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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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原著里的结局,下意识掐住了自己的手,他将她掐紧的手指分开,露出被掐得有指甲印的掌心肉。

    “贺岁安,你今晚很奇怪,可不可以告诉我原因?”

    药味飘进祁不砚的鼻间,他却似若未闻,等贺岁安说话,她终于看他,视线在半空交汇。

    “我、我不太想说。”贺岁安动了动干涩的唇。

    也暂时不想回想原著剧情。

    “可我很想知道。”祁不砚将她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腕间蝴蝶银链擦过她,温润烛光洒来,他阴柔绮丽的半张脸深陷灰影中。

    贺岁安深呼一口气,退一步道:“那你给我点时间。”

    “好啊。”他笑得温柔良善,指腹习惯性摩挲过贺岁安冰凉的耳垂,“你需要多长时间?我太想知道了,等不了太久。”

    “几天,就这几天。”

    她说。

    “那我等

    你几天。”祁不砚离开贺岁安,端来房间的水,又坐回她对面,放帕子进去浸湿,拿起来拧干,擦贺岁安脏了的小脸。

    带着凉意的帕子擦过贺岁安柔白的皮肤,祁不砚左手拿湿帕子,右手托着她的脸,固定住,认真又细致地擦去一切脏污。

    贺岁安没闭眼,看水盆。

    盆里的水涟漪不断,祁不砚那张姣好的脸倒映其中,被分割开,扭曲成像,乍看光怪陆离。

    贺岁安一副想看祁不砚,却又不想看他的样子,眼神飘来飘去,摇摆不定,整个人矛盾至极。

    祁不砚把她的脸擦干净了。

    他手指还淌着水,水珠沿指缝往下滴,坠向铺了毯子的地板上,没发出丝毫的声响,过了会儿,贺岁安背对着祁不砚换新裙子。

    落颜公主贴心,提前叫人备好了几套新衣裙,供她换洗。

    换好新裙子的贺岁安闷闷地说了一声:“我要休息了。”她走到不大的床榻前,极轻躺下,踌躇须臾,拍了下身边的位置。

    “你应该也要休息了。”贺岁安说的话听似跟从前叫他一起睡觉差不多,但有些不一样了。

    “嗯。”

    祁不砚躺到她拍过的位置。

    房内烛火燃尽,四周寂静,贺岁安是趴着睡的,后脑勺刚受过伤,要避免碰到。躺了有一个时辰左右,她忽地睁开眼,睡不着。

    贺岁安身旁的祁不砚呼吸平缓,长发间有没拆开的细辫子,与她的发梢相缠,贺岁安蹑手蹑脚爬起,扶着裙裾,跨过他。

    她没看到他的长睫动了。

    怕穿鞋子走路有声,贺岁安都没穿鞋,赤着脚走,推门出去,找个离房间较远的角落蹲下。

    夜风吹得树叶簌簌响。

    蹲在角落里的贺岁安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再揉了揉鼻子,仰头望天,不让自己哭,可她太想哭了,又呜呜呜地埋头在膝盖上哭。

    她的父母是不是以为她死了,想到这里,贺岁安更哭个不停了,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唯有咬住袖摆,以此来堵住嘴巴。

    忽有一道人影出现。

    人影从她的头顶投落下来。

    贺岁安抬起脑袋,眼睛肿,鼻子红的,泪水滑落脸颊,朦胧的视线里走进了一抹靛青色,她呆呆望着朝自己走来的祁不砚。

    少年缓步走到贺岁安面前,弯腰屈膝,衣摆垂到地上,凝视她:“贺岁安,你为何要哭。”

    “好难受。”

    贺岁安说的是实话,没有骗他,她太难受了,为自己的遭遇难受,为父母难受,也为祁不砚的事难受,几重难受如大山压着她。

    祁不砚指尖点过贺岁安包住后脑勺伤口的白布:“是因为伤口疼得难受,还是因为别的。”

    “就是难受。”她抽噎,没对他说真正的原因。

    祁不砚抹去贺岁安脸上的眼泪,属于眼泪的滚烫温度烧过他手指,似能烧入骨髓。贺岁安冷不丁又冒出一句:“我怕。”

