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第三个火葬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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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种族稀少的原因,不仅因为它们吞噬万灵,它们饿起来连同族都吃,尽管得证神身后,在功行的约束之下,保持了一份克制。

    蛇蛇明显感觉到,她开始饿了。炙热的烈火贴着她的小腹席卷而过,正烧着她那厚厚储藏的油脂。魔种用血煞情意喂饱了她,也养大她的胃口,她消化了半年,就不够用了。

    蛇蛇眸光微烁,她不能宰吃神洲同族,但这些投生为她亲族的妖魔,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妖的魅,魔的煞,都是至好的补品。

    她舔了舔焦躁的小唇,这么不安分,她该挑哪一个先宰了呢?

    小八?这个瞧着最弱,但肉不多,估计里头全是心眼子。李四?唔,这个骨头硬,还有九颗头,吃起来最费劲。李二跟李一倒是不错,都像她哥的身形,也有几分如仙气质,也最能勾起她的胃口。

    阴萝突然发现她哥死得早也是极好的,起码她可

    以提早开小灶,毕竟神族不能随意窥探下界,免沾因果。

    感谢哥哥的善解蛇意嘻嘻。

    众皇子猝然感到一股寒气。

    他们暗自用心音交流。

    李二:‘这老七眼珠子一转,一副要拿我们开饭的样子,大家注意防御。’

    李四:‘她好像最想吃你李二。’

    李二:‘……李四你不要祸水东引。’

    李八:‘呜呜嫂嫂怎么不吃我我肉最嫩的啊。’

    李三:‘你们能不能正经点?被神洲开饭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幸而永昌的魅魔扳回一局,别把优势打没了。’

    比起鬼界的幽冥森森,妖魔一家,宛如手足,他们经常组队一起玩儿,也只是众妖带着小八的原因。

    李一:‘李三你北道一趟,倒是成长不少。’

    作为大哥的李长治表示了高度的赞赏。

    李三李承苍则是幽幽看向他的冷峻四哥,这面相瞧着端正,腹中却全是黑墨,他行路途中,遭了不少的暗算。他摔个崖,崖底有一个盲眼的医女,他住个客栈,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殷勤周道,他受个伤,英武少女从天而降。

    这么多美色摆在他面前,就是想等着他破身泄阳,率先失去择选伴侣的资格。

    越是高位的妖魔,对自己的初阳看得越紧,与他们交合的绝不能是普通女子,容易让元气混杂污浊,不过行走在外,他们妖族也有不少面孔,像这种一夜百女的谣言必须要散播得四处都是。

    像引诱神女的棋子,其实都是一些低阶的惑妖,长辈们还舍不得将精英浪费在情爱棋盘上。

    李三念头一转,落在老七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郑阴萝似乎长开了一些,原先奶呼呼的腮肉消减下去,扮起少年的仙相来,侧脸也有了一些棱角,肉红色的疤痕难掩锐气,雌雄莫辨的美感。

    族中曾有预言,这百年间是神洲最为虚弱的辰光,才有魔种渡劫、妖裔历世、鬼婴啼尘、佛童涉海、凡人修仙这种倾族而出的盛况。

    而他们妖魔两族追究其源头,竟然是龙蛇与凤凰两族的小至尊即将面临情热,一个是吟潮纪,一个是栖梧岁,都是令妖魔垂涎的初劫。

    长老们派他们这些精锐出山,未免没有捡漏的意图。

    他们不奢望欢情长久,可若是能有一夜的羁绊,污了神洲两大血脉的至圣神台,对他们也是有利的。

    李三是没什么龙阳之好的,因而他的主意只能在这个小帝姬上,于是在众兄长还在勾心斗角,他不动声色巡回了目光,率先打破这奇异的氛围,“七弟年纪尚小,儿臣愿意尽兄长之责!”

