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8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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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时,看到他紧绷的脸,以及别扭的走路姿势。

    “夫人!”

    “沈阿姐!”

    “呜呜呜沈阿姐,太好了,你也没事!”

    小娘子们抹着眼泪凑上前来。

    沈玉娇望着她们欣喜的脸,眉眼间也染上放松笑意:“你们没事就好。”

    再看单膝跪在地上的裴府侍卫们,她轻轻抬手:“都起来吧。”

    侍卫长惭愧,俯身:“属下护卫不力,还请夫人严惩。”

    “要怪就怪歹人太过奸诈。”

    见他们仍是跪在地上,沈玉娇抿了抿唇,道:“起来吧,等郎君回来,你们去他跟前领罚。”

    她这样说了,侍卫长等人才起身。

    沈玉娇与小娘子们寒暄着,谢无陵则走到那两个被捆在一起的人贩子前头,抬起便是一脚:“干粮在哪?”

    倆人贩子:“……?”

    反应慢半拍,又被狠狠踹了一脚:“老子问你们话呢,吃的在哪?”

    那被连踢了两脚的胖子一脸委屈:“车…车前的包袱里还有半袋肉干和一斤干饼皮。”

    谢无陵转身就去觅食,而后动作熟练地烧火煮汤饼。

    一旁的侍卫们面面相觑:“谢郎君,你这是……?”

    怎么还做起饭了呢。

    “小娘子们都没吃夕食,让她们垫垫肚子,压压惊。”

    谢无陵淡淡说着

    ,手上动作不停:“何况这个时辰,赶回去,城门也没开,急个什么劲儿。”

    侍卫们语塞,的确是这个理。

    小娘子们见着谢无陵与沈玉娇一同而来,又见他粗中有细,竟知她们都饿着肚子,忍不住多看好几眼。

    阿念凑到沈玉娇身旁,小声道:“沈阿姐,你郎君可真好,生得俊俏不说,还这么体贴。”

    其他几位小娘子也连连附和:“是啊,今日多亏了阿姐和阿姐的郎君,不然我们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沈玉娇面色讪讪,本想解释谢无陵并非她的夫君,转念一想,大家萍水相逢,解释那些没必要。

    等饭期间,她走到那两被捆的人贩子面前,肃声问道:“说,是谁把我送上你们的马车?”

    那刀疤脸闷声不语。

    胖子见刀疤脸不说话,也闭口不言。

    沈玉娇柳眉蹙起,刚想再问,一道慵懒嗓音传过来:“哪有你这样审问的。”

    抬起头,便见谢无陵招呼着侍卫长去盯锅,他边笑眯眯的走过来,边将腰间的长刀抽出:“审问这些脏东西,我来就行,他们哪配与你说话?”

    沈玉娇知道这些人一贯欺善怕恶,大抵见她是个女子,便轻慢她。

    深吸一口气,她看向谢无陵:“那你来。”

    谢无陵恣意勾了勾唇:“全听夫人的。”

    上一刻他还懒怠笑着,下一刻提刀,“唰”得便断了那刀疤脸一根手指,眼睛都未曾眨一下:“我家夫人问你们话呢,给你们送货的是谁?”

    刀疤脸手指断掉,血流如注。

    胖子也吓得脸色苍白,又听谢无陵问话熟练,一看也是混过的,立马乖觉交代:“大爷饶命…饶命,接头的人是昌乐坊的刘麻子,他是秋婆的手下!其余我们什么都不知,我们只是负责送货的,闲事不问。”

    谢无陵哦了声,又道:“花册子在哪?”

    胖子怔住:“什么花册子?”

    谢无陵拧眉:“别给老子装傻,送货没有花册子,你们给鬼送?”

    说着,他举起刀:“还是非得见血,才肯老实?”

    “大爷!大爷饶命!”胖子一见刀光,立马怂了:“您是说名串儿?在王六手上。王六,你把名串儿藏哪儿了,快给这位大爷。”

    谢无陵摸着鼻子嘀咕:“敢情各地叫法还不同。”

    也不用那刀疤脸交代,他直接上手一阵乱摸,活像个不讲道理的土匪。

    沈玉娇在旁看的目瞪口呆,但那“名串儿”真叫他摸出来了。

    上面记载着每个小娘子的特征,分别送到何地。

    她们这一批六人,分了三个地方,除了沈玉娇和阿念注明要送上船,另外四人分送渭南府两家青楼,价码也标得清清楚楚——

    分别是二十两、三十两。

    沈玉娇那页没写价格,只注:「卖去末等私窼」。

    青楼也分三六九等,而私窼子是最不堪的那种。

    分文不取,又如此辱她,足见幕后之人险恶用心。

    谢无陵的脸色陡然沉下,连着捏着名册的手背也爆出青筋,抬手便揪着刀疤脸的衣领,冷声斥道:“刘麻子是直接从秋婆手中提人?()”

    刀疤脸断了一指,面色惨白:“我…我也不清楚。总之刘麻子将您夫人送上车时,让我们明日送去码头,随南下的船送走。?()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沈玉娇听出端倪:“南下的船是怎么回事?那船是专门卖人的?”

    刀疤脸欲言又止,谢无陵面色一沉,挥刀又断他一指:“说!”

    “啊!”刀疤脸痛到蜷缩,嘴皮子颤抖道:“那…那船上都是各处拐来的良家子,要一并送往江南的!”