    他看她因哭

    而泛红的双眼,又去抚摸过,像无动于衷,却有微有波澜:“你在怕什么。”

    贺岁安又不吭声了。

    她要哭,祁不砚便耐心地等贺岁安哭完,视线没离开过她,只在眼泪掉落的时候抬手擦掉。

    有祁不砚在身边,贺岁安哭着哭着就哭不出来了,她渐渐安静,环抱住膝盖,眼睛定定往地上看,小脑袋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不砚也半蹲着。

    他几缕长发垂肩侧,手肘搁在膝盖上,单手撑脸,就这样看着她,眸底清透,跟能看穿人心似的,贺岁安都不敢直视祁不砚。

    过了很久,贺岁安主动站起来,腿麻到快没知觉,扯了扯祁不砚的袖袍:“我们回房吧。”

    他们走得很慢。

    贺岁安腿麻,走不快。

    月光拉长他们的身影,银饰声散于风中,贺岁安偷瞄祁不砚,却被他抓了个正着。

    回到房间,贺岁安刚打算爬上床榻,想起自己是没穿鞋出去的,脚底脏了,正要去洗干净,祁不砚用湿帕子包住了她的脚。

    贺岁安的十根脚趾头微微蜷缩起来,湿帕子缓慢地拂过她。

    她双足在他手里。

    等擦得七七八八,贺岁安抽回脚,爬到床的最里面,缩成鹌鹑,空出一大块地方给祁不砚。

    祁不砚握住贺岁安的肩头,将背对着他的她翻了过来,继而躺下,拢她入怀,贺岁安表情茫然,睁眼就是祁不砚的胸膛。

    贺岁安闻着祁不砚的暖香,手紧张地揪住了他的衣摆。

    后半夜,她才睡着。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贺岁安还在祁不砚怀里,知墨站在房外叩门,说是拍卖行的崔姨派人来传口信,今天想见他们,她有要事相告,地点是拍卖行。

    知墨来转达口信前,不忘向落颜公主禀报过,她没干涉他们见谁,只是让他们小心点,踏出公主府,可能会有更多危险。

    贺岁安回了一句:“我们知道了,谢谢知墨姐姐。”

    “贺姑娘客气了。”知墨过来转达完口信就离开,谨记公主的吩咐,不打扰他们休息,也没问他们是否要去拍卖行赴约。

    房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祁不砚会去赴约,贺岁安是知道的,于是她起床穿衣。

    他们收拾完毕就出公主府,落颜公主时刻关注着他们的行动,在府门前安排了一辆马车,还有她精挑细选的几个武功高的侍卫。

    马车比纯走路要快,他们很快到拍卖行,贺岁安和祁不砚一前一后下马车,管事受吩咐站在门口等,见人来了便往里迎。

    拍卖行今天没做生意。

    伙计也被崔姨打发回去了,偌大一栋高楼只有他们几个人,管事只将他们迎到五楼:“老板在楼上等你们,老朽就先退下了。”

    贺岁安踩着木梯上去,崔姨在昨天见面的房间等他们。

    崔姨应该没睡好,戴着面具,也掩不掉眉眼间的憔悴,没开口说话,给了他们一叠书信。

    她不放心派人转交有关刘衍的书信,亲自给他们才放心:“你们要查刘衍,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希望这些对你们有用。”

    贺岁安接下厚厚的书信。

    崔姨看了看他们,故作轻松道:“我这也算仁至义尽了。”她此举也有自己的私心,想令刘衍迷途知返,不要再一意孤行。

    在他们要走前,她请祁不砚帮阿宣接回脱臼的下巴,他卸阿宣下巴时用了巧劲,需要祁不砚本人才能接回去,否则容易接错位。

    阿宣此刻就在隔壁房间。

    祁不砚没拒绝崔姨这个请求,去隔壁房间,给阿宣接下巴,留贺岁安和崔姨待在同一间房间。

    崔姨意味深长地扫过她一看就是哭过很久的眼睛。

    贺岁安突然鼓起勇气问:“您能不能告诉我,如何隐藏自己的气息,不让毒蛊追踪到。”尽管很唐突,但她也还是问了。

    崔姨还没来得及回答。

    祁不砚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不知何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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