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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远远比酒精要上头,池羽喝多了,也松了口。他就说:“梁牧也,我没想到。咱俩还挺像的。”
他俩坐得很近,膝盖抵着膝盖,身边那个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成耳语:“我其实不意外。我原来和你更像。除了摄影,我喜欢爬山、野攀什么的。大自然是一道解不完的难题,总有新的山想去征服,是吧。”
池羽转过头,借着酒意,明知故问:“后来呢?”
梁牧也对他也只说实话:“说出来可能很老套。我几年前失去了当时最好的朋友。很寻常的一个项目,没想到我们两个人去的,只有我一个人回来。”
这部分,他并不知道。池羽又问:“那你往前看了吗?”
梁牧也没答他,倒是笑着拍了拍他肩膀,然后抬起手,叫侍应生结账。
五秒之内,就有人把账单送到桌上来了。池羽觉得他这么多年都没经历过这么快的结账速度。他觉得还没聊够,他还有最贴近心尖儿的心里话没有说。
可梁牧也没有再留恋。他连酒都不贪杯,冰块融化速度太快,稀释了鸡尾酒的味道,他就留了个底儿没喝完。
出门的时候,池羽又鼓起勇气,开口说:“我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你……”
他一紧张,看到条路就走了,根本没在看方向。
“以后有机会,慢慢告诉我,” 梁牧也走在他外侧,伸出手搂了他肩膀一下,把他往右边一拐,“停车场走这边。”
他带着池羽拐进了酒吧背后通往停车场的小巷。
“那你什么时候……”池羽的话没说完。因为梁牧也没把自己手拿下去,还搂着他的肩膀,自然得不能在自然。
梁牧也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完美冷静,像湖水,像镜面。这几个星期,池羽凑近前看,左照右照,却只照出自己焦虑千百。
可美好的幻象总要碎,今夜便是最后的期限,不如自己亲手打碎。
池羽挣脱了他的手臂,梁牧也刚想开口,却被池羽一只手推到一侧的墙壁上。
他凑近,吐息都喷在自己脸上:“我们现在……到底是怎么算。”
梁牧也仍是很从容:“你想怎么算,就怎么算。”
“那我想这么算,行吗。”
池羽那句话甚至都没说完,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就吻了上来。很急促、强硬,恨不得都带着风的一个吻。可吻很柔软,像他的心脏。
梁牧也告诉自己停下,就把池羽的胸膛推离开一点点,只有一掌的距离。可还是太近了,他连灼热的呼吸都躲不过。
池羽就这样看着他,那目光又烧起来了。像他刚从钻石碗顶滑下来时候那样。没有雪镜阻隔,光芒耀眼。
梁牧也从不自诩绅士,如今仅存的风度也要丢了。
“池羽,你他妈想好了。”
可池羽这次没有一丝犹豫,把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地丢给他:“遗憾比失败更可怕。”
再吻上来的时候,池羽闭上了眼睛。
滑大山野雪最难忘之处,无外乎在陡坡顶端,身体前倾那一瞬。要违背天性,拥抱地心引力,等着自己落在刃上。无论重复千万次,永远危险,永远让人目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