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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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最受患者欢迎的那一类医生。

    不过凌熠又敏感地觉察到,在他温柔和煦的外表下,隐隐散发出某种吊儿郎当的气质。

    对方面带微笑,朝他伸出手。

    “很荣幸见到你,我是皇家医学院的在职研究员兼外科医生,也是奥瑟殿下在校期间的校友,你叫我帕特就可以。”

    凌熠迟疑两秒,飞快地与他握了下手又收回。

    “不是很高兴认识你。”

    帕特:“……”

    他努力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结合你来这里的目的,你说的很对。换做是我,我也不想以这种方式认识自己。

    “关于手术的事,我也不清楚奥瑟殿下跟你交代了多少。

    “虽然你是志愿者,勇气可嘉,不过这个手术风险很大,对被手术人身体条件要求苛刻,也不是说来了就能做,做了就能成……”

    帕特讲到一半,余光瞥到奥瑟好像在盯着自己,声音越来越飘渺。

    “不过谁让我是奥瑟殿下多年好友,不忍心见他孤独终身,就算有困难,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克服。”

    为了证明自己跟奥瑟殿下关系熟稔,帕特主动搭上对方肩膀。

    “没有哪个外科医生敢对每一台手术百分百打保票,万一,我是说万一的话——”

    奥瑟:“万一搞砸了,你就可以着手评估自己的身体条件,适不适合接受性征改造了。”

    帕特:“……”

    他讪讪抽回右

    ()    手,终究没忍住,抬起来闻了闻,又嫌弃地皱起鼻子。

    这就是被所有ALPHA视作大敌的奥瑟殿下信息素的味道,号称夏天连ALPHA蚊子都不敢靠近的男人。

    这个笑话还有后半句:

    ——那OMEGA蚊子呢?

    ——OMEGA蚊子无法察觉这里有人。

    帕特把一行人带进电梯,掏出工作证,在感应区域晃了晃。

    电梯启动,没有向上走,而是下行。

    “这里是医学院安全保障最可靠的地方,一般人轻易进不来,至于地面安保,就要有劳唐德队长。”

    唐德保证:“放心,有我在,就是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为什么又是蚊子,如果只是为了驱蚊,让奥瑟殿下一个人站在门口不就够了吗?

    帕特内心疯狂吐槽,嘴上却极度正经:

    “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都是我精挑细选、背景干净的年轻人,绝对不会跟首相有任何往来。”

    卢乎伦的势力遍布全国,想找个他手伸不到的地方,着实不易。

    小护士南汀接到特种手术的通知,早早下来做准备工作。

    皇家医学院的研发方向五花八门,有一些绝对不可以在普通人身上尝试,管理部门统一将它们划归至特种药物或手术实验。

    这些实验只有在本人完全同意的情况下方可进行,贫困潦倒的人会主动申请试药,皇家医学院在这方面从不吝啬经费。

    至于手术,只有走投无路的绝症患者愿意拿命去赌。

    有时候监狱里的死刑犯也会报名。

    接受手术并不能免死,但可以缓刑,医学院的生活条件比牢里好,死后还会给家人留下一大笔钱。

    南汀一早就听说,这次的志愿者是从监狱转来的。

    但当她撞见尊贵的奥瑟殿下走下电梯,身后跟着时下风头无两的年轻ALPHA时,还是吃惊地后退了两步。

    “南汀!来得正好。”

    帕特也看见了她,招手叫她过去。

    “这位就是本次手术的志愿者,认识吗?”

    “……”南汀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他在这里的事目前严格保密,不该说的话,出去不要乱说。”

    南汀刚想答应,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

    “太年轻靠不住,事情没公开之前,还是不要出去了。”

    南汀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讲话的人。

    帕特医生茶余饭后闲话时,曾讲过奥瑟殿下生性多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看来所言非虚。

    帕特此刻一副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表情,无奈朝她摊开手掌。

    “工作证我先帮你保管,这几天你就先住在院里,方便照顾凌熠。”

    南汀乖乖照做,帕特收了随手揣进上衣口袋。

    “帕特医生,需要我先带他去身体检查吗?”

    “身体检

    查先不着急,这一看就是在牢里没吃好的样子,营养不良可做不了手术。你带他去收拾一下,再注射两针营养剂。”

    帕特婆婆妈妈地叮嘱。

    奥瑟:“等一下。”

    奥瑟慢悠悠踱步过来,凌熠才想起身上还披着他的披风。

    他主动摘下来归还:“殿下,您的披风。”

    奥瑟看也不看,抓起来丢给唐德,对他上下打量。

    凌熠不清楚他又想做什么,不过只要对方不滥放信息素,他就能忍下那股轻微的不适感。

    难怪帕特说,在奥瑟殿下身边的ALPHA,久了都要去看精神科。

    宽大有力的手掌顺着胸膛左侧,摸到几根清晰的肋骨。

    奥瑟撩起囚服一角,劲瘦的腰肢叠加着新旧淤青。

    那天晚上还是脱得太少,以至于错过很多细节。

    奥瑟的动作轻缓、暧昧,严重超过普通朋友之间接触的界限。

    尤其不应该出现在一位皇子和一个死囚之间。

    南汀下意识掩住嘴,好像知道了更多不该知道的秘密。

    帕特朝她使眼色,提醒她不要这么大惊小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虽然这种世面他也没见过。

    “你在牢里都吃些什么?”

    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牢饭啊,殿下。”

    凌熠瞪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

    “这是谁干的?”

    奥瑟指着瘦狱警早上制造出的新鲜淤痕。

    “他已经死了。”

    他又指着旧伤:“那这些呢?”

    “那我怎么记得住,”凌熠语气平淡,“您问的是帝国监狱狱警清单。”

    “……”

    唐德跟随奥瑟这么多年不是白跟的,甚至在奥瑟眼神飘过来之前抢先开口:

    “殿下,根据帝国法律,不可以虐待囚犯,我立刻派人去查。”

    奥瑟这才将凌熠衣角放下,却又慢条斯理地整理起囚服的领口,修长的指节时不时划过锁骨处的肌肤。

    凌熠任由他摆布,乖巧得令人质疑他别有用心。

    “多谢殿下。”

    奥瑟眼皮都没抬:“我什么都没做,你谢什么?”

    “我指的是北郊刑场的事。”

    奥瑟停手,不满意地瞪了眼唐德,怪他多嘴。

    唐德紧抿嘴唇,只想给上面加个拉链。

    “别忘了,我们的交易还没有生效。”

    “殿下放心,我会努力配合帕特医生接受手术。”

    帕特:这种陡然从心底涌现的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奥瑟眼底浮现满意的浅笑,终于知道他的领口为什么怎么整都不顺眼。

    “把这身衣服换了,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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