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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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因吸入过多浓烟陷入昏迷的人,正是之前被铐在椅子上的大法官。

    凌熠担忧的情绪顷刻间转化为愤怒:“火场那么危险,这种人值得您冒死去救吗?”

    “谁说我是为了救他?要不是他鬼哭狼嚎地求我救他狗命,我才懒得理会。”

    奥瑟遗憾地看了眼熊熊燃烧的法院:“可惜证据抢救不出来了。”

    凌熠浑身一震,兴许是后怕,兴许是担心过度,那种复杂的心情是藏不住的。

    唐德三魂七魄找回了一半,迫不及待地,将凌熠刚才的反应描绘给奥瑟听。

    “殿下您是没见到刚才凌熠殿下奋不顾身要进去找您的样子,我豁出命去才把人拦住,讲真的,我拦暗杀的刺客都没这么卖力过。”

    他如此添油加醋,凌熠竟没有反驳,仿佛依旧停留在担惊受怕的余荫中。

    奥瑟动容,单手把人揽进怀里。

    “你在为我担心?”

    凌熠怔怔地站了会儿,反手搂住奥瑟。

    虽然没有吭声,但颤抖的双手暴露了情绪。

    唐德心说这是什么世界名画,掏出手机偷拍了一张。

    尤林盯着燃烧的大火,一脸怨念,余光瞥见唐德干的事,更是一肚子火。

    “房子着火你拍照,什么闲情雅致!”

    唐德经历了极度的紧张,此刻格外的松弛。

    “老哥,你要找的东西横竖都没了,垂头丧气又有什么用?”

    他给尤林炫耀照片:“你看,这光影,纯天然无特效,拍得多自然,这就是人类镜头能记录的最美爱情。”

    尤林气愤地别过头。

    消防员扑灭大火,好消息是只有少数人受了轻伤,坏消息是所有证据付之一炬。

    奥瑟救人时徒手拆了椅子,左手受伤最严重,被火燎到的地方起了水泡。

    洛力逐一挑破水泡再上药,治疗过程看着就疼,奥瑟却面无表情。

    处理完复杂的部分,洛力把棉签和药膏塞给一直在旁边盯着的凌熠。

    “上药没什么难度,要不您来?”

    凌熠迟疑着接过去,洛力又凑到他耳边说:“照料受伤和生病,最能促进感情。”

    说完贴心地离开,给二人营造最佳环境。

    凌熠接着为奥瑟

    上药,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之前给我用的那种修复液效果很好,殿下怎么不用?”

    “那种要整个人泡进去,这么点伤何必小题大做。”

    “烧成这样怎么就小题大做了?更可气的是烧成这样还救了个人渣。”凌熠埋怨。

    奥瑟看出他有心事,用另只手揉了揉他的头:“都说我没事了,怎么还闷闷不乐?”

    “您为什么要让尤林坚持调查呢?”凌熠问。

    “如果能找到正当防卫的证据,就能改判你无罪,你不想翻案吗?”

    “翻了案有什么用?”

    “就算有了赦免令,你的档案里仍会留下案底。”

    “那又怎样,王妃也需要拿着简历出去找工作吗?”

    “当然不需要。”

    “那我何必要在意有没有案底,杀人不是我的污点,是我的勋章,我凭实力赚来的荣誉,为什么要从我的人生履历里抹去?”

    凌熠小心托起奥瑟的手:“我不在乎清不清白,有没有案底,我只希望殿下今后不要再为我冒险。”

    他眼底的真诚触动了奥瑟,凌熠会这么担心他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一直认为凌熠跟他在一起交易大过感情,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又不是。

    无论做好事坏事都永远坦然的奥瑟,面对凌熠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虚。

    同样被凌熠的表现触动到的还有唐德,但比起他的顶头上司,他的焦虑明显大过了欣慰。

    来休息室喝水的兰泽偶遇了正在此吸烟的唐德。

    唐德主动示好:“兰泽医生,来一支吗?”

    “我不吸烟。”

    “这不是尼古丁烟,对身体没有伤害。”

    “本质还是靠增强信息素刺激大脑黑质细胞分泌多巴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在脑腹侧背盖区植入钢针,只要持续通电就可以达成同等的效果。”

    “……”唐德讪讪收起烟,并决定把这个男人列入最不能得罪的人物名单之一。

    他眼睁睁看着兰泽倒了一杯纯水坐下来喝。

    “兰泽医生不喝咖啡也是因为同样的道理吗?”

    “差不多。”

    唐德就是控制不住吐槽的欲望:“可你为什么喝个水都这么有仪式感,还要专程跑来休息室喝?”

    “我要把工作和休息区分开,这样大脑才会在不同的环境下分泌不同量的皮质醇。”

    “……”唐德点头,“讲究,真是讲究。”

    兰泽摄入了适量一氧化二氢。

    “人汲取多巴胺往往有两种目的,一是获得快乐,二是排解烦恼,唐德队长看上去似乎是第二种。”

    唐德真得很需要有人听他倾吐心声,也顾不得这个人是兰泽。

    “事情是这样的,奥瑟殿下不顾性命危险进火场抢救证据,凌熠殿下以为奥瑟殿下是为了给他洗刷冤屈才以身犯险,所以非常感动。”

    “事实真相呢?”

    “真相……当然主要也是为了翻案,顺便也能起到撤销赦免令的作用,只是凌熠殿下目前还不知道翻案会带来其他影响。”

    “我听懂了,你担心凌熠认为奥瑟殿下是为了保全皇位才进火场后,就没有那么感动了。”

    唐德紧张地凑近:“你说他会吗?”

    兰泽又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我怎么会知道他会不会,我解剖过上百个心脏,也看不透人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有没有可能人类思考使用的是大脑?”

    “我解剖过的大脑更多,差不多有几百个,也试过在活人大脑不同区域植入钢针电磁片等工具,研究不同想法下脑组织的活动变化,很遗憾至今进展有限,志愿者往往在实验中途就因过度痛苦要求退出。”

    唐德:“……”

    兰泽扭头:“我的实验室目前还在招募志愿者。”

    唐德默默拉开与兰泽的距离。

    凌熠结束上药,出门时有人在走廊的阴影处等他。

    “你跟我来一下。”尤林说完进了隔壁少有人去的屋子。

    凌熠对这个人的出现似乎并不惊讶,跟着他进了房间,反手带上门。

    “看来你已经猜到我为什么会来找你。”

    尤林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多年对法律的学习,使他在质问别人时有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你为什么要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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