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她怎么按扩音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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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分界线。

    “这张画会去你的城市,参加拍卖。”

    Aron递给她一支笔,时听眨了眨眼。

    “你可以与我合作。听。”

    Aron在当年青年艺术家里最强的地方就在于,他的画回报率很高,有很强的增值效益,甚至已经有部分作品入驻知名艺术博物馆,并且办过好几场群展了。

    时听心动了,谁不想发出更大的声音呢?

    很久以前,Aron就邀请笔触稚嫩的时听在他的画上添过几笔颜色,那时的他处在瓶颈期,只想突破这一方画板。而那时候来自大山里的小姑娘,没有什么画技可言,却有一种纯天然仿佛天赐一般的嗅觉。

    用黑色描绘白雪。用绿色描绘冬天。用一笔刷痕来描绘风吹过。

    所以这一次,缘分都到这了!

    Aron觉得这一定是上帝又来送他的神之一笔了,一定是上天把这个失声的小姑娘送到了他的画前。

    绘画,本就是无声的国度。

    “让心思沉浸下来。”

    “变得清澈透明。”

    “想象自己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泡泡。”

    一只无声漂浮的水母。”

    “简单,空白,平静。”

    时听知道他的习惯,他在画画时只把画交给眼睛,心里一片空明。

    时听自己更习惯于在画画时天马行空地想象,但是既然是加入他的作品,她自然也要遵循他的世界观。

    于是,她渐渐放空了心神……

    …

    于是。

    另一边,A市。

    祁粲目光深沉: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

    已经足足一个小时,他没有听见时听那震耳欲聋的心声了。

    那可是一个小时啊。

    祁粲冷静地思考:死了?

    他一边拧眉,一边让沈助理给王助理打去了电话。

    沈助理摇头扶额职业微笑:我都明白。

    王助理进行了报备:

    “大少您放心,太太很安全。”

    “太太现在在…呃,豁楞颜料?和她的朋友一起。”

    祁粲:朋友?

    祁大少下意识要问,但很久就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必要问。

    男人微微眯起眼(),唇角勾勒出一丝冷笑:既然时听没有生命安全的问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心声竟然如此平静,那就,让她一直保持做这件事。

    豁楞颜料?

    听起来像是什么小朋友的涂画游戏。

    既然她喜欢,那就一直做吧。

    “让她继续。帮她继续。最好一直保持。”祁大少的语气颇有几分冷酷。

    他不可能接她回来。

    那意味着他的妥协,祁粲的人生最痛恨妥协。

    王助理看着远处巨幅油画前的两道身影,看起来如此和谐如此赏心悦目,不由地忧心:真的吗?

    然而祁大少已经独断地关了通话,王助理只好遵从指令。

    …

    一开始,祁粲还并不觉得这件事一定奏效。

    毕竟因为他们之间的时差原因,导致时听对他生活的影响也被放大了。

    祁粲眉目郁结,听着沈助理报告接下来的行程。

    沈助理报告完了所有工作进度,额外提醒道:“明晚您还有一个酒会。”

    这场酒会上还有大少多年前认识的一个人出席,外界都传那是祁大少的青梅竹马,和他颇有渊源,但是大少本人从没有提到过这个左明月。赶在这个时间点回国,不知道有什么动机。

    眼下A市不少名流都等着今天能见到祁大少,因为祁粲送走了刚联姻的未婚妻已经不是秘密,整个豪门圈子观望了几天,发现时听果然没有要回来的迹象,不少人、包括时家自己都动了心思,想要换联姻对象。

    沈助理在心中狠狠握拳:他们根本不懂。

    他们根本不知道,祁大少手上那只腕表的里圈表盘都改成新西伯利亚的时区了!

    这想必就是为了更好地感知太太那边的时间!

