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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个颠倒众生的人,至始自终都没给过沈晚欲一个眼神。
沈晚欲失落地抬起面前那杯白酒,一饮而尽。
“师弟,”李翘注意到沈晚欲情绪不佳,他垂着眼睛,没什么焦点地看着饭桌上的某个点,红润的嘴唇泛着水光,胸膛有些起伏,“你少喝点,不是酒精过敏么。”
沈晚欲真是有点醉了,微醺的感觉充斥着大脑,他偏过头,笑问:“谁告诉你的。”
李翘说:“孟亦舟啊。”
席间喧嚣,你一言我一语,精彩纷呈。沈晚欲不是不懂圆桌文化,他一个人在柏林打拼多年,阿谀奉承,见招拆招这些事早就摸得门清,但他此时无法专心,他做不到若无其事地谈笑风生,也做不到沉默得像个假人。
于是沈晚欲借故去洗手间,独自去了安静的走廊。
走廊安着地灯,底下是玻璃板,低头一看会有种漂浮在高空中的错觉。
双臂搁在砖砌的护栏上,裤兜一番摸索,掏出一只红色打火机和半盒皱巴巴的万宝路。
啪地打着火星子,吸了一口,侧面的门被人推开。
“师弟。”是李翘的声音。
沈晚欲转头:“怎么就出来了?”
“怕你喝多,来看看。”
沈晚欲捏着烟盒,冲李翘比划了下:“来一根吗?”
李翘一看白色盒子上那串Marlboro英文,无声地笑了笑,接过来,就着沈晚欲火机的火点燃。
李翘搭着护栏,望着远处繁华的街景吞云吐雾:“好久没见,上一次,是七年前了吧。”
“好像是。”
“怎么突然决定回利海了?”
“不是突然......”后面的话沈晚欲没说出口,为了再次相见这一天,他努力了很多年。
沈晚欲用侧影对着李翘,浮动的霓虹灯淌过他的眼底,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很早就想回来了,就是穷,机票都买不起。”
“李翘,”沈晚欲转过身,面对着李翘,“告诉我一件事好吗?”
那双眼睛里似有水光,他用渴望而惘然的目光看着李翘,问他:“孟亦舟的腿到底为什么伤的?”
这些事日日夜夜笼罩着沈晚欲,他试图从零碎的消息里拼凑出事物的全貌,可是真相如同一具空荡荡的骨头架子,血肉皆焚,烧得神行俱灭。
他连一丝残渣的都寻觅不着。
露天花园里有两个孩童追逐打闹,李翘偏开头,冲着另一个方向,吐出一口烟,才缓缓说起:“不是我不肯说,是孟亦舟不让,尤其是对你。”
“为什么?”沈晚欲眼底的水光快要逸出来,“和我有关?”
李翘是火灾和受伤事件里唯一的知情者,他当时的确为孟亦舟感到不值,也在一定程度上怨恨过沈晚欲。时隔多年,他长大了,也成熟了,明白作为旁观者,不知晓全貌,根本没有立场去怨恨谁。
李翘沉默着又吸了两口烟,垂首看着那点橘红一闪一黯。
“孟亦舟受伤是因为沧浪园失火,”几秒后,李翘开口道,“当时《最好的债》入围了威斯尼电影节,本来是好事,但孟亦舟情绪病忽然发作,他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见人。姚阿姨担心,让我去劝劝他。大概是傍晚七点多,后厨起火,我们顺着楼梯往下跑,到一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