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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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次她居然没有顺着杆子往上爬……

    为什么?褚晏疑惑。

    转念一想,虞秋秋什么要求都没提,他应该乐得轻松才对。

    可为什么,他心里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空洞感。

    一桌的膳食摆盘精致、做法讲究,可他却吃得没滋没味儿。

    最后落筷时,褚晏怀疑人生地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夫君晚安。”

    这是入睡前,虞秋秋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晚膳过后,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褚晏:“……”

    她还不如沉默到底。

    这不上不下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褚晏失眠了。

    直到天泛鱼肚白的时候,他才把自己给熬睡了,眯了一会儿,再醒来时,虞秋秋床上的帘子已经挂起来了,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人也不见踪影。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中疑惑更甚,总觉得今儿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往日里雷打不动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人,今天居然这么早就起床了?

    “夫人呢?”褚晏逮了绿枝问道。

    绿枝抬手指了指:“夫人去后花园了。”

    后花园?这大早上的她去后花园做什么?

    褚晏洗漱了一番便寻了过去。

    到了地方

    却见虞秋秋在亭中作画,雪颈微垂,一手扶着袖子,另一只手提笔在宣纸上或点或揉,时不时还沾沾笔墨,竟是画得认真极了。

    褚晏走近,目光落在她的画上,入目的却是一纸凄凉,她画的……是亭边的这一池枯荷。

    褚晏的心没来由地抽抽了两下,园中有那么多的好风景她不画,偏偏画这残荷作甚?

    他疑惑便也就问了出来。

    虞秋秋停笔抬眸,看向他的眸光,异彩纷呈。

    “你不觉得这很美么?”她问。

    褚晏心跳漏了一拍,这美么?

    他看了看池中枯败的荷叶,又看了看虞秋秋纸上那灰暗更胜一筹的画面,怎么也生不出那欣赏美的心境,反倒隐隐有种暗无天日的感觉,像是被黑云压城前的大风刮过,心里凉飕飕的。

    褚晏移开视线,对她那触目惊心的画技不予置评。

    她向来都喜欢这种诡异的东西。

    这可是曾经沉迷看志怪话本,还异想天开过要开鬼屋的女人,画成这样也不奇怪,没错,一点都不奇怪。

    褚晏如是宽慰着自己,但仔细想想发现居然还有理有据的,没一会儿,竟是就这么把自己给说服了。

    “该用早膳了。”褚晏淡淡提醒道。

    “嗯,马上。”虞秋秋将笔放下,又调整了下镇木的位置将纸压好,而后便起身朝他笑了笑,声音轻快:“走吧,夫君。”

    早膳很简单,一人一碗馄饨并几碟小菜。

    量都不多,若是放往常,褚晏早就吃完了,可今日——

    褚晏放慢了速度,吃到只剩下几个时,状似不经意地道:“廷尉司原来的厨子回乡了,他徒弟做的菜味道差得远,府衙里最近都怨声载道的。”

    “是么?”虞秋秋挑眉,而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说她知道了?

    褚晏微微愣了愣,没错,他没有听错。

    而后他唇角微勾,没几下就将剩下的馄饨给吃完,上值去了。

    一整个上午,褚晏都有点心不在焉,还有点度日如年。

    终于,到了午膳时分。

    他指尖在案桌上不停地轻点着,时不时还要抬头看一看窗外,似是在焦急等待着什么。

    怎么还不来?

    从府里到廷尉司也没多远吧?只隔了两条街而已。

    她该不会是又去寻味斋了吧,那的菜虽然味道确实不错,但得提前预约才行,她这直接去怕是不会接待吧?

    就不能让府里的厨子做些给他送来么?

    褚晏在桌上轻点着的指尖速度加快,发出了“咚咚咚……”的声响。

    正当他等得有些焦灼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霸道的肉香味儿,那味道越来越浓,是在向这里靠近没错,褚晏很是淡定地没有抬头。

    他根本不需要抬头确认,香味这么近了他都没有听到一丝脚步声,这除了虞秋秋还能有谁?

    那女人走路没声这毛病,他都

    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可她就是不改。

    褚晏微微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听到食盒放置到桌面上的声音,才假作发觉地抬头:“我早上就是顺口提了那么一嘴,你——”

    后面的话被褚晏咽了回去。

    看见面前这笑成菊花样的下属,褚晏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偏偏下属还一无所觉,自我感觉良好得很,竖起了大拇指道:“我看大人没去膳堂,就给大人打了一份回来,今天这红烧肉味道绝了,贼下饭!朱大厨这徒弟还真是得了他真传,这手艺杠杠的……”

    下属还在那口若悬河,褚晏却没好气地打断,质问道:“你什么时候走路也没声了?”

    下属愣了愣,他走路没声么?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然后立马恍然大悟:“噢噢噢!”

    他金鸡独立地将脚抬了起来,示意道:“这是我媳妇儿新给我纳的鞋子,我媳妇儿手可巧了,这是千层底的,穿着又软又轻巧又舒服,走路也……”

    褚晏黑沉了脸,再次将其打断:“你这是在跟我炫耀?”

    下属呼吸一滞,顿觉不妙,头摇得像波浪鼓:“没有啊,是您问我我才……”

    “行了,出去。”褚晏就没让他说过一句囫囵话,看着就心烦!

    下属挠了挠脑袋,却仍旧二丈摸不着头脑,廷尉大人这是咋了?

    ……

    直到下值,褚晏都没等来虞秋秋给他送饭。

    合着她的知道了不是他以为的那个知道了,就是字面上的知道了?

    进府时,褚晏没忍住踢了一脚门槛。

    旁边的随从:“???”

    “夫人今天做什么了?”他不甘心地问道。

    她最好是今天真的有什么要紧事。

    闻言,随从却忽然噤若寒蝉。

    褚晏皱眉,直觉不对,立马逼问:“我问你她今天做什么了?”

    “算、算命去了。”随从看了褚晏一眼,立马又埋下了头,支支吾吾。

    “算命?”褚晏疑惑,眉头皱得更紧了,虞秋秋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她算出什么了?”褚晏好奇问道。

    随从抿了抿唇,您不会想知道的,别问了。

    然而,褚晏是主他是仆,主子要问根本就轮不到他拒绝。

    “夫人是给您算的命。”

    其间还换了好几个算命摊子,最后……

    “给我算的?”褚晏唇角飞扬了一瞬,而后又立马压了下来,声音稍微和缓了些许,道:“算命先生说什么了?”

    “算命先生说、说——”随从抿了抿唇,在褚晏的高压注视下,心道了句阿弥陀佛,然后闭眼脱口而出——

    “算命先生说您最近命犯七煞,有可能死于非命!”

    褚晏:“……”

    他深吸了几口气,紧接着就怒喝:“简直一派胡言!”

    这等招摇撞骗的宵小之徒,骗到虞秋秋头上,那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夫人是把那人摊子砸了,还是把人送官了?”褚晏觉得不管是哪种,他都可以去帮她收拾扫尾。

    然而——

    “夫人赏了那算命先生十两银子。”随从小小声道。

    褚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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