    祁粲英俊的眉目高深莫测。

    为什么要调时区?呵呵。

    他要吃饭了,时听要上厕所了。

    他要休息了,时听要洗澡了。

    虽然他们之间的时差并不久,但却像高三和大一一样产生了生活上的鸿沟。

    而她的心声随时随地,带来地震一样的效果,让祁粲原地变成一整座山谷,轰隆作响。

    例如,今天中午。

    祁大少在优雅用餐的时候,听见时听的心声震撼来袭:

    ——「心情好——拉个大的——的——」

    祁粲:“……”

    祁粲扔了刀叉,不吃了。

    …

    然而接下来的一整天,时听的心声真的比以前安静了八成。

    祁粲在繁忙的工作中意识到这件事,从一开始的讳莫如深,担心有诈,到渐渐意识到她似乎真的安静了下来。

    整整30个小时。

    她竟然安静了30个小时?

    除了偶尔的几句话,就像街上突然窜出来大喇叭,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她竟然都悄然无声。

    祁粲看向高层窗外的

    ()    城市景观,单手支着下颚,开始觉得送走她或许真的走对了。

    总裁的唇角缓缓露出冰冷笑意。

    ……本该如此。

    远隔三万公里的佛祖传音,难道不需要介质,不需要本人的体力?

    这声音终有消失的一天。

    时听已经在心里说了这么多句话,他不信还能有多少句话要说。就像如果她真的有KPI,也终有完成的一天。

    她的KPI,最多能有多少?

    照这样下去,他以后的会议、商业谈判、实地考察,全都正常地进行。

    并且,托她的福,他现在几乎已经不神经衰弱了,困扰多年的顽疾也好了,精神也正常了。除了时听超大音量的传音,他的神经几乎不会再刺痛。

    以毒攻毒,非常有效。

    而在暗中隐匿着的、始终等待下一步对他动手,观察着他精神状态的人,他们也要失望了。

    祁粲漆黑如海的眼底终于有了浮冰一般的笑意。

    本该如此,他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向她妥协。

    误以为这个小哑巴的心声是自己的幻听,然后对自己的大脑进行诊断、解构,已经是他此生最后一次失误。

    而一旦把她接回来,就说明他已经完全无计可施,从此只能完全满足她的心声,按照她的心声来做,以求平静。

    呵呵。不可能。

    祁粲矜贵地坐上那辆防弹级豪车,径直驶向酒会现场。

    …

    与此同时。

    时听放下了画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眼前的巨大画布上,已经是一片雪原,他们在暴雪来临之前画出了这个世界。

    天上的云是雪,地上的雪是天空的情绪,他们以白桦林为界限,碰撞出完全出人意料的石灰与樫鸟蓝,玛瑙灰的底色让整张图的情绪清冷而又孤寂。

    其中有几笔非常大胆,例如在纯白的雪地里走一笔漆黑,一旦掌控不好就容易毁掉整张画,因为这个颜色根本难以修改。

    可那笔颜料化作了树影下低头的人,像是巨幅之中的一个缺口,一个呼吸的阀门,让整张画布忽然透出了沁凉的空气,和簌簌的雪声。

    时听非常满足的同时,也差点憋死。

    这种完全沉浸无声的画法,连她一个小哑巴都受不了!

    Aron满意地整个人激动不已,一直说时听就是上天意外送来的礼物。

    “明天如果不下雪的话我就带你出去玩,这里我已经非常熟悉了!我知道哪里可以玩极限运动!”

    “我要尽快联系他们,让所有人知道我们这幅作品!”

    他有预感,这会是一幅声量很高的作品!

    虽然心声放空消耗很大,但不得不说这样的创作体验真的酣畅淋漓,时听终于也在这个大雪的世界里她留下了自己的心声。

    而她这时候才发现视野右上角的句数这两天落下了进度。

    没关系。

    她知道该如何积极调动一下心理活动^^()

    ——看看文学,或者看看傻逼和神经病。

    ∞本作者赵史觉提醒您《哑巴,但被神经霸总读心了》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时听兴致盎然地打开了手机,先是迎接了来自A市豪门圈的问候。

    [哎呀时听,说真的我心疼你,你还被蒙在鼓里吧?]

