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汉武帝15(2/2)
【现代人觉得扯淡，但是秦汉时期的人不这么想。尤其是汉武帝，听说上古的尧帝也是怀胎十四个月降生，直接就把赵婕妤所在宫室改称“尧母门”。
我要是卫子夫得呕死！
尧帝是谁？上古的贤德天子，是千百年来文人士子挂在嘴边的“二代盛世”的缔造者。在万国争雄的乱世，他团结亲族，联合友邦，征讨四夷，统一了华夏诸族，被推举为万国联盟首领。而且主政期间，兴修水利、制定历法、推广农耕、整饬百官。是太史公笔下最理想的君王。
现在你说赵婕妤的宫门是尧母门。
什么意思？是说她生的儿子将来会跟尧帝一样雄才大略、文修武备么？
你把坐在储位二十年的太子置于何地？！】
汉武帝从来没从太子的角度来想过这个问题。
更准备的说，他想的就是要给太子难堪，然后让他难受一点，收敛一点。
但是现在听神仙这样剖析。他竟然莫名想到了他年少登基之时，朝政都把持在窦太皇太后手里，自己没有多少实权。
虽情形不一致，可这份憋屈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吧。
【要知道，汉武帝中后期经常巡游天下，就算是回长安也是长期住在城郊的甘泉宫、建章宫等。在他不在长安的时候，长安城和宫城都是托付给太子和皇后的。即使有一些事情处理的不和汉武帝的本意，也没有再改弦更张，重新处置。
临了临了，英明神武的陛下居然抬出来一个刚生下来的奶娃娃跟长子打擂台。
卫子夫和刘据得是什么心情？】
什么心情，忍着呗。
刘据仰着天，长舒一口气，似乎是要把胸中的郁气都给吐个干净。
就算注定没有好下场，能有神仙这样为他说话，也算值了。
【好了，下面我们先来回顾一下“巫蛊之祸”的全过程。】
【汉武帝对待公孙贺事件的一系列举动，无疑是给朝廷的众位大臣敲响了信号——皇帝对太子集团不满了。而跟太子集团最不对付的，无疑是紧紧围绕在汉武帝身边的酷吏集团。
于是，一个叫江充的酷吏开始发力了。】
老皇帝不能长时间站立，宫人已经将御座抬到了院中，扶着刘彻坐下。
刘彻原本委顿在软塌上歇息，可听到这里又赶紧直起了身子，神情肃然。
他倒要听听，事情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
【江充原本是赵国邯郸人，他的妹妹嫁给了赵国的太子刘丹。但是这个赵国太子刘丹很多疑，总觉得江充投靠了自己的父亲赵王，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向父王打小报告，就杀了江充的父亲和哥哥。
江充直接一个大懵逼。好家伙，你刘丹做的这么绝是吧，那就不能怪
我了。
于是，江充本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精神，去长安告御状，揭发赵国太子刘丹的种种罪行。
那中央朝廷实最愿意打击外藩诸侯的，送上门来的还能放过？于是就顺理成章的废黜了刘丹的太子之位。
处理了赵国的事情，汉武帝回过头一看，发现这个江充长得人高马大，面容俊逸，心下生出好感，又考问了他一些朝堂政治上的问题，江充都回答的不错，汉武帝觉得自己发掘到了一个人才，就留在了身边。
后来江充还很有胆色的出使过匈奴——那时候当使者出使匈奴可是高危职业，说不好就像苏武一样去北海放牧了。但是江充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汉武帝就任命江充为直指绣衣使者。
直指绣衣使者，这个官职的职能和汉武帝时期的刺史有些类似，都是带有监察意味的。不过刺史是拍到各郡县监督地方，而绣衣使者是专门打击王公贵戚的违法行为。
从此，江充走上了“酷吏”的道路。
江充和他的前辈张汤一样，作为酷吏还是比较有操守的，看上去刚正不阿。不过汉武帝用这些寒门酷吏经常是用完就扔，不管你是清廉如张汤还是钻营如王温舒，都很难有好下场。江充就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免官了。
正是在他免官期间，发生了公孙贺一族的大案，江充心里开始活泛起来了。】
完蛋！
长安城中的江充原本志得意满，觉得自己这回肯定要胜利了。
太子顺利继位，他就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但是这次不一样了，他靠着陛下的信任，隔绝内外，已经把长安城搅动了个天翻地覆。
