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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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问过它愿不愿吧。若它不愿,即使你们杀了它,它的肉也只会带来厄运,直到整个林国沦为人间炼狱为止。”

    语罢,她轻飘飘扯回被白衣青年攥着的衣角,轮椅转了个弯。

    -

    乘黄生得像只放大好几倍的狐,毛发偏黄,背部有角。

    女官们不太能制服它,哪怕用了腕粗的铁链捆着它,它也一刻不停挣扎,不断有皮毛混着血磨掉。

    它叫声细弱、四肢弯曲,几乎半伏在地上,极其抗拒被女官拽着走。

    车轮声靠近,女官提醒:“国师离远些,这畜生……”

    “请放开它。”

    国师一开口,乘黄叫声明显变小,成了撒娇一般的‘呦呦’声。

    它水汪汪的大眼睛急切注视着国师,湿漉漉的鼻头朝轮椅方向嗅啊嗅。

    ()    女官警惕着没有松手,却见国师一侧脸,那名叫兰枻的黑衣女侍手起刀落砍断铁链,乘黄四肢一跳、瞬间挣脱出来。

    国师稳稳捧住乘黄凑上来的小毛脸,感受着细软短毛在掌心蹭来蹭去的触感,她眼眸微弯:“等久了吗?抱歉。”

    “呦——呦!”

    读不懂兽语也没关系,看那晃着的大尾巴就能知道它很开心。

    乘黄用脑袋点点自己受伤的背部、后腿,还要把被扯痛的尾巴塞到国师怀中,好好一个传说级的瑞兽倒像是通了人性、会告状、恃宠而骄的小孩儿。

    它实在喜欢白衣国师,伤处都叫这人细细揉了一会后就赖在轮椅上不动了。

    国师温柔抚摸着它,嗓音平和:“她们说的事,你也听懂了。你愿救他们吗?”

    乘黄立即摇头。

    国师一句也不多问,只看了裴子衿一眼,然后继续摸乘黄的背部。

    沙棠刚要说话,兰枻眼疾手快拽住她,恶狠狠使了个眼色:你要干啥!

    沙棠:它不死,就要伤大人了。

    兰枻:一个是伤,一个是死,你分不出来轻重啊?

    沙棠:可是……

    兰枻:天灾你挡不住,人祸总能阻止。别忘了大人以前怎么教我们的!

    沙棠抖了下唇,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兰枻懂得这些道理,不过她的手没从刀柄上松开过,似乎想从这把陪伴多年的刀中获得些什么。

    -

    光是一只半妖,时不时就能吸得国师病重,瘟疫呈烈火燎原之态,所需的血只多不少,必要时真有可能要取一颗药人心。

    裴子衿三日后启程,这血自然也得放足三日,再与其他药材混在一起制成药丸,到时用水化开冲服。

    其中工序较为复杂,听说是有几位巫医监制。

    经系统检测,她们的确是治过瘟疫的巫医,有一定经验,方子应该不会有问题。

    系统:‘主要是宿主宝宝你的血嘛……一般人还寻不着这么好的药材呢!’

    楚纤:‘好,多谢。’

    系统:‘不要跟我客气嘛QAQ’

    清微楼的异兽多,有些带毒,有些带药,根本不需要黑衣女侍或女官强迫,它们感知到国师身体虚弱便会自动凑到床边,用自己的能力消减她的虚弱。

    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说得天花乱坠也没人会信这种诡异场景——

    兰枻走到先前喊过乘黄‘畜生’的女官身边,道:“大人平日待它们极好,大半有过救命的交情,它们也愿听大人的话。”

    “只是像入药这种残忍的事,大人做不了它们的主,我们也不该做它们的主。”

    “它们并非林国水土养出来的林国人,而是喜欢清微楼才留下的。”

    女官讷讷为那二字道歉。

    白衣青年倒是一声轻哼,在兰枻看过来的视线中道:“让你好受的说辞罢了。”

    兰枻眼眸黯淡。

    -

    今酒再见国师是在七日之后。

    白衣穿在那人身上似乎又松了一些,面色依旧惨淡得看不出几分生气,薄唇淡眉,整个人都冷冷地。

    抬眼看见小狐狸,她眉眼间骤然多出点点柔和笑意,不等小狐狸可怜兮兮扑过去,又很快消散了。

    “……咦?”

