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海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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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聿依言上前,端正行礼,再将自己是容寅同窗之子的身份说了,又说如今在万松书院读书。

    容老夫人将他从头看过,心中点头,暗哂这回小儿子的眼光倒是不错。

    容五容六又说了些书院的先生是如何夸奖沈聿的。

    老夫人高高兴兴赏了沈聿一套文房笔墨:“你在杭城又没别的亲眷,往后要来家里走动走动。◎()『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沈聿认真应下。

    一直到他退出点春堂,回到宴席上,容老夫人都笑容满面。

    楚氏在外头看得清清楚楚,她看了眼朝华:“这是……”总不是两个人商量好的罢?哪有这样快的?

    朝华抿唇,她也没想到沈聿动作这样快,依旧板着脸:“给祖母请安,也是全了礼数。”

    楚氏想了想还是立起身来,去了点春堂,凑到老夫人身边:“方才那个来请安的就是沈家公子,娘觉着怎么样?”

    老太太看了儿媳妇一眼:“不是你让小五小六把人带过来的?”

    楚氏摇头:“不是,我刚还想过来指给您瞧瞧,想着要是您瞧得过再让小五小六把人带来。”要是瞧不上,那也不必带来了。

    老太太笑了,是沈家儿郎自己想来。

    她冲大儿媳妇,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楚氏心里大定,这意思就是可以看看,不着急去京城了。

    她回去席间打量了朝华好几眼,心里虽然疑惑,但怎么也想不到朝华会亲自去问婚事能不能商谈。

    反而宽慰朝华道:“他这一去请安倒是巧了,你祖母很满意,就不知道他今科能不能中。”要是中了保不齐要外任为官。

    朝华不能说出她和沈聿的四年之约,依旧端坐正色:“祖母满意就好。”

    楚氏反而拧起细眉,方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现在瞧着脸色很不好的模样?

    夜里散了宴,朝华坐上马车回家,令舒恨不得能跟朝华同去:“到底怎么样了?”眼见朝华突然成了只撬不开的蚌壳,她都快急死了。

    “下回告诉你。”

    这种急事,竟还下回分解?

    令舒没了办法,把朝华送走,又去揪弟弟们的耳朵。

    容五容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啊,我去的时候根本就没看见人,两人说不定没见上。”

    “那姓沈的也不肯说?”

    容五问了:“沈兄才方上了石舫见到什么没有?”

    沈聿答:“见着了。”

    ()    容五容六一阵激动,谁知沈聿接着说道:“容兄说家中花园刻有全本《白蛇传》的图雕,请我上石舫去看,我看了,石舫中刻的是同船共渡。”

    容五容六再一次面面相觑。

    姐弟三人凑在一块,简直要学戏台上小猴子那样抓耳挠腮,令舒气得一人给了一扇柄:“废物!”

    她扭头转身走了,容五在后头说:“姐,到你那会儿咱们俩就有经验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楚六醉得东倒西歪,云林惠明两个想把他架上楚家的马车,楚六说什么也不肯:“不家去,我要回书院。”

    就在容家大门前,大房那么多人在,楚二夫人哄了儿子两句,气不打一处来:“叫他去!他难道这辈子不回家?”

    还不许家里的车送,最后蹭上了容家特意派给沈公子的车,反正是回书院的,干脆挤一挤。

    马车到了山脚下,还得再爬段长石阶,云林惠明轮换着把人背进了仰圣门。

    到学舍还要再爬石阶,云林惠明累得在阶边歇气,最后是沈聿道:“我来。”

    他撩起长袍一角塞入腰带,转身背上楚六,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上了石阶尽头,云林和惠明在后头看着:“怪道我们公子不跟沈公子爬山呢……”

    光脚撵在后头追那也追不上啊!

    沈聿将楚六侧过身放到床上,点亮灯烛,又打了水来给楚六擦脸。怕他要吐,还拿了桶搁在床边。

    云林终于进门了:“我来我来,不敢劳动沈公子,沈公子也早点歇着罢。”

    “不妨事。”沈聿单手绞了巾帕,搭在楚六额上,“我今日夜读,有我看着楚兄,你们俩都下去歇着罢。”

    “沈公子今天还要夜读啊?”出门一整天,他就一点也不累?

    沈聿不仅不累,浑身都是力气:“我今日读书兴浓。”

    此时读书不是为了用功,是身心皆不得安宁,得读书静心。

    云林惠明一走,沈聿吹灭烛灯,将窗户大开。

    岭上夜风呼涌而入,吹得衣袍簇簇,他在窗前来回踱步,把四书经义顺着往下背两篇,又跳章再背两篇。

    学舍窄屋被夜风灌透,连裹着厚被的楚六都往被子里缩了缩。

    沈聿连背十篇经义,闻着漫屋的松香气,就是不能静下心来。

    干脆关窗出门,在月色松林中背书夜爬,直爬到万松岭山顶圣果寺寺门前。

    背四书经义无法静心,听松涛观月色也无法静心,沈聿阖目轻叹:吾身炉也,吾心火也。

    朝华自回到宴上便眉不抬眼不动,回到家坐到妆镜前也一样肃敛着神色。

    甘棠小声向朝华禀报:“保哥儿午间回来就去了夫人那儿,夫人今日蒸了枣子做枣饼,用的是去岁新造的月饼模子……”

    朝华只是听着,心不在焉。

    甘棠觉得姑娘今日有些古怪,要说事情没成,又不见沮丧。要说事情成了,又不见姑娘欢欣。

    “你们下去罢,今儿不用值夜。”

    甘棠应了声“是”,退到屋外。

    趁着无人拉过沉璧:“你跟着姑娘去的,你听见什么没有?”

    沉璧点点头,她耳朵好,平日姑娘夫人要说什么,她得自觉站到院门口才行。

    “那到底成了没有?”甘棠忧心忡忡,“沈家公子是不是不愿意?”

    他计较夫人的病?姑娘心里难受才不说话。

    沉璧想了想,答道:“沈公子很愿意。”

    沈公子送姑娘到园门边的时候,她听见沈公子呼吸急促,必是五内燥烈,血脉偾张,回去该爬山跑圈泄火顺气为妙,绝不宜静坐站桩。

    甘棠微张开嘴,又问沉璧:“那姑娘呢?高兴吗?”姑娘的模样看上去怎么也不像高兴的样子,难道姑娘没瞧中沈家公子?只是勉强议婚的?

    沉璧一点头:“姑娘也高兴。”姑娘把那枝海棠花用手帕包着收在荷包里。

    甘棠眉弯笑眼:“你饿不饿?想不想吃小烤饼和切酱肉?”

    沉璧点头:“我要吃四个。”塞满切酱肉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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