只要陛下降罪于太子，废除储君，那他就身价不菲了！
到时候凭着在这次事件中积攒的他的政治能量，争夺储位的各家肯定都要拉拢他，他就有了新的底牌和筹码。
可……可谁知道天上真的有神仙！
【处置阳石公主、诸邑公主和新任长平侯卫伉是发生在征和二年的春天。事情过后，汉武帝出长安城，去郊外的甘泉宫避暑，顺便去看看他的心爱的“尧帝”和“尧母”。
但是汉武帝当时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身体不好，在甘泉宫修养期间就生了病。
江充打听到这件事后，就很急。因为他是个“酷吏”，做绣衣使者的工作就是在长安城抓那些骄奢淫逸违法乱纪的王孙贵族，这其中必然也和卫氏外戚有过冲突。于是看到陛下春秋渐长身体不好，害怕太子继位他会没有好下场。
于是，他再次发挥“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精神，整了个大活。】
这天幕一直听得他惶惶不安，生怕自己败露。
现在神仙果然讲到了他身上。
他清楚的很，虽然他是抓住了陛下身衰力竭后，心里隐秘的痛点，才得到起复，重新获得权力。陛下也确实是打压太子一派。
可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这样言之凿凿的将他做的事情说出来。
无论如何，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他！
就算陛下真的要废太子，也一定会先把他这个“离间天家父子亲情”的奸佞小人给杀了，来平息朝臣众怒，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他活不了，他指定是没有活路了。
【计划的第一步，就是他跑去甘泉宫，给汉武帝打了个小报告，上书说：陛下，您病了这么久还没好，我看这不是一般的病，肯定是巫蛊，是有人在诅咒你！
汉武帝追求了一辈子的长生不老、得道成仙，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他立马重新启用江充，让他去查到底是谁敢这么胆大包天。】
难道……真的是假的？
之前天幕的神仙已经说过，巫蛊是不存在的。
虽然不知道“闪电五连鞭”是什么东西，不过看样子是没有什么威力。
那么他就是单纯的病了？没有人诅咒他？或者说就算诅咒他了也没什么用处？
他眯着眼睛，问一旁离得最近的一个方士。
“你说，巫蛊对朕到底有没有用？”
这个方士冷汗都下来了。
神仙都显灵说巫蛊没用了，他肯定不能再梗着脖子说可以。
但是吧，要是什么都用了，那他们这些方士以后还有什么用？
转瞬之间，方士想起了平日里不待见的那些儒生，有了急智：“陛下乃是九五之尊，上天之子，一言一行皆出自天意，有神仙护佑。那些巫蛊之邪气，自然是不能加诸陛下分毫的。”
【也不怪汉武帝疑心病发作，因为这时候巫蛊确实非常盛行。
咱们说过，那时候从官方到民间都很流行崇神敬鬼，毕竟是皇帝带头搞得嘛。所以这个时期，各地的方士和各类神巫也大多聚集在京师长安，这些人基本都是想在皇帝面前混口饭吃，像之前出名的那些前辈一样。
什么李少君、栾大，就是他们的榜样。
不过这些人数量庞大，不是各个都能得到皇帝的青睐。于是大多数人会退而求其次，服务于后宫嫔妃和贵族豪绅之家。
毕竟当时的人是真的信这些东西。
而那些女巫因为能常常往来于宫中，身份便利，所以经常用这些邪门左道来献媚于后宫嫔妃。其中一种教宫中美人躲避灾难的办法，在每间屋里都埋上木头人，进行祭祀。
所以后宫众人相互妒忌争吵之时，就轮番告发对方用巫蛊诅咒皇帝、大逆不道。
汉武帝大怒，将被告发的人处死，后宫妃嫔、宫女以及受牵连的大臣共杀了数百人。
而且这件事还有个副作用，那就是汉武帝产生疑心以后，有一次在白天小睡，梦见有好几千木头人手持棍棒想要袭击他，霍然惊醒。
从此身体的病更加严重，以致于精神恍惚，记忆力大减。】
是的，他前段时间刚做了这样的噩梦，醒来之后心慌的厉害，感觉六神无主。
【所以江充就是抓住了汉武帝这种心理，才重新获得了权力。
他带着人杀回长安城，大张旗鼓的开始去搜查“巫蛊”相关的人事物。他让手下的胡人巫师到各处掘地寻找木头人，硬说是巫蛊，然后去抓人。()