    [祁大少的白月光都回国了,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吧?我猜你连你为什么被送出国都不知道吧?]

    [图片]

    时听点开了好心群众发来的图片,看到觥筹交错的就会上,男人侧身颀长挺拔,冷白的肤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十分矜贵,黑色发丝之下是一张熟悉的无比优越的侧脸。

    而重要的是,在他身前站着一位身子曼妙、梳着迷人大波浪卷发的红裙女人。

    那人深情地看着祁粲,虽然从这张照片里看不到祁粲的表情,但是单就这一张照片,已经有了十分强烈的氛围感。

    那种破镜重圆!那种久别重逢!那种酸涩狗血拉扯的感觉!

    ——「(慈祥)好——好——好——爱看——」

    时晶晶在现场,已经气得跺脚了。

    那个左明月心机深沉!她回国之后不是自己一个人来找祁大少的,而是叫上了他们儿时认识的好几个伙伴,一起和祁大少叙旧!

    这就导致,时晶晶根本插不进去话!

    那女人还一直在聊自己在国外这些年的艺术活动,在作下一幅画惊人封笔之后,她还拍了一部电影拿了奖,但是她不为了赚钱,都是为了艺术……

    时晶晶更加着急地给Aron大佬发消息,然而对方已经整整30个小时没有出现了!

    时晶晶心头又酸又急,只有想到她那哑巴姐姐的时候,心情才终于好受了不少。

    她要把这种焦虑转移贩卖出去!让时听比她更焦虑!

    亮晶晶呀:[姐姐你别难过,那个左明月不一定真的是祁大少的白月光!他送走你也一定不是因为白月光要回国了,我相信你还是有机会回来的]

    [虽然她和祁大少从小一起长大,还和当年那场事故有渊源,并且左明月本人还在海外有很出名的画作和影视作品……]

    [但是姐姐,你不比她差!]

    ——虽然你哑巴!没文化!没才华!还被祁大少亲自放逐了!

    但我相信你不比她差呢姐姐~

    时晶晶给时听发完这些之后,心情终于舒爽了,就连Aron大佬一直没有回复消息的憋闷都一并扫清。

    她看着远处,站在人群中心最耀眼的男人,心跳怦然。

    就算那样清冷,淡漠地沉思,也会自动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时听看完之后,人在剧情漩涡之外,成功地被她逗乐了。

    ——「哈——蛤——ha——a——」

    我的心理活动也被成功激活!

    ——「开始了——开始了——屎了——了——」

    祁粲握着高脚杯的手微微收紧。

    整个酒会厅人人

    ()    都在低声交谈,只有祁粲的世界多了这道震耳欲聋的声音。

    祁粲面色如常,喝了口酒杯里的水。

    他今天来这个酒会是为了见合作伙伴,不是为了跟谁叙旧,但是时听怎么忽然惊动了?祁粲直觉感到一种不妙。

    一种“开始了”的不妙。

    他给沈助理递了个眼神,沈助理立刻心领神会:去看看太太在干嘛。

    一袭明艳红裙的左明月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五年未见了啊……粲。

    因为那场事故,她这五年一直在国外养身体,但她一直觉得他们之间的连接谁也无法取代,回头的时候,那个男人或许依旧冷心冷情,但一定会等她。

    得知祁粲挑选了一个未婚妻联姻的时候,左明月就坐不住了,哪怕是商业联姻,他竟然走向了别的女人?

    然而就在左明月放出回国消息的时候,祁粲把那个未婚妻送走了。

    听说送到了新西伯利亚,三万公里之外的地方!

    这其中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他甚至为了她,把未婚妻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左明月心头一阵感动,看着眼前男人依旧冷漠英俊的面孔,出声道:“我这次回来,其实知道你会怨我……”

    ——「刚才——这个朋友问我——时老师——发生甚么事了——我一看——奥——原来是——大粪车的白月光——盛装出席——看来是——有备而来——」

    祁粲握着酒杯的手缓缓捏紧,她在说什么。

    她不是已经安静下去了吗?这个传声机制又恢复了?

