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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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泽,孟泽。”喊不回来人,李明澜拖着腿,先去窗前,望一会都见不到他。

    风雨遮盖她的视线,她又去了阳台。

    雨落在栏杆,飞溅到她的身上,她踩着拖鞋的脚一下子就凉了。

    夜色沉沉,人冲进雨中,仿佛下一秒就被淹没。

    她险些冲着楼下喊:“孟泽,回来。”夜深,她又不敢喊。

    路灯只照出白茫茫一片的雨。

    她点亮阳台灯。

    孟泽回来的时候能一眼望见这里的光。

    拖鞋脏了,她脱下,拎起拖鞋进来。

    风把房间的窗吹得砰砰直响。

    李明澜进去,一眼望见床底被拉出来的箱子。

    盖子开了一半,露出里面的一个红得泛旧的小灯笼发饰。

    李明澜看了一眼,关了窗,再经过,又看一眼。

    他倒是收拾得干净。

    *

    路上没几个行人,孟泽淌着水去了药店。

    雨从伞下泼进来,风向上灌,大伞被吹得鼓起,几乎要向上飞。

    孟泽再拽下来。

    这么个雨夜天气,药店早就大门紧闭。

    他拍了拍卷帘门,声音都被盖在雨下,他用脚去拍门。

    不一会儿,卷帘小门轻轻露出一道门缝,慢慢地,一个小脑袋从里面探出来:“啊,大哥哥。”

    “谢老板呢?”孟泽收起伞。

    谢山蝶打开整扇门:“我哥胆子小,让我来看一看。”

    “你才几岁,他的胆子比你的还小?”

    “大哥哥,我今年十一岁了。”谢山蝶刚才过来时,没有开灯,而是打着手电筒。

    手电筒的光反而让黑漆漆的店铺变得阴森,孟泽问:“谢老板是不是听见电闪雷鸣就缩在被子里哆嗦?”

    “我和我哥不在一个房间,不知道。”谢山蝶按亮灯,“大哥哥,你是要买药吗?”

    “跌打药。”

    她眼睛还没适应灯光,眯起眼睛:“是撞伤了还是风湿疼?”

    “你懂药理?”

    “我要看店,跟着哥哥学了学。”

    “被椅子压到脚趾,买个止疼喷雾。”

    “啊……”谢山蝶这时才转头望他。

    “她怕疼。”孟泽淡定得很,拿出旧瓶子,“买这个。”

    “哦,有。”谢山蝶从冰柜里拿出药盒,收了钱,她说,“大哥哥慢走。”

    孟泽打开门,凄风冷雨扑面而来:“小妹妹,我看谢老板胆子不小,三更半夜的,竟然让你一个人来开门。”

    “大哥哥,我胆子大。”谢山蝶笑一笑,“我不怕。”

    多年后的某天,她还是这样和他说:“孟泽,我胆子大,我不怕。”

    *

    李明澜穿上鞋,又去了阳台,她索性搬椅子,坐在门边,她裹紧棉袄,也不回去里面了。

    一个行人都没有。

    所以当孟泽出现在楼下,她不禁站起来,任由风雨侵袭。

    她看着那道人影消失在楼下雨棚。

    过了不久,门开了。

    李明澜迎上去,只见湿哒哒的伞,以及湿了半身的人。

    “李明澜。”看她发丝湿了半截,他出口的话和风雨一样寒冷,“你跑到外面吹什么风?冻感冒了怎么办?”

    她却问:“孟泽,你上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阳台的灯。”

    当然见到了,五年间,这里的灯都没有为他亮起过,他淡淡地说:“药买回来了。”

    李明澜翘了翘脚趾,想说自己已经不疼了,但是基于礼貌,她客气地说:“谢谢。”

    他扯扯唇角,回以礼貌:“谢谢。”

    李明澜的腿搭在长沙发的扶手上,她直接撸起裤脚。

    “李明澜。”孟泽突然唤她。

    她抬起头,见到他湿漉漉的裤脚:“你去换件衣服吧,不然要感冒的。”

    他靠在玄关,离她远远的,一动不动,静默的脸隐在阴影里。

    终于把往事收了起来,他把药抛过去:“你自己擦。”

    她也没打算让他擦啊,她想问什么,问不出口,兜兜转转,她说:“你的女朋友是高学历,难道她不劝你去上学吗?”

    孟泽接话飞快:“她对学历没要求。”

    “哦。”她又问,“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摄影。”

    “哦,你以后就这样了吗?”

    “当然,我女朋友又不拜金,不是非得我养着她。”

    李明澜只能说:“你有人照顾就好。”

    “我有没有人照顾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来评价好或不好。”

    “好歹同学半年,知道你酗酒抽烟都死不了。”她摆出笑脸,“我很欣慰。”

    孟泽回避她,直接去浴室。

    什么态度?他的女朋友也不管管他。

    李明澜又想到,孟泽以前都不大愿意在人前承认她是女朋友,摆明了嫌弃她。

    才华横溢,是李明澜永远到达不了的。

    她不大会劝人。

    如果是以前的两人,他不上学,她死缠烂打,他怎么都会听一听。

    她揪了一把头发,她终究盼着孟泽好的。

    *

    孟泽人在浴室,却不是洗澡。

    他靠着墙,半撑在洗手台,望镜中的自己,他的审美还在,只是面对自己时,常常见到扭曲的脸。

    他嘴巴发苦,想抽烟。

    烟盒和打火机都在外面。

    他今天晚上给了李明澜一个下马威,但没有胜利的喜悦。

    药物克制欲望,他几乎没有需求——但又不是完全没有,他见到李明澜的腿,忍不住想起从前,之后情绪就有点失控,接近于狂躁。

    刚才应该见一见谢大哥,听一听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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