    说着,他又是一个咬牙,剜下一片厚肉。

    那郑世蛇姬似乎有些错愕,猫瞳霎时睁圆,装满了李承苍的身影。

    众皇子:“!!!”

    心机!好一个心机李三!

    “三哥,我没想到,你这样深情厚谊!”

    清纯猫瞳淌落晶泪

    ,鼻尖被寒气冻出几分粉晕,真是又娇又脆,仿佛下一刻就要迸出香甜的桃液来,李承苍看得头晕目眩,耳朵穿过下一句。

    “这样让弟弟怎么好意思拿出雪骨川参献给汾贵妃娘娘呢?”

    李承苍:……?

    满宫为之寂静。

    雪骨川参,乃是一川骨参,百年化气,千年化骨,它的服用方式尤为悚然听闻,需要养一个灵人作为药引,与血肉融合,片片剜之,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

    阴萝将川参交给了宴享,无视汾贵妃那摇摇欲坠的惨白脸色,温和得近乎虚伪,“宴督主,您可是近前第一人,主上对您多加推崇,如今这川参您拿着,务必要让汾贵妃娘娘好好享用,尽半个妻子之责。”

    阴萝踏出长生宫的第一步,就被李承苍把住了手腕。

    他压着声音,却压不住怒火。

    “你献上川参,岂不是把我母妃往火坑里逼?!她只是个地坤!你对女人出手,你还是不是女的?!”

    按照这郑阴萝的行事,又是招女子入仪鸾司,又是推及女子进学令,李承苍没想到她刀尖之下,第一个对准的竟然是他的母妃!纵然他占了这具身体的时间不长,但汾贵妃对他的爱惜也是真的,李承苍也有几分动容。

    “嗤。”

    回应他的,是神洲小毒蛇的嘲笑。

    “我的好三哥,就准你们联起手来,骗我至坑中杀害,不准人家反击啦?这天家是鲜血洒遍,白骨铸就,若想平庸安稳,就不该进来!既然享受了这权欲的华贵,又想寿终正寝万人追捧,你当人人都是你母子的玩具呢?”

    阴萝最烦就是一些本色幼稚的公主皇子,享受了万民的供奉,等他们要担责联姻迎敌了,又是一副天家误我下辈子宁做农家妇夫的大彻大悟样。

    呸。

    吃了还要嫌弃,就说贱不贱的。

    “破局的方法你心知肚明,让你家那老美人儿,主动退让,你呢,也远调仙都,让出太子的权令,你们母子庸碌平常,自然就没有生命风险,不是吗?”

    李三阴沉着脸,没有吭声。

    半月之后,长生宫传来噩耗,汾贵妃割肉喂君主,血流而亡,仙皇李谋感念其恩德,将李承苍立为太子。

    国都风起云涌,暗潮见刃。

    阴萝嗤笑,“真以为这些妖魔转头吃素了,动手可不见半分迟疑。”

    是她之前太蠢,竟指望他们有什么恩义?呵,恩将仇报倒是不少。这种轻信的错误犯一次就罢了,她绝不会信任他们第二遍,她的命可以丢在天道烽火里,唯独不能被自己蠢死!

    宴享正给满庭的野芍药喂着玉露,意有所指,“公主,这花开得太艳了。”

    蛇蛇瞬懂。

    “督主说得不错,美人既殉,名花当赏!来啊,写名花帖!”

    阴萝换了同盟之后,推平速度简直是飞流一泄三千里,于是第二天,整个仙都知晓——

    七殿下李瑶功要举办芍药射花宴!

    这可愁死了朝中重臣,不去,怕被穿小鞋,一把火烧了他们全家,他们当时在处决孪生兄妹的时候表决得痛快,绝不会想到这个报应会悬在他们的头上!

