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影之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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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受害者」

    泉鲤生心满意足躺在影子里睡大觉。

    经过时间的洗礼,他很快习惯了那些混杂在一起的叫声。以前还有笔名睡在荒郊野外,一睡就是几年,那动静可比现在要大多了。

    至于格格不入的凶猛嘶吼……就当有人在外放恐怖电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鲤生甚至有种温暖的感觉,像是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围绕着一样。

    好像惠以前是说过自己影子里有两只大狗狗来着。

    不过鲤生没有半点咒术天赋,以前没见过,现在自然也见不到。

    话又说回来……惠的性格也太好了点吧。

    虽然不清楚这个世界是什么情况,伏黑惠和五条悟依旧认识——或者说熟悉。

    他目前处于独居状态,但家里有成套的东西,另一套生活用品大多为粉白色,厨房的围裙上也打着很有少女心的花花补丁,就从这点来看就不像是甚尔。

    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鲤生还觉得挺新奇。

    惠从小就很受欢迎,每年情人节,老师甚至会打电话来让家长去接。

    每次甚尔带他回来都还拎着两大袋的巧克力,包装里的小卡片上花着小朋友歪歪扭扭的平假名,唯独「伏黑」这个姓氏写得格外认真。

    鲤生见了会在沙发上笑着问,小惠在班上有没有喜欢的同学呀?

    男孩先恶狠狠瞪一眼满脸调侃的老爹,然后也爬上沙发,说他要看今天的《索尼克X》。

    然后被他爹一把扔去书房,说,管你收了多少巧克力,今天作业写完了吗?写完了再来客厅烦人。

    听着挺像回事,甚尔扭头就拖着鲤生出了门,美其名曰情人节,到最后所有开销都是鲤生掏的钱,连最后要回家时候打包给惠的点心都是。

    总之,或许是因为跟着伏黑甚尔养成的习惯,伏黑惠压根没有主动和人建立长期关系的意识。

    在和惠相处的那几年,鲤生几乎没有听他谈过关系好的人,哪怕是朋友也没有。

    这也变相的说明了——至少在这个世界,伏黑甚尔这个糟糕的爹绝对没有参与到他现在的生活中。

    好垃圾啊,真的好垃圾啊,就算感叹过无数次,鲤生还是得中肯的评价一句:这也太垃圾了吧。

    泉鲤生正在全心全意辱骂不负责任的父亲,影子却突然有了动静。

    那片象征着影子世界和现实世界联系的灰白又出现了,靠近那处的影子流水般外涌。

    鲤生靠得较远,本不该被牵连的,可他不知道自己身边确实围绕着式神。

    还没来得及思考要不要去看看情况,泉鲤生被猛地一下给撞向了那抹灰白。

    「小惠你养的该不会是哈士奇吧!!!」

    下一刻,泉鲤生半惊悚半迷茫地被光亮所笼罩。他差点直接飞出去,又在离开影子的瞬间被人给拉住,勉强能站在原地。

    “

    这么快就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吗?

    后半句话被咽回了肚子,倒不是觉得这种发言很像纯纯饭桶——在这个似乎是古朴书房的巨大房间里,有十几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鲤生不明所以看向伏黑惠,少年原本带着怒气的面容明显发懵,对「召唤玉犬还连带上了个乘客」这件事多少感觉离奇。

    还是周围的人先回过神。

    “这算什么?我可没听说过十影的式神里还有这种东西。⒔()『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还以为他是要做什么,找了个给你喊加油的人来?还是直接大哭吧,说不定五条悟能听到呢。”

    “所以说真的是十影吗?我一直觉得奇怪,没有咒力的废物怎么能生出祖传术式,还特意来书库找相关的记载……家主被骗了吧?”

    ……

    毫无新意也毫无杀伤力的废话中,紧随其后的那句轻佻的关西腔格外突出。

    “「没有咒力的废物」,你们这群废物又在点评些什么?”

    四周立刻安静了,众人或皱眉或眼观鼻鼻观心,噤若寒蝉。

    一个穿着改良宽袖羽织配黑袴的……时髦小青年站在门外。

    时髦是真的时髦,至少鲤生目前为止没见过比他要时髦的咒术师。

    头发染成了金色,发尾却是黑的,耳朵上七七八八打了不少洞,黑色耳钉和素耳环一个没落,再加上上挑的眼型和上扬的嘴角……

    看着像只不怀好意又装腔作势的狐狸。

    刚说完疑似解围的话,在下一句,他又补上:“伏黑惠不配当那个人的儿子,只是这样而已。不够明白吗?”

    泉鲤生宕机了一秒。

    他仔细回忆,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是这只狐狸得了失心疯。

    “说反了吧。”在极度安静中,鲤生小声冒出一句,“那种混蛋怎么还和「配不配」扯上关系了……”

    伏黑惠握着他的手一紧,让鲤生回过神来。

    狐狸小哥的眼睛眯起:“你在说什么?”

    感受到明显的威胁,泉鲤生看不见的一左一右两只式神在喉咙中发出低吠,伏黑惠也严阵以待起来。

    鲤生大概估计着现在的情况。

    惠身边乱七八糟散着书,这种粗鲁的行为明显不是他干的,本人也对此相当恼火。

    再加上这些人七嘴八舌的挖苦……这里应该是禅院的地盘,惠来找书看,然后被找茬了?

    岂有此理,小孩爱看书难道还有错吗?