    ——「狗——东西——现在——和别人——你——侬——我——侬——」

    这声音开始越来越密集。

    在连续三十多个小时的安静空白之后,开始像拖拉机一样轰隆隆地开进了他的精神世界。

    祁粲的脑仁开始隐隐地疼了起来。

    脸色也隐隐难看。

    ——「而你——我的朋友——你是真正的——英雄——改变我的炮灰人生——」

    ——「大粪车——上路吧——上路吧——路吧——吧——」

    她的声音卷土重来,层层叠叠,回声不绝,余音绕梁。

    祁粲握着酒杯的手背青筋缓缓浮起,克制着平静。

    没关系,她会停的。

    沈助理得到王助理的回复后走过来低声耳语:“太太很安静地在玩手机。”

    祁粲:安静。

    ——「上路吧—上路吧—路吧—狗东西—东西——西——」

    佛说:上路吧。

    佛说:狗东西。

    左明月看着祁粲的目光渐渐哀怨,他果然不怎么理睬她,就算已经为了她遣送了未婚妻,但是面对她的多年别离还是如此冷漠、疏离。

    但她知道,这正是证明了祁大少心中放不下。

    有爱,才会恨。

    “粲……”

    ——「

    嘴一个——嘴一个——嘴一个——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祁粲下颌微微咬紧。

    还有完吗。

    她在喊自己的未婚夫和谁在一起?

    祁大少脸色晦暗难明。

    他不会去接她,绝不。

    ——「下面——我将——进行一本——百万字——霸道总裁——甜宠文学——给大粪车的爱情——助兴——助兴——」

    祁粲终于重重闭上了眼睛。

    百万字。

    十几万句话。

    他丝毫不怀疑,时听可以读这个东西读一整宿。

    震耳欲聋地在他世界里播放一整宿。

    左明月以为他是回忆到了这几年的苦楚,声音也带上了动容的颤抖:“粲,我就知道,你……”

    祁粲深吸一口气,把酒杯放在托盘上,转身就走。

    受不了了。

    去机场。

    “粲——”身后,左明月哀切地叫他。

    时晶晶见状,立刻笑了。

    那左明月演了半天,还是烦到大少了吧?!

    “祁大少怎么走了?!”

    “祁大少去做什么?”

    时晶晶心想,不管去做什么都好,反正不可能是接时听吧!

    年轻的总裁大步迈过宴会厅,翻飞的衣袂带出了一丝强撑的决绝。

    沈助理立刻跟上,感动地险些落泪。

    私人飞机早已准备好,他就知道!

    …

    坐上飞往新西伯利亚的私人飞机,祁粲一脸冷漠地靠在舷窗边。

    飞机舱内非常安静。

    ——「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我告诉你——女人!——你这辈子完了——」

    ——「被狮子——爱过的人——怎么会——看得上——野狗?——」

    霸总甜宠文学。

    在他的精神世界里蝗虫过境。

    祁粲闭上眼,咬牙:“……”

    飞机正以每小时两千公里的速度冲向新西伯利亚。

    终于,在飞行两个小时之后,他感觉到这音量在一点点降低。

    回声在一点点减弱。

    终于,她的音量恢复到了比正常大一点点的程度。

    听起来终于没有那么地动山摇。

    飞向她的过程,竟然变成了飞向救赎。

    祁粲单手扶额,脑仁放松片刻,紧接着,眼底就缓慢泄露了漆黑的怒火和恶意。

    等他抓到她。

    等他这次再抓到她。

    她再敢念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就——

    “抱歉,祁大少!”

    机组人员忽然小步跑了过来。

    “新西伯利亚下大暴雪了!”

    “我们要返航了!”

    祁粲:?

    …

    一个小时后。

    飞机掉头,疾驰返回。

    ——「女人、你—以为——!你—逃得掉——?!——」

    祁大少的世界重新按下扩音键,一格格放大。

    祁粲逐渐面无表情。

    “…草。”

    他的心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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