抓到人后江充也不给他们申辩的机会，而是立马严刑拷打，通过各种手段逼这些人承认自己是在搞巫蛊，诅咒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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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受不住那些残忍的刑罚，在江充的诱供下开始胡乱攀咬。就这么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段时间后竟然有几万人因为这件事被判了谋反罪。
长安城风雨飘摇，人人自危。】
【汉武帝呢？
在甘泉宫养病。
是的，他还没好。
这无疑又给了江充机会。他杀了几万人还不够，继续忽悠汉武帝：看来这巫蛊不仅在民间，皇宫里也有，不然陛下为什么还不好呢？
汉武帝想起之前的宫斗事件，又开始疑心病发作，觉得江充说的很有道理，上次可能没查干净，于是让江充继续追查。
因为涉及皇宫，汉武帝还“贴心”的让黄门苏文、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去协助江充，要求务必严查。】
【江充得到命令，就地就在甘泉宫当起了挖掘机，最后连汉武帝的御座都挖开了，还是一如所获。
不过江充不气馁，他回到长安城，在未央宫接着当挖掘机。
他先装模作样的从那些不受宠的嫔妃宫室下手，然后一路挖到皇后卫子夫和椒房殿和太子的东宫，挖的皇后和太子的寝宫，连放张床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但是“收获”很大。江充扬言：“在太子宫中找出的木头人最多，还有写在丝帛上的文字，内容大逆不道，应当奏闻陛下。”】、
这都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情，江充找到的所谓罪证，还放在他的桌案上。
他还没想到下一步要怎么妥善解决这件事，既能打压太子一党，又不破坏格局。
【刘据懵了，然后反应过来这根本就是针对他来的，于是他去找了自己的老师石德商量。石德身为太子少傅，根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太子要是保不住他全族都得赔进去。到了这个时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于是他劝刘据，杀了江充直接兵谏。
刘据几番挣扎之后，终于同意了。】
天幕开始播放了一段影像。
画面中出现了一个英武的青年，一旁的字幕显示这是太子刘据。
椒房殿中的刘据愣了一下：“我？”这天上的男子跟自己长得不甚相像，衣服打扮也有些不伦不类，转瞬才明白过来，这是仙子“想象”中的自己。
天幕的影片还在继续，正是说的自己前几日去找少傅石德商议的情景。
少傅石德的听完刘据所说之后，皱眉不语，紧紧捏着胡须，深思半晌。
良久，他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长舒一口气，对刘据道：“殿下，先前公孙贺父子、两位公主以及长平侯卫伉等人，都是因为被指责犯有用巫蛊害人之罪而被杀死。如今那些巫师与江充等人又从宫中挖出木
() 偶，这……”
刘据忙摇头：“绝不是我所为。”
“自然，自然，”石德点点头附和，话锋却一转，“可到底是不是殿下做的，重要么？反正如今铁证如山，殿下是百口莫辩了。”
刘据叹了一口气：“我如何不知他们是故意的，江充这起子小人，定然不会放过我，更何况李家那边的人还在一旁虎视眈眈。”
石德拍案而起，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殿下可以假传圣旨，将江充等人逮捕下狱，彻底追究其奸谋。况且，陛下有病住在甘泉宫，皇后和殿下派去请安的人都没能见到陛下，陛下是否还在，实未可知……”
按照汉制，太子每月的初五、十五和二十五要去面见皇帝，请安问候。就算是皇帝外出，也要按规矩派遣使者去问候。
刘据这些年一直是按照这个制度来做的，从无行差踏错。可自从出了公孙贺这件事之后，他派去的使者就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这才是让他真正惶恐不安的原因。
毕竟父子离心，对一个家族来说都是灾祸，更何况是天家父子，那搅动的可是天下苍生的命运！
可……他跟父亲，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么？