    “一船多少人?”沈玉娇急急追问。

    “每月发一趟,一船约莫百十来个吧,看那月拐到了多少个,没个定数的。”

    “百来个!”

    沈玉娇惊呼,这群畜生,竟拐了这么多无辜良家子!

    谢无陵也听得直皱眉,一船百来人,一年便有上千人,这还不算就近发卖与从南方卖到北地的……

    这秋婆到底背靠哪座大山,生意竟做的如此猖狂。

    “南下的船停泊在何处?何时启程?”沈玉娇沉声问道。

    刀疤脸看她一眼,悻悻道:“我劝夫人还是莫要多管闲事,若坏了秋婆好事,她定不饶你。”

    沈玉娇一噎,这人反倒威胁起她了?

    谢无陵抬手就给了刀疤脸一巴掌,斥道:“怎么跟我家夫人说话的,想死是吧?”

    刀疤脸霎时被揍出鼻血,眼中虽有畏惧,但还是那句话:“得罪了秋婆,谁都别想活!”

    谢无陵冷笑:“秋婆秋婆,待老子寻到她是哪个,老子把她剁成秋后蚂蚱酱!”

    刀疤脸不言语。

    “夫人,谢郎君,汤饼煮好了。”

    侍卫长走过来,见地上两根血淋淋的手指头,心道这谢郎君真是半点不讲究,如何能当着夫人的面,行这种血淋淋的事。

    要审问的话,也拖去别处再动刀子嘛。

    “娇娇,你先去吃点东西。”

    “可是……”沈玉娇迟疑。

    “我知道。”

    谢无陵朝她一颔首,眉眼沉肃:“你想知道的,我都会给你问出来。”

    对上男人漆黑沉静的眼眸,沈玉娇心下一动。

    他懂她。

    而她,也信他。

    “好。”她点头,不再看那一地血渍,转身与小娘子们分食汤饼。

    侍卫长和谢无陵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将地上两人提到远处。

    免得审问太不堪,影响小娘子们的胃口。

    一刻钟后。

    刀疤脸断了一臂,失血过多,昏死过去。

    胖子面如金纸,筛糠般抖着,裤/裆处有可疑湿意。

    谢无陵不紧不慢擦了沾血的刀,走向沈玉娇时,眉眼含笑:“吃饱了么?”

    ()    沈玉娇嗯了声,迫不及待问:“可问清楚了?”

    “能问的都问了,只他们俩就是送货的,知道得不多。还是得回长安,寻到那个刘麻子。”

    “谢无陵。”

    沈玉娇看他:“我有个想法。”

    谢无陵撩起眼皮:“嗯,你说。”

    “都已经到这一步,不如将计就计。”

    沈玉娇深吸一口气,灼灼火光下,温婉眉眼一片破釜沉舟的决然:“虽不知那害我之人,与秋婆到底是何关系。但若能将这滩水搅浑,叫那秋婆不得安宁,也不枉我此番遭这些罪。”

    “谢无陵,你愿助我一臂之力么?”

    “当然。”

    谢无陵迎上她明亮的眸光,薄唇微翘:“夫人尽管吩咐便是。”

    -

    三个时辰前,百里之外,骊山围场。

    篝火烈烈,明黄色绣龙纹锦旗在夜色中飘扬。

    今日围猎,裴瑕猎得一条极好的白狐皮。

    他想着这条正好给沈玉娇做条围脖,她皮肤白,戴着这条无一丝杂色的皮毛,定然更衬她肤色如玉。

    未曾想夜宴之上,寿安公主主动讨要起那条白狐皮:“不知裴学士可否割爱?”

    裴瑕极少如此厌恶一人。

    寿安公主是其一。

    他难以理解怎会有人如此寡廉鲜耻,害他妻儿,竟还有脸向他讨要东西。

    然这是宴会上,皇帝与南诏王子都在席上,他不可显露私人情绪,只淡声道:“还望殿下知晓,南诏四季如春,用不上此等御寒之物。且微臣出发前,已允诺内子,会给她打些皮毛回去做冬袄。微臣不好失信于内子,还请殿下见谅。”

    哪怕早知他会拒绝,但真被他当众回绝,寿安嘴角的笑意还是凝了凝。

    她心道,南诏四季如春用不着皮毛,窑子里的婊子更用不上这样好的皮毛。

    “原来裴学士与夫人早有约定,那是我唐突了。”

    寿安公主端起酒杯起身,愧疚道:“我敬裴学士一杯赔罪。”

    她举杯一饮而尽,裴瑕眉心轻折。

    寿安放下酒杯,见他并未举杯,委屈蹙眉:“裴学士是不愿受我的赔罪么?”

    “微臣不敢。”裴瑕起身,挹礼:“微臣不胜酒力,还望公主见谅。”

    “一杯酒都喝不得?”

    “……”

    寿安这点小伎俩,实在不够看。

    裴瑕猜出酒中定然有些不对,但当着皇帝与众位王公重臣之面,他若不喝,便为不敬。

    就在他准备手滑失杯时,余光瞥见被禁军拦在外头,抓耳挠腮的景林。

    裴瑕眸色一暗。

    他端起酒杯,抬袖饮尽:“殿下请坐。”

    寿安公主见他喝了,心满意足,也不再纠缠。

    然而一刻钟后,短暂离席的裴瑕匆匆回来,以府中有急事,先昭宁帝告罪请辞。

    都轮不到她插一句嘴,昭宁帝一应诺,裴瑕便疾步朝外,连夜离了骊山围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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