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第二个火葬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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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幼平……你抱抱我……抱抱我们……”

    身后是卑微的哭求。

    阴萝转过头,迷惑歪头。

    ?

    我们?

    都告诉这个狗杂种没有怀孕了,他是不是被她关得太久,做得傻掉啦?

    焚烧过的镇星台沉成一片乌铜色,天光漫漫投射下来,地面覆着一层尚且温热的积水。

    少年魔种侧躺在铜台边角,颈侧血肉被利刃割开之后,还在轻微痉挛,不断地涌出猩红余血,形成一副令人难忘的血墨画作。

    他苍白阴惨的脸颊也贴着乌暗的地面,光暗明显,青丝凌乱缠绕,几缕被他黏在嘴里,如血池沼泽里一丛丛无望的黑莲,朝着遥不可及的她,颤颤伸出了手,白绫婚衫沾染着她那一片胭脂紫的浓稠蛇涎,诡艳而凄美。

    从他的发间,耳里,领襟,袖袍,窸窸窣窣爬出一堆阴暗的小玩意儿。

    紫蝎、红蛇、黑蜈蚣、青白蟾蜍、金守宫……

    无论是有脖子还是没脖子的,都默契支棱起来,瞅着她。

    明明是那么一群阴暗生灵,那小粒眼珠全是水叽叽的,雾蒙蒙的,活像是她抛妻弃子。

    最坑蛇的是,那冰胆紫皇蝎硬起软甲,远远瞧着是一只晶莹剔透的小琵琶,前腹部却饱满异常,阴影重重沉坠下来,如同一串半熟的、果实累累的大葡萄,显然是又怀了一胎。

    阴萝:“……”

    脏话欲言又止。

    而仔蝎们还未成年,列成一排,趴在孕父背上。

    于是这一刻,仔蝎们同心协力,齐齐瞪圆了一双琥珀色的中眼,为她抛妻弃子的负心传奇又增添了一则有力的证据。

    萝萝:“……”

    看!我!干!什!么!

    我蛇大猛女,还会跟你们这两指头都不够长的小紫蝎□□吗?!

    那是你主人自己动情,让你们孕了的好不好!

    我才不管你们这群丑东西!

    练星含朝前顶着那张惹人怜爱的面孔,眼眸里的泪光更破碎得不成样子。

    “元幼平……你过来……”

    他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如此诀别情形,镇星台下的众人单是看一眼都受不了,他们都以为国中少君会网开一面——

    结果。

    “好呀,你爬过来。”

    阴萝是个极恶的神世帝姬,她冲着他勾了勾小指根,裙摆经过暴雨洗淋后,粘着她的小腿与脚踝,颇为天真邪恶,“你爬过来我就抱一抱你,亲一亲你,我让你舒服去死。”

    哄魔种是什么?

    不存在的。

    上一上,演一演也就算了,如今他都死到临头了,半颗魔心哪怕是自爆,都不是她的对手,他还有什么价值可以利用的?

    文武朝臣:“……”

    好狠。

    众人几乎不敢看那魔种惨烈的下场。

    被囚禁

    王城,被欺骗假孕,被献祭天下,如今就连一个卑微恳求,都要被他们少主百般戏弄。()

    练星含单手紧紧箍着自己的脖颈,让血流的速度减慢,紫皇冰胆蝎则是托着仔蝎们,爬上了他的颈侧,一口咬住一管血脉,勉强止住了血崩。

    ?本作者公子永安提醒您《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竟真的挪动了双膝,俯下背脊,在这青白盛烈的天耀下,朝着阴萝缓缓爬去。

    他爬得很慢,很难,很疼。

    自他诞生时起,怨与煞在凌迟他,仇与恨在吞噬着他,每一世,他被父母抛弃,被兄弟姐妹杀死,更被众生争而分食,这命运崎岖险恶,我在泥潭从未得到高歌,我别无选择,我接受了它。

    可笑的是,这人间的天光从未照耀过我半分,我却要为它付出代价。

    他在想——

    凭什么?

    众生对不起我,他们就该去死,元幼平,你凭什么为了他们要献祭我,他们可曾有像我一般,在你足下辗转着头颅,在你床榻哭过每一晚?

    他们绝大部分,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献出过,甚至一滴眼泪也没为你流过,凭什么得到你的偏爱?

    你凭什么在掠夺我之后,又将我弃于众生的油锅?

    那么多的愤恨与不甘,席卷而来的毒海将他吞噬,屠尽苍生的恶念浮上来的那一刹——

    他抬眼,看到了不远处那一身飘如芦雪的白绫裙,腰间泼着一缕相思血。

    元幼平喜烈艳,喜灼彩,常常是一身踏尽金花的江山袖裙,灼伤人的双眼,可今日,她换上了同他一样的白绫婚衫,像是一团洁白的、娇小的、毛茸茸的雪,仿佛他伸手一捧,就能握在手心里。

    今日,她不再欺瞒她,离他也最近。

    于是,万般邪念平息。

    “窸窸窣窣——”

    五毒咬住练星含的发与衣裳,也撕扯着他往前挪动。

    纯美洁白的婚衫被他的颈血浸透。

    在半年前,在一年前,甚至在十二年前,练星含绝不会想到,自己会低下这一颗高傲矜贵的头颅,被那个红长衣的敌国小王姬玩弄于股掌之间。

    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他磨破了膝骨,也磨破了骄傲,如丧家的犬奴一般,在最后一刻,爬到了她那双粉澎澎的裸足前。

    他与她这么近。

    可他已无力气站起来。

    “元、元幼平……”

    他抓着她脚边的一块裙料,腕心往下坠着,少年魔种抬起沉重的眼睫,喉咙疼得只能发出嘶哑模糊的气音。

    我爬来了。

    我如你所愿的卑微,下贱,没有骨气地爬来了,你怎么还不吻我?

    他等了又等,没等到。

    头颅失望滑落的瞬间,被一只柔嫩的手心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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