    禅院研一之前还真是没骂错,「一群文盲」、「连《百年孤独》和《百万英镑》都分不清的蠢货」、「当我听着他们的对话时,我感觉我的脑子在拉屎」。

    不愧是编辑,说的话狂野但蕴含着哲理!

    心里气愤不已,可泉鲤生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尽量保持心平气和,问了伏黑惠三个问题。

    “五条悟带你来的?”

    伏黑惠像是第一次意识到鲤生是个不折不扣的成年人,在怔松

    ()    中点头。

    “你要带着地上这些书吗?”

    伏黑惠又点了点头。

    “你讨厌他们吧。”

    毫不犹豫的,伏黑惠再次点了头。

    “那我也开始讨厌他们了。”

    鲤生弯下腰,贴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数到三,你放狗咬人,我拿左边的书,你抱右边的,我们直接抢书跑路!”

    伏黑惠略感诧异,刚转头,对方的嘴唇轻轻擦过他的脸颊,那双水蓝色的眼睛近在咫尺。

    「他们都惹你不高兴了,为什么不能这么做?」,泉鲤生是这个意思。

    伏黑惠沉默了片刻,嘴唇微动:“好。”

    等小声数到三,鲤生立刻反握住伏黑惠的手,竭尽全力调动压根不存在的运动神经,不管不顾地向外跑去。

    玉犬非常可靠地提前扑开了一条路,狐狸小哥似乎是冒了火想拦,又听见擦着肩抛出的很轻微一句——

    “滚。”

    不是伏黑惠,是泉鲤生说的。

    这话放在他嘴里居然也说得温温和和,没有半点挑事的派头,就和这和人带来的感觉如出一辙,但短暂的一瞥却不是那样。

    金发青年见过那种眼神,因为时间太久远,所以陌生又熟悉。

    小时候因为好奇想去见见口口相传的「没有咒力的废物」,真正在走廊撞见禅院甚尔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不是弱小的人能拥有的眼神。

    他看了过来,但眼里其实是没有你的。

    你就像是路边的杂草,碎石,或是更加不起眼的垃圾,如果觉得碍脚那就踩过去,更大的可能则是完全被忽略掉。

    ——这个人是谁?

    趁着狐狸小哥愣神的功夫,一大一小两个人抱着书跑出了房间。

    到了庭院后,就轮到伏黑惠带着完全不认识路的泉鲤生一路狂奔了。

    这样的事之前也发生过,伏黑惠在鲤生身边看到了咒灵,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连解释的功夫都没有就直接拽着人跑去找他的父亲来解决问题。

    不过那时的伏黑惠还很小,在人群中乱蹿,鲤生弯着腰左右闪避,狼狈得不行。

    现在也很狼狈,因为伏黑惠的能干程度远超幼年。

    一开始在大得离谱的宅子中,他的奔跑速度还算合理,加把劲也能跟得上。

    而顶着他人诧异的目光冲出大门后,他的跑得也越来越快——他居然加速了!

    不,这已经不算跑得快,是飞得低!

    更加要命的是,禅院老宅算是在山中,一路下坡的结果很直观。

    伏黑惠牵着泉鲤生像是牵着风筝,只要鲤生张开嘴想让他慢点,音节还没连成词,凉风就灌了满嘴。

    想发出声音的话也只剩下晃晃悠悠的“啊呜啊呜啊呜啊呜——”,谁听了都得感叹一声:好凄惨。

    太能跑了……伏黑惠你真的太能跑了!

    而且还是负重跑……救命啊!!!

    在心

    里快哀嚎了十分钟,完全不认路的泉鲤生就这么被拖着一路跑下了山。

    山脚直连公路,也有了人烟,路人见到狂奔的两个人纷纷呆住,就像在看神经病。

    此时,伏黑惠才停下来。

    毫不夸张地说,泉鲤生已经奄奄一息。

    厚实的书籍全部掉在了地上,膝盖也发软,要不是伏黑惠还拉着,鲤生应该会表演一个干净利落的原地下跪。

    单手撑着大腿发起抖,泉鲤生觉得自己就是脱了水的鱼,正在砧板上苟延残喘。肺里的气全部抛了出去,进来的却少得可怜。

    伏黑惠也在大口喘气,倒是还拿得动书,但他干脆把书也通通扔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鲤生艰难抬起头,本想问句「你还好吗」,却先听到了少年的笑声。

    不轻快,但很轻松。

    因为跑动而发白的视野逐渐恢复,泉鲤生眨着眼,从粘连着眼睫的汗水中看清了少年的脸。

    “……()”

    鲤生从未见过伏黑惠像现在这样开怀大笑过。

    印象中的他一直是内敛的那类,倒不是说沉闷,偶尔烦躁时候他也会摆出一张臭脸,撂下点狠话——但更多的情绪被锁在了只有他知晓的安全屋。

    这点和伏黑甚尔又诡异的相似了起来。

    所有事情都被含着,哪怕最后泛苦,演变为自我都无法理解的谄妄,他们也不肯吐出来,或是咽下去。

    现在好像有些不一样。

    汗水把伏黑惠的头发打湿了大半,从小就没变过的海胆头看着居然没那么扎手。

    他在这一路的狂奔中任凭山间的风将自己里外翻了个遍,最后剩下柔软的内里暴露在外。藏在安全屋的情绪也被一点一点掰碎,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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