巴,在门口一晃而过。

    他停下菜刀,摸了摸下巴:“很有精神嘛,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66心中一寒:“什么下一步?”

    白郁没有回答系统,继续手上的动作。

    于是,在伊缪尔舔干净鱼糊后,正准备在窗台睡个午觉,他忽然被提住后颈,整个拎了起来。

    “……咪?”

    伊缪尔茫然地与医生对视,湖蓝色的眼睛藏满了疑惑,看着医生一张生人勿进的冷脸,他后知后觉地惧怕起来。

    ……这是要干什么?

    医生托着他,转身走了下去。

    入目是铁灰色的诊疗床,斑驳的隔断帘,以及格式生锈的金属隔断。

    这是医生的诊所。

    二楼是白郁的居所,色调温和,阳光暖融融的,一楼则只有扇正方形窗户,窄小的像是碉堡的狙击窗,甚至无法透入阳光,充斥着冰冷和死亡的味道。

    “……”

    伊缪尔的手脚开始发冷。

    在卧室住了一周,他甚至忘了,这才是医生活动的地方。

    白郁将他放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再次扣上绑带,安抚地挠了挠小猫的下巴。

    今天是术后第五天,可以拆线了。

    这个时代没有可吸收的蛋白线,缝合线留在身体里久了,可能会导致发炎。

    拆线并不太痛,也不需要麻药,白郁安置好了小猫,取来工具时,发现它在发抖。

    那对湖蓝色的眼睛定定看着他,明明是一只猫,却仿佛有人的情绪,像是哀求,又像是恐惧,他如同在哀声质问:

    ……我,不是宠物吗?

    但猫猫害怕太正常了,每只猫都害怕宠物医院,甚至有几只猫和白郁有“深仇大恨”,见着他就伸爪子,何况再害怕,这线也得拆。

    白郁轻手轻脚地揉着小猫的脑袋,声音也放轻了:“乖,

    没事,一下就好了。”

    酒精点上腹部,伊缪尔骤然崩紧身体。

    在第一次被注入针剂,经历火烧火燎的疼痛之前,他也被涂抹了酒精。

    “该死的。”公爵再次咬牙切齿,他感觉到了愚弄和欺骗,他怨恨自己轻而易举地对医生放下戒心,又对医生将他玩弄于股掌的手段愤怒而不齿,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是惊惧更多还是愤怒更多,他赌咒发誓,“医生,你最好别让我……”

    还没等他想好将他怎么样,白郁已经解开了诊疗床的束缚带。

    ——拆线而已,白郁手法老到,伊缪尔身体紧绷之下,甚至没感觉到疼痛。

    接着,头顶的伊丽莎白圈也被解下来了。

    “……咪?”

    伊缪尔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这些天来,他第一次看见了腹部如今的模样。

    裸露的皮肤上,伤口已经愈合大半,只剩下一道丑陋的疤痕蜿蜒在腹部,虽然很丑,但确实不痛了。

    “……?”

    ……之前的那番操作,医生是在救治他的伤口吗?

    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却是唯一的解释,伊缪尔动了动尾巴,满腹的火气都消了。

    他狐疑地盯着腹部。

    很好,愈合的情况很好,不渗血也不感染,唯一的问题是,他的毛呢?

    腹部空了一大片,光秃秃裸/露在外,而旁边的皮毛蓬松漂亮,一眼看去格外扎眼,就像得了斑秃。

    这时,白郁刚好取下手套,丢进废物篓,他看见白金团子的动作,居然笑了声。

    医生冷酷的说:“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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