刘据的内心挣扎不已，他嘴里发苦，尝试着说道：“我身为人子，怎么敢犯上作乱，身为人臣，怎么敢擅自诛杀大臣呢？不如……不如我即刻前往甘泉宫请罪，或许能求得陛下恩典。”
心中一念而起，刘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匆匆起身而出。
“殿下……”石德看着自己的学生跑走，也追了上去。
刘据出得门来，骑上快马，在卫队保护下向城门进发，想要出城去往甘泉宫。
可到了门口，却被拦下。
江充就守在北门，神情严肃，沉声问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去哪儿啊？”
刘据身旁的亲卫拿着太子的令牌，大声呵斥：“瞎了你狗眼，太子去哪里，还需要向你汇报不成？赶紧打开城门！”
江充好整以暇，不阴不阳的说道：“那可不成，太子现下涉及巫蛊一案，铁证如山。臣既然奉圣命全权办理此事，就要看护好太子殿下。”
刘据的脸阴沉的可怕，他没想到江充竟敢狂妄至此！
然而江充却不在乎，事已至此他是一定要扳倒太子的，不然他二族都没活路，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臣已经把此事详情奏报陛下了，在陛下圣命下达前，就委屈太子先安置城中吧。”
这时，太子少傅石德终于赶到，看到眼前的情形，他咬牙凑近刘据，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难道殿下忘了秦朝太子扶苏之事了吗！”
石德的声音很轻，落在刘据的耳畔却犹如惊天炸雷。
此刻，刘据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深深看了对面的江充一眼，然后打马回转府中，开始部署起来。
…………
刘据今天来找自己的母亲，本来就是想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他的。
他朝母亲点点头：“大致就是这样。”
刘彻也是听到扶苏这几句话后如遭雷击。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把儿子逼到这个份上了。
【当时的刘据身为太子，经常参与朝政，所以他的符节和皇帝的基本一样，他就派人冒充皇帝的使者去抓主事的四人。
按道侯韩说在抓捕的剧烈反抗，当场被杀，黄门苏文和御史章赣都脱身成功，逃回了甘泉宫，最后之抓到了江充。
这就有点难办了。本来想着利索的杀了这四个人，再去跟自己的父皇陈情。没想到第一步就出了意外，那个逃脱之人回去之后必然是要添油加醋的。于是当天晚上，刘据就将所有事情跟自己的母亲卫子夫和盘托出。
卫子夫一辈子在汉武帝面前伏低做小，贤良淑德，可她到底是卫家的孩子，骨子里是有果敢刚毅在的。派出去联系汉武帝的使者全都无功而返，在这种关键时刻不说见到丈夫，连一句话都递不过去！
所以，卫子夫决定支持自己的儿子，控制长安城。不然，他们母子俩的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卫子夫听到了这里，神色坚毅的对儿子道：“如果过了今夜，陛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那母亲还是支持你起兵。”
纵然注定失败，可若是皇帝还一直这样糟践他们母子，她也绝不受辱。
【卫子夫把自己手里的力量都交给了儿子刘据，刘据便利用这些大车快速运输弓箭手去攻占武库，保证补给。然后又趁着夜色进宫丞相府和京兆尹，控制长安城的各个官署衙门。
在公孙贺被诛杀后，汉武帝任命的新一任丞相是刘屈氂为丞相。刘屈氂是宗室出身，中山靖王的儿子。
就是那个刘备的祖先，传闻中生了一百多个孩子的中山靖王。按理说刘屈氂是刘据的堂兄弟，关系应该不错，但事实时，他和李广利是姻亲。
卫青去世后，虽然汉武帝嘴上说的对太子很满意。其实和卫氏外戚的关系逐渐冷下来，转而扶持他宠爱的李夫人一家，让李夫人的哥哥李广利领兵打仗，让李氏外戚站起来和卫氏打擂台。李家用联姻拉拢了刘屈氂，支持李夫人的儿子昌邑王。
所以当知道太子起兵后，刘屈氂的第一反应就是跑。他仓皇逃出长安城，让丞相府的长史去甘泉宫给武帝打小报告，自己则是赶紧跑到上林苑，控制驻扎在那里的部队，防止他们为太子所用。】
李广利：怎么又是我啊！
我还想多活几年，熬死皇帝和太子呢！
求求了，可别说我了。
