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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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是任轻秋了。”

    听着她的声音,孔祐希瞟了一眼手里的烟,她心里面觉得这个名字怎么念怎么拗口,怎么听怎么难听。

    她‘呵’了一声,

    “你以为——换个名字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吗?”

    孔祐希吐了一口烟,语气无不讥讽,

    “换张脸就可以成另一个人了吗?换个身份,以前做过的事情就当做没有了吗?”

    任轻秋看着孔祐希手上的烟,又看着她手上的甩棍一时之间沉默。

    她喉咙微微一滚,

    “你真觉得……是我做的?”

    “我觉不觉得很重要吗?你逃狱了这件事,在大部分的人眼里,就已经坐实了你就是犯人了。”

    “所有人都在想,‘黎北要是不心虚,为什么会逃狱?’,”

    孔祐希说着说着,忽然抱着手臂沉默了一下,“你知道你给我们添了多大的麻烦吗?”

    “但你呢?”孔祐希扫了一眼任轻秋。

    “你回到东部来,有闲情参加联赛!有闲心做一些不正经的事情,你知道我……”

    孔祐希说了一半,喉咙微微一哽,没有把话说完。

    她看向了一言不发的任轻秋,反而好像嘲讽什么一样笑了一声。

    “怎么了?不说话了?”

    “你不是喜欢辩论吗?我还以为你这个人伶牙俐齿的,一张口就能说个不停……十年过去,不光精神力,语言能力都退化了?”

    “我可没逃啊……”任轻秋靠在一边的墙上一笑。

    她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

    “我是死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孔祐希下意识地回了她一句,但是回过神来,又不禁看了任轻秋的脸许久——她本来是不太想看这张脸的。

    她本以为这个人是想了些什么法子换了一张脸,但是现在一看,忽然又不禁沉默。

    “你到底——”孔祐希喉咙微微一动,她的手指不禁有些发颤,“在说什么东西?”

    那颤抖是诧然,也是震惊。

    “十年前,我就已经死了。”任轻秋沉静地说。

    “然后,我在几个月前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空气中迎来沉默——长久的沉默。

    孔祐希坐在长椅上看着任轻秋。

    而任轻秋看她手里的烟,她感觉那烟灰好像马上就要落在孔祐希的军靴上面了,不禁垂了一下眼睫。

    “真是奇了吧,我现在十八岁,你已经三十了。”任轻秋的双手撑在身后,和以前一样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

    孔祐希听不进去她的玩笑话,用鞋跟碾灭了烟,“怎么回事?”

    任轻秋喉咙上下一动,看向了孔祐希的眼睛,神色严肃,

    “就是说,我和这个身体的主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孔祐希许久没有说话

    。

    这个时间长得让人感觉好像做了一个梦一样,长得吓人,又或许只有几秒。

    “那你是怎么——”

    孔祐希的语气听不出来情绪,但声音有些低,“怎么走的?”

    “被带出去,用枪杀的。”

    任轻秋很随意地道。

    “在什么地方?”孔祐希马上问。

    “不太清楚,中途换了好几辆车,蒙着眼睛。”

    就犹如一颗小小的石子滚落,经不起一点波澜,她的人生就这样完结了。

    这样让人提不起兴致的落幕,她记得不深。

    又是一段极其长的沉默,沉默到让任轻秋觉得好像过了几个世纪。

    “……痛苦吗?”许久,孔祐希问。

    任轻秋被这么一问,立马摇头,

    “不痛苦,一般的子弹……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是问你——”孔祐希突然不说话了。

    她从怀里的烟盒里面又敲出一根烟点上,突然就不问了。

    这是任轻秋看见的第七支烟了。

    不过,任轻秋被孔祐希这么一问,一下子也就知道她想的什么了。

    她们实在是太熟了。

    孔祐希想问的无非就是——你在那里面过的什么日子?

    但这个部分的故事,任轻秋连白予熙都没有说过——她对白予熙也只说她待了多久,没有说她在那里面经历过什么。

    把这段经历告诉孔祐希,孔祐希会是什么反应?她大概率会同情自己吧?

    那有点肉麻啊。任轻秋想。

    有人夸自己,她向来乐意接受,但有人同情自己,她其实是有些抗拒的。

    而其中,她更不希望孔祐希同情自己。

    因为孔祐希不仅仅是她的朋友,还是曾经和她出生入死、并肩战斗过的伙伴。

    她们是势均力敌的。

    同时,她也是对不起孔祐希的。

    所以就算自己要了谁的同情,孔祐希的同情,她也不想要,更不能伸手去要——一旦去要了,那就是在用自己的可怜希望别人的原谅,是活得卑鄙的小人……

    那样,她会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可怜人。

    活成这样卑劣的人,活着实在是比冤死还可悲,太难看了。

    所以,她不可能告诉孔祐希。

    于是,她也一个字不说,静静地等孔祐希开口问话。

    但孔祐希吸了一口烟,没有问话。

    她不问,不是因为不想听,而是因为就算任轻秋不说,她也能想象得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年过去,已经身为上校的她无疑对于这种事情的流程清晰无比——

    尽管有一段时间,她真的恨黎北,恨不得把这个人按在地上打死,但当她第一次进入扣押黎北的那个地方时,当她看见那里的犯人被侦讯时,忽地,就想到了进去过那里的黎北。

    想到了黎北曾经面临过什

    么样的拷问。()

    那是没日没夜的询问,是注射可以让人头晕目眩的吐真剂阿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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