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小醉鱼(捉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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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知与就那一瞬的气性,过后心里就慌慌的。

    他差点成“妒夫”了。

    小谢会不会生气?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就是乡村里,也有很多例子。

    在乡村,多数是到了年纪,家里穷,将就着娶个夫郎。

    日子过起来了,或是因为子嗣,或是因为面子,会再娶二房撑门面。

    他们这种家庭,就需要“识趣”。

    不用夫君说,他看着办,自己给抬房,展现他的懂事与大方。

    问的时候,他单纯想看看。

    说出口,心里那一点点的不舒服,又成倍催化。

    他更难受了,也不敢硬着脾气来。

    努力化开眼底的倔强,在情绪翻涌间,反而成了更加浓郁的委屈。

    他想,他就问一下,又没做什么。

    刚张嘴巴,谢星珩给他讲了好长一串话。

    “我没有旧相识,也没有老相好,连关系好的同窗也没有。是有几个财主家的孩子来找我,但我明确说过没有婚配意愿,后边我拦不住,但我绝对没有越界。

    “你是我第一个想求娶的人,也是我唯一一个付出行动去求娶的人,还是我头婚。头婚你听得懂吗?我第一个老婆就是你,唯一一个也是你,从成亲到入土,有且只有你一个,要是我敢移情别恋,你别客气,你把我阉了喂狗。”

    江知与:?

    他记性好,一回没听懂,脑筋转转,大差不离的都能回忆起来。

    越想脸越红,什么旧相识、老相好,什么委屈害怕,统统抵不住他脸皮薄。

    脸皮薄吧,还爱听情话。

    第一个是他,只有他一个。

    以后也是只有他一个。

    他被哄得唇角压不住笑,眼睛一弯,挤出两行泪,随手擦掉,他胡言乱语:“把你阉了,你就成太监了。”

    谢星珩接梗:“还是个俊太监。”

    江知与说:“太监也能有侍妾的。”

    谢星珩:“……”

    都怪江老三,给他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行,我以后当太监了,也只要你一个。”

    这不是个好话题,因谢星珩不介意,危机也过了,江知与能直面它。

    他想了想,“要是你当太监了,还要我,那我还跟你一起。”

    谢星珩嘴角抽动。

    话不好听,情意动人。

    这四舍五入,就是对他说:“你不行,我还是跟你。”

    谢星珩:“……”

    一些男人的倔强据理力争:“那我觉得,我可能是假太监。”

    江知与笑得畅快,露齿又大声。

    身边是一望无际的麦田,是连成一线的棚屋。

    女人夫郎带着小哥儿小姐儿做草编、缝制粗布衣裳。

    棚屋尽头,有赤着胳臂的汉子顶着烈日,加紧盖房子。

    这一条道上,正值妙龄的人儿拎着茶壶茶碗,笑吟吟来回跑动。

    他们笑声融洽,并不突兀。

    谢星珩逮着机会,可劲儿夸他。

    “这都是你组织人弄的?才几天啊,井然有序,人人带笑,厉害啊。”

    “我看大家都挺有干劲的,老远看着你,还冲你挥手对你笑,这说明什么?你的辛苦,他们都知道。你的付出,他们都看得见。你心好,他们知恩图报,你们好人双向奔赴!”

    “别以为我没看见,好些小汉子一看你就脸红。我们小鱼魅力大大的。不行,你得牵着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夫郎,不许惦记。”

    ……

    江知与学了十年的规矩,有六七年的贤淑样,对外展现的活泼有尺度,稍一越界就警醒。

    他唇边的笑刚有收敛,就被谢星珩夸得合不拢嘴。

    太飘了。

    在外拉手很不合适。

    他心情美美的,多夸两句,撒撒娇,他就顶不住,把谢星珩的手牵着了。

    周围有起哄声,他脸皮滚烫。

    只听谢星珩继续夸道:“太会了,这么多人面前给我脸,我心动得要命。你给摸摸,它跳成什么了?马上就要跳到嗓子眼儿了,我再叭叭两句,这颗心就朝你奔去了。”

    江知与适时叫他闭嘴,“把你的心好好留着。”

    谢星珩问他:“留着它干嘛?爱你的心就得给你好好看看,仔细检查,一寸寸搜寻,看看是不是只住了你一个人。”

    江知与听不下去了,因谢星珩也红通通一张脸,跟他对着不好意思,他感到万分有趣,不逃也不嗔,还在走过人群聚集那条路后,趁其不备,摸了一下他胸膛。

    那心跳得真是快啊。

    江知与手掌都被震到,他跟谢星珩说:“你快别说了。”

    谢星珩知道他的承受力,点头应下。

    “行,我攒点存货,下次哄你用。”

    江知与很期待,突然觉得任性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给书生们安排的活计轻松,监工的另有其人,他们只需要最终计算,给人核对工时,计算钱粮,交给陈大河陈管事,其他时间,都能聚在一起,看书学习。

    这一处茅草屋和酱油坊一样,是农家小院改造。

    农庄里,这种院子最多。

    自家住的宅院有空房,江知与没给他们住。

    这么多外男,他想想就皱眉。

    谢星珩哄好了老婆,还在记仇。

    站在院子外,隔着竹札的院门,对里边喊话。

    “有人吗?我是谢星珩,我来找你们叙旧,快点出来!”

    逃到丰州的书生,加上谢星珩,一共七个。

    七个里边,又有一个是寒门学子。

    根据原身记忆,加上谢星珩自己了解的,这位寒门学子简称地主家的儿子。

    天热,他们也没有银两去娱乐。

    在农庄里待

    着,读读书,睡睡觉,吃饭时配着一碗小酒,喝着喝着就聊天。

    喝多了肠子直,说了许多酸话。

    前几天开始,他们就十分担心谢星珩或者他家夫郎、农庄的主事人江知与会找上门。

    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都给忘了。

    现在三个在睡午觉,两个在读书,还有一个“离岗”,不知所踪。

    两个读书的听见是谢星珩,一下慌了——他从前在书院就不是个好惹的人!