【到了第二日白天，刘据发表了公开讲话，为自己昨晚的行为定性：皇帝陛下因病被困在甘泉宫，他身边又奸臣作乱，所以我这是拨乱反正！
然后以谋反的罪名公开处死了江充。
此时，宫城内有皇后坐镇，已经被完全控制，太子要做的，是赶紧争夺长安城附近驻扎的几支部队，彻底掌握兵权。
可惜，刘据总是晚一步。】
【他带着卫队出城追捕刘屈氂，一路追到上林苑才发现，上林苑的军队已经在刘屈氂的手里，自己只能无功而返。
而汉武帝这时已经得到了太子谋反的消息。不过汉武帝到底没有老糊涂，还有着基本的判断力，他觉得太子肯定是被江充他们吓坏了，才有这种应激反应，就派了使者去召太子前来，想要父子好好沟通一下。
结果使者根本不敢进长安城，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就回去禀告汉武帝，说：太子是真的谋反，还有杀我，我好不容易逃回来的。
汉武帝这时才坚信太子是真的要谋反。
但是up要说一句，这个小细节是记载在《资治通鉴》里，史记和汉书中并没有。而资治通鉴里关于巫蛊之祸的整个细节描述，很多来自于那本奇书汉武故事，因此真实性让人怀疑。
咱就是说，资治通鉴好是好，但是司马光杂糅了太多的野史和笔记进去，真假难辨，谣言满天飞。
这个史笔操守嘛……就……还不如欧阳修，人家欧阳修承认自己的《新五代史》就是“史笔说道义”，是为了表达私货的。
所以这个派使者的举动，up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刘彻想了想，若是现在他听到了太子谋反，怕真的会派使者去问一问的。
【总之，汉武帝坚信太子确实是起兵谋反之后，他颁布诏书说：“捕斩反者，自有赏罚”。并且，他还把銮驾从甘泉宫迁移到建章宫，就近指挥平叛的军事行动。
同时，他下令征调长安附近各县的军队，动员两千石一下的官吏，归丞相刘屈氂管辖，围困长安。
而太子这边在收拢城外部队无果之后，当机立断的返回城中，释放了长安城中的囚徒，发武库兵，充实兵力。又派人持符节征发长水和宣曲两地的胡人骑兵，让他们全副武装赶赴长安。
当时的长安城里，有一股防御力量就是北军。北军在当年诛杀诸吕的行动中，发挥了重要力量。几十年过去，虽然北军已经不是拱卫宫城的天子亲卫，地位下滑，但也是响当当的禁军部队。
而且，现在掌管北军的统领，叫任安，是太史公司马迁的至交好友。当年司马迁受宫刑，内心屈辱，给自己的好朋友任安写信抒发痛苦，成就了千古名篇《报任安书》。
这个任安出身寒门，后来成了大将军卫青的门下舍人，又在卫青的举荐下，担任郎中，正式开始仕途。按理说，他该是毫无疑问的卫氏的人，是太子集团的助力。
但，他犹豫了。
最后，他选择按兵不动。
很难评。】
【得不到北军的助力，刘据明显兵力不够。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长水和宣曲两地的胡人骑兵在半路上被皇帝派人直接给接管了，丞相刘屈氂的军队已经进入长安城。
刘据没有办法，只能武装长安城四市的居民，让其余他还能调动的军队带着这些市民去战斗，企图打退刘屈氂的部下，关上长安的大门。
双方沿着章台街南北对进，在长
乐宫西门相遇，随即开始混战。城内的部队和市民有太子的符节，进城的部队有皇帝的命令，双方都认为对方是叛军，所以战斗非常激烈，五天战死了几万人。
不过，市民到底比不上训练有素的战兵，而且经过几天，城里的人也渐渐明白皇帝没有病逝，还活的好好的。汉武帝御极几十载，威严赫赫，敢造反的人不多，因此，太子败了。】
刘据想想长安城中那些百姓，眼眶湿润。
长安百姓不负他啊！
【刘据在亲信卫队的拼死护送下逃出长安，一路向东，跑到了京畿下属的湖县，藏在一户农家里。二十多天后，被当地官府发现。
刘据不愿意束手被擒，上吊自缢。
太子兵败，武帝诏遣宗正刘长乐、执金吾刘敢奉策去找皇后卫子夫，收回用以帮助刘据起兵、象征皇后实权的皇后玺绶。
卫子夫以死明志，也自缢而亡了。】
卫子夫对这个结果坦然接受，这样奋力一搏然后壮烈而死，总比苟活的好。
【这就是巫蛊之祸起兵的整个过程。】
刘彻听完，久久不能平息。
他不敢想象，如果两天后真的发生这些事，他要怎么去面对。
半晌，他对身边的近侍道：“召太子来甘泉宫。”
小黄门应声而去。
刚走了两句，只听得身后想起了皇帝苍老的声音：“等等。”
刘彻眯着眼睛，想起了使者的事情，补充道：“让甘泉宫羽林军派一骑校尉护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