    可是去了呢,他们又担忧自己是油锅里那个鳖,被人滋啦炸了还得夸她炸得香脆。

    当日,射花宴设在了玄辞宫的化雪坞里。

    晴雪满汀,映得到处都是雪亮如星子,而在水下,则是缠满了一枝枝野芍药,粉皇,白仙,紫裙,色彩绮丽,如同一场美人的溺亡。

    船坞之上,参宴者陆续进来,他们挂着笑,脸色却僵住跟假人似的,环视了半天,越没有异常,越让他们心惊胆战。

    诡异的是,圣师张悬素竟然到场,容色清寒旷然,盯着李瑶笙跟那宴貂寺看。

    他们:?

    怎么感觉有一丝暧昧?

    太子李承苍虽然还没完礼,却已是公认的东宫,他来时同样气势骇然,皮笑肉不笑,“今个的彩头真是不小,竟然是福寿小绝山,捧一捧就能增寿十年,七弟的宝库真是让人羡慕呢。()”

    阴萝扬唇,“太子哥哥,请哪。?()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李承苍拿起一把称手的大弓,嗖嗖嗖就射出数箭,破开芍药花芯,晕出了一丝殷红花色。

    阴萝半坐在琉璃几前,支着半条腿,“诸位,我太子哥哥好东西多的是呢,这福寿小山乃是阳寿之山,对诸位来说,是可遇不可求,可要抓住机会了。”

    场中寂静片刻,迅疾架起了一座箭林,水下的野芍药被射穿,破碎,凄美坠入湖底。

    “好,好得很,太子哥哥的箭法但真绝妙!”

    阴萝拍手称快,宴享在旁边候着,适时给她倒上了一杯冷酒,宴享装模作样摸了摸,“酒冷,奴婢温一温。”

    便倒入口中,欲要以唇哺给她。

    但有一捧雪腕制止了他。

    “……别喝,他的酒。”

    帝师张悬素语气生硬,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月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他的确不想让她喝他口中的温酒。

    阴萝没有给师尊难堪,反而冲他露出一个笑,“不喝也行,这里有三千枝野芍药,一百七十枝是紫裙色的,您将它们都射落,这酒,我只喝先生的,如何?”

    帝师张悬素看了她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字,“好。”

    阴萝扯下额前的一抹冷雪带,给他束缚上了双眼,又将自己最近用得勤快的一架笼夜大弓交到他手里,张悬素浑身紧绷,只因阴萝贴着他的后脊,“那就让弟子来做师尊的眼睛!”

    她姿态熟稔,仿佛师徒之间从未有过裂痕。

    张悬素心头涌出一抹雀跃,更被温水填满,“……好。”

    “飒飒——!!!”

    弓身颤动,厉箭离弦而去,射进水里,锋利破开了野芍药的青脉。

    一百七十箭,箭箭从不落空!

    她的呼吸酣甜,吹拂着肩颈。

    但不知何时,周围的欢呼喝彩声骤然停了,死一般的寂静,而他鼻尖闻到了一丝腥味,越来越浓,越来越可怕!

    帝师猛然摘掉白额带。

    那水下的花,赫然变成了一张张沉睡的、分裂的面孔,全是,全是,全是他的学宫弟子!!!

    那酣甜的气息也成了索命的,“如何,师尊,当日告密者,全在这儿里,徒儿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做得可好?”

    他胃里翻江倒海,几乎是肝胆俱碎。

    “啊——!!!!!!”

    “罔象,残星,青松,英,年辉……”

    他雪发飞扬,痛得大哭,恨意如荆棘,刺穿他的骨髓,他想呕,却呕不出来,帝师失态抠着嗓子眼,似乎要将那一股痛意倾淋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啊,他们挡路了。”

    他痛得头昏,双眼红如玛瑙血,“就因为他们挡路,就因为挡路?!这至高肮脏的至尊位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你可有想过,他们是弟子,若我们——”

    “若我们?若我们如何?师尊,您修得可是无情之道,您以为您在说什么蠢话?”

    这神洲蛇宫幼神显露了凶艳凉薄的眉目。

    “若得成至尊,我令天下,肮脏算得了什么?您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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