    轮椅一转,妖狐扑了个空。

    妖狐不死心地又扑了几回,只能眼睁睁瞧着那轮椅一会左一会右,就是不要她碰。

    妖狐狠劲儿上来,干脆动了点术法强行缠住车轮,逼得它动弹不了,这才心满意足地蹭抱上去,无所觉察地嘟囔着:“这轮子不听话,月月一定要换一对才好。”

    国师却不抱她,还将她的身子往外推了推。

    这么嫌弃她?!妖狐眼眶立刻就红了,她不依不挠收紧臂弯,两条细白手臂死死挂在国师脖颈间,双腿迅速勾上轮椅:“你,你是不是在外面又找狐狸了!”

    国师不言,妖狐鼻子一吸,抽抽搭搭地哭:“我我我我上次是,是喝多了血,我这不是不知道嘛?!这不是要你教嘛!你教教我,我就,就知道了……呜呜呜……”

    别看妖狐哭得可怜,实则鼻尖一直在这人身子上来回嗅着,一闻出不属于国师的气息,瞳孔便竖立,凶相乍现。

    国师望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的确是在反省,面上也缓和了些,问她:“你还犯了什么错?”

    “呜呜呜。”

    妖狐一副‘我哭得好认真我听不懂你在说啥’的样子,哭声大了。

    一旁的兰枻翻了个白眼,手指弹了下刀柄,懒得提醒妖狐大人早已知晓。

    沙棠面无表情望天,反正这狐狸哭晕过去她只负责丢开。

    国师抵住妖狐的肩想推开她一些,妖狐开始‘嗷呜嗷呜’地哭,跟要剁她尾巴似的,温热的泪真蹭湿了布料。

    ——虽然在外人看来国师挡在两人中间的手没什么实效,但国师确实用尽了全力。只能说这狐狸哭得梨花带雨,力气仍大得出奇。

    沙棠兰枻也没有上前来管的意思。

    国师:“你在景仪宫故意吓晕宫女,可有此事?”

    妖狐眼珠子转了转,小声答:“有,有的。”

    见她坦诚应下没有欺瞒的心思,国师推拒的手轻轻收了几分力,温声继续问:“你可知她是要给你糕点?”

    “……知、知道。”妖狐闷闷抱紧了国师,变出尖耳朵在国师脸上一下下蹭着,“我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那你也不能吓晕她、又踩烂食物。”国师垂眸看那有讨好之意的尖耳朵,“你可知那些糕点能卖多少银子?又是多少人费心做出来的?没有按时端到桌上,那些人又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妖狐眨着眼睛:“所以你不是因为前几日病重才怪我的?”

    “……这自然也要怪。”国师叹了口气,“上回吸得太多,这半月都没有血喝了。若有下次,便是一个月不给你了。”

    [信任值-19,目前信任值:0]

    [好感度-14,目前好感度:20]

    系统:‘??!’

    楚纤:‘。’

    妖狐表情空白。

    她并不知道自己脑袋上用来讨巧的尖耳朵缩了回去,装乖的金色眼眸也变成熟悉的兽瞳。

    随着好感度与信任值的下跌,她似乎也懈怠了在国师面前当个乖宝宝的行为。

    国师终于能推开妖狐缠在自己身上的身子,原来这样娇柔——

    “你要去向那位宫女道歉,也要亲手重做一盘糕点送给皇后,更要遵守承诺,半月不喝血、不上我的床。”

    系统:‘宿主宝宝你快别说了啊!回头好感度掉光了!岂不是白给她喝辣么多血了!’

    楚纤:‘没事。’

    “你不给我血,会给谁呢?”妖狐回过神,她甜腻着嗓音,“还有谁要喝血呢?你这几日不是在凤鸾殿,是在——”

    别以为她不知道噢,月月身上有其他兽类的气息,血气明显少了好多,一定是给别的兽了呢?

    国师淡定回:“我不是必须要给谁喂血,血也可以就待在我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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