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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怒仍在,却不至于狂迷,乃至失了自己的道。

    都极从衣服上拆下一枚玉扣,指尖点入一道术法,又将之抛给漓池,道:“我有他事,先走一步。李兄若有所需,日后可以此寻我。”语毕,身形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

    梁都,宫墙深深。

    据闻梁属木德,以青为贵。故而,只瞧一座宫舍以藤椒青泥涂壁,就可知居住其中的人必然身份不凡。更何况,这宫舍中每一处门窗外都有着身手不凡的护卫守持着。

    “我要见父亲!你们敢拦我?!”宫殿门内,身着竹青裙的胥有容正对守在门口的护卫怒斥道。

    “公主恕罪。”门口的护卫口中如此道,却半步不退,若是她欲强冲,便以木仓杆将她拦下。

    “你们……你们!”胥有容气得面色涨红,又忧又怕,却没有别的办法。她连钻洞都试过了,可从几个月前开始,这座她从小长到大的宫殿就已经不是她的了。她自己的护卫中被换了几个人,剩下的再也不听她的命令,反倒把她囚禁在这里,将每一处都守得严严密密,连只鸟雀都出入不得。虽然好衣好食的供应着,可她怎么能不忧惧呢?

    她也试过绝食,可那些原样端上来的饭食他们竟当真就原样撤了下去。他们只负责供给,并不管她会不会用。

    胥有容坚持了几日就放弃了,她是不敢死的,她是最早发现王兄失踪的人。

    数月前,王兄称病闭门休养,她去探望却被拦在外面,只道是怕将她传染。可是什么样的病,能让她的王兄连隔着窗子与她说一句话都不肯呢?什么样的病,又能够让来看病的大夫全部都含糊其辞?

    这其中不对劲儿的事情太多了,她思来想去许久后,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她的王兄失踪了。

    也只有如此,他们才会做出称病不见人的布置。他们固然可以使人假扮王兄,但无论那假扮的人有多完美,最终都绝不可能瞒过她,因为她和她的王兄,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可那些人的行动远比她想象的要快,胥有容只来得及将此事透漏给戒律司,紧接着就被囚禁了起来。

    她的父亲还在,梁国的王上还在!什么人能做出这样的事?什么人敢做出这样的事?!

    她的父亲……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胥有容不敢深想,却又不能不深想。这从小长到大的王宫,她所熟悉的家,此时却变得陌生又可怕。但她还不能死,她得想办法,就算离不开宫殿,至少也得接触到外面的人……

    宫殿门口,胥有容握住拦着她的木仓杆,双目圆睁牙齿紧咬,似已怒极,却忽然身形一晃,强握着木仓杆,发狠将肩膀向木仓尖撞去。

    当。

    一道指风袭来,将木仓尖击断。

    胥有容被传来的力量震得木仓身脱手,跌坐到地上。

    殿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慢慢将方才弹出指风的手敛回袖中。他穿着一身莲青色的锦袍,虽然才是秋天,却已经披上了一件镶着皮毛的黑色大氅。他的皮肤被衬得愈发白透,连嘴唇都淡得没什么血色,虽然被衬得容色愈盛,却愈发显出病弱之感来。但从方才弹出的那一道指风来看,就可知他绝不是什么病弱之人。

    门口的侍卫已经跪下请罪,都极一摆手让他们退下。这些侍卫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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