    他俩急忙忙去把另三个叫起来,穿个衣裳的功夫,谢星珩又叫了两回门,不耐烦,直接把院门踹开了。

    “又不是小媳妇,一个个的害羞什么?我是没见过你们吗?”

    江知与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处事很“彪”,他拉着谢星珩胳膊劝架。

    “别急,别急,他们是夸了你的……都说你读书勤奋刻苦,十分认真,满县学子没一个比得了你!”

    谢星珩:“……”

    我要这种夸赞做什么。

    捧杀。

    不如说他是个懒鬼馋货。

    今天过来,谢星珩捡到了一个“活体教材”。

    问:“谁说我勾搭小哥儿小姐儿?”

    答:“许行之。”

    问:“谁说我骗财?”

    答:“许行之。”

    问:“谁说我有旧相识、老相好?”

    还是许行之。

    谢星珩目光横扫:“许行之呢?”

    五个书生齐声回话:“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还不忘扣锅:“可能是去给你造谣了!”

    谢星珩:“……”

    当我傻呢?

    江知与听到这里,眉头皱起。

    这些人也太不仗义了。玉昭姐姐明明是跟好几个书生比对了信息,哪能只有一个许行之?

    许行之人品怎样另说,这五个人的人品绝对不好。

    谢星珩带着江知与气哼哼走人,说要去找许行之算账。

    江知与给他面子,走远了才劝他再看看。

    谢星珩应下。

    “小鱼,你也长个心眼,以后多人共事,你不在,也得有个亲信在,别让人给坑了。”

    江知与怔怔点头,他早知道。

    不过他学会的方式,是在家里。

    三叔家的孩子总合伙欺负他,乱七八糟的跟他说消息。

    一群孩子在一起,他不是穿错了衣服就是说错了话,更有别人出错,大家一起指责他的时候。

    经商的命贱,家里长辈都拉偏架。

    他手心都要被打烂了,膝盖跪得失去知觉。

    从最初的倔强,到后来的熟稔认错,也算成长。

    后边常黏着大堂哥江致微,这情况才好转,所以一个场子里,没有向着他的人,他就不去。

    很多事,都是他自个儿吃亏了摸索出来的。听见谢星珩教他,他心里很受用。

    和父亲、和爹爹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他问:“那还找许行之算账吗?”

    当然不用。

    可怜的背锅侠,放过他吧。

    谢星珩不是标准意义上的好人,但他也不愿意得罪小人。

    目前而言,只是小摩擦。加上正在赈灾期间,为牌匾,能忍则忍,以免节外生枝。

    他算着他们几个的日薪,再算算去京都的盘缠花销,问江知与:“你有承诺过会给他们盘缠,送他们去考乡试吗?”

    江知与摇头:“没呢。”

    给封红包、生活上给点便利,是最基础的善意,也是最浅层的投资。

    说难听点,那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这是不指望回报的。

    正经的在一个书生身上押宝,则是多方考量。除却知根知底、家逢变故这种特殊情况,其他都要检视人品,看看才学。

    人品差,不记恩情,还算好的。更有自尊心强的白眼狼,当时不说,拿了银钱又要脸,翻身以后回来报复,说被看不起了。

    才学就不用说,没才学,想扶都扶不起。

    所以他家最通常的投资,都只在浅层,结个善缘罢了。

    别的方面,他家极少出手。

    有江致微在,结交书生的事,可以委婉着来。

    外人也不知道三叔跟他们家的关系闹僵了,示好的不在少数,不用他们上赶着去。

    谢星珩说:“有资格考的,到时捎带一趟。”

    到了京都,能夸一句江家的好,就算不亏。

    若说坏话——大势所趋,谅他们也不敢。

    不是每个秀才都有乡试机会,秀才也有考试,和院试同期,三年两考,一次评级,一次科试。

    评级,通俗理解为“福利等级”,谢星珩排名高,是廪生。

    廪生不是终生制,按期考校,重新排名。也对不思进取的秀才,褫夺功名。

    据他记忆,月俸一两至三两不等,多数情况是保底一两银子,其他都用米面做补。

    最多的一次,领了一百七十多斤陈米。

    科试,通俗理解为“乡试入场券”。有点像现代的预考。

    他也拿到资格了。

    嗯,原身拿到的。

    沾了大光。

    回头给大哥大嫂捣鼓套大房子。

    正在农庄的六个书生里,有三个能乡试,包括许行之。

    谢星珩不找许行之麻烦,给他们提供了内讧机会。

    夏天日头长,江知与带他巡庄。

    农庄很大,只巡了核心区。

    酱油坊和厂房之外,他们还去看了养殖鸭子的池塘,里边还有鱼苗。

    再看近处菜园、农田,就近看了试养殖的鸡苗。

    “养殖场还在划地,刚开始养,我想近一点,有事好照应,就没让他们过去。”江知与说。

    最后一站是豆制品加工厂。

    一个四面挂满长竹帘的临时工坊,里边磨盘十个,驴三只,人有七个。

    纯天然石磨,老远就闻得见豆香。

    到夕阳斜下的日头,农庄里的人相继下工。

    不论是本土佃户,还是枫江乡亲,都有十几个人来排队。

    豆制品加工厂需要再锻炼锻炼手艺,也等着铺面弄好,现有产品,农庄里都不够卖。

    最最脱销的产品是豆腐脑。

    豆腐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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