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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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在李家村耽搁七八日,后来又在西江城耽搁大半个月,重新踏上征途后,如果可以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往营关去,差不多再过一个月就能到达,但——

    “我们已经在路上耽误太多时间了,这个时候再绕道去南河,只怕过年前都未必能到营关。”晃晃悠悠的马车上,阿叶无奈提醒。

    冯乐真正悠闲地吃着从乡下集市上买来的小食,闻言一脸淡定回答:“营关那地方冬天最是苦寒,晚去一天是一天,最好是能躲过整个冬天。”

    “……营关的冬天,大概到明年四月才结束,”阿叶嘴角抽了抽,“咱们若是躲过整个冬天,只怕人还没到营关,降罚的圣旨就先到了。”

    殿下去封地,等同于官员异地上任,而大乾律例关于到任时间都有严格的限制,像是从京都城到营关,差不多是将近两个月的路程,那么从出发那天开始算起,两个半月内必须抵达营关,他们这回又是被追杀又是治理疫症,属于是特殊情况,可以往后再拖延一个月。

    也就是说,按规矩他们冬月就该到,但如今时间宽限到了腊月,横竖都不能越过年去,否则就得受罚。

    “殿下,您也不想刚到封地,就被皇上来旨骂一顿吧?”阿叶忧心忡忡,“那多丢人呀,您还如何在封地百姓面前立威?”

    “皇帝如今因为西江城的事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管本宫是否迟到,他若真下旨来骂人,反而会被人说是记恨本宫立功,平白落个小气名声这种事他才不会做,至于立威……营关由镇边侯管着,本宫去了也不过是个摆设,立威不立威的有什么重要。”冯乐真拿起一个柿饼咬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这个甜,你也尝尝。”

    说着,她拿起另一块,一向贪吃的阿叶却立刻拨开:“那就算这些都不重要,镇边侯一向视您为眼中的,您就不怕他拿您迟到的事做文章?万一因此为难您怎么办?”

    “本宫就算不迟到,他也会为难……”冯乐真话说到一半,见她眉头都皱了起来,赶紧找补道,“咱们只在南河逗留几l日,时间上还算充裕,不会迟到的。”

    “您就一定要去南河吗?!”阿叶怒问。

    冯乐真还未回答,沈随风已经掀开车帘进来了:“是啊,她一定要去。”

    “为什么?”最近他总是招呼不打一声随时进来,阿叶已经习惯了。

    沈随风似笑非笑:“因为在下答应,要带她去见兄长。”

    阿叶皱眉:“非得现在去见吗?”

    她知道得到南河沈家的支持很重要,但如今沈随风都是殿下的人了,沈家的归顺也将是早晚的事,何必非要现在就去见面。

    “这也是我想问殿下的,非得现在去吗?”沈随风看向冯乐真。

    冯乐真:“是的。”

    “为何?”沈随风浅笑。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人心易变,本宫怎么知道沈先生会不会后悔,与其冒此风险,不如尽早落实。”

    “殿下这般说,未免

    太伤在下的心了。”沈随风作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阿叶:“……”又来了。

    冯乐真挑眉:“与其指责本宫,不如多发几l个誓,表明待本宫之心绝不轻易改变。”

    “殿下相信誓言?”沈随风闲散地靠在车壁上。

    冯乐真:“不信。”

    “那还要我发誓。”

    “听了高兴。”冯乐真回答。

    沈随风顿了一下,对上她的视线后哭笑不得:“殿下可真是……”

    冯乐真眼底也盈满笑意,正要开口说话,一旁的阿叶幽幽开口:“二位主子,一定要当着奴婢的面说这些恶心话吗?”

    每一次,每一次沈随风出现,两人都会你来我往地打机锋,或许他们当事人会觉得很高兴,但身为总是被彻底无视的旁观者,真的很是恼火。

    “识趣一点,就该出去了。”沈随风微笑。

    阿叶被他激得反骨横生:“我凭什么出去。”

    沈随风掏出一瓶药丢给她:“养容丹,每日一粒皮肤细滑容光焕发。”

    正准备把药瓶扔了的阿叶沉默一瞬,默默把瓶子收进怀里:“奴婢祝二位主子恩爱有加百年好合。”

    说罢,便果断出去了。

    马车里比外头要暖和些,阿叶一出马车便冷得抖了抖,还没等坐稳,马车里便飞出来一件大氅,她当即裹紧了。

    “殿下还是关心我的。”她跟垂着眼眸专心驾车的陈尽安说。

    陈尽安眉眼平静,没有接话,反正以他对阿叶的了解,她也未必需要他接话。

    果然,阿叶紧接着就说:“但沈随风也太讨厌了,每次都打扰我跟殿下独处,每次他一来,殿下就满眼都是他,再顾不上我了。”

    陈尽安握紧缰绳,仔细绕过前路上的小坑。

    “不过他也确实有几l分本事,每次都哄得殿下很高兴,难怪殿下喜欢呢。”阿叶感慨。

    陈尽安继续驾车。

    “但他确实来得太勤了,我一天被赶出来八百次,真是够心烦的,你下次别放他上马车不行吗?”

    陈尽安顿了顿,道:“他来,殿下高兴。”

    “哟,你不是哑巴啊?”阿叶扬眉。

    陈尽安:“……”

    马车里,传来冯乐真幽幽的声音:“阿叶,不准欺负尽安。”

    陈尽安眼眸微动。

    “……知道了,殿下您耳朵也太尖了。”阿叶缩了缩脖子,不欺负闷葫芦了。

    马车内,车门关紧后,沈随风又将厚厚的帘子掖好,总算隔绝了内外的声音。

    冯乐真抱着手炉,慵懒地看着沈随风做这一切,直到他重新回到自己对面坐下,才不紧不慢地问:“关这么严实做什么?”

    “不想被人听墙角。”沈随风回答。

    冯乐真勾唇:“他们没有那么无聊。”

    “那可未必。”沈随风摊手。

    冯乐真笑了一声,将自己吃剩的半个

    柿饼给他,沈随风嫌弃接过:“就赏半个?殿下也忒小气了。()”

    “只剩两个了,那个还要给阿叶留着,你若不愿意要就还给本宫。?[()]?『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冯乐真说着,就要去拿回来。

    沈随风立刻侧身躲过,等她收手才淡定咬一口:“真甜,殿下赏的就是好吃。”

    “也不白赏你,”冯乐真斜睨他,“吃过之后,跟本宫好好说说你兄长,本宫要在到达南河之前多做了解。”

    “殿下又不是没见过他,还用我来说?”沈随风问。

    冯乐真扬唇:“见过两次,却没什么交集,只知道他酒量不错。”

    “我兄长的酒量……”沈随风笑了,“的确很好。”

    冯乐真垂眸倒了杯茶,用指尖轻轻推到他面前。

    “我家兄长脾气很好,人也耐心,生意人嘛,见了谁都有三分笑,像是……滚刀肉?”沈随风想了半天,只想到这三个字。

    冯乐真被他的说法逗笑:“沈随年的确八面玲珑,与你不甚相同,若非你与他生得有几l分相似,本宫还不会想到你们是兄弟关系。”

    “殿下不是说,是看了我一身气量和医术,才知道我是沈家人吗?”沈随风凉凉开口。

    冯乐真一不小心说漏嘴,当即淡定喝茶,沈随风被她的反应气笑,倒也没与她计较。

    “我从族谱除名,不必再管沈家生意,自然也不用学着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以多少比他自在些,”沈随风提起兄长,语气里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孺慕之情,“也幸好有我兄长在,我才能顺利离开沈家,自在随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确定不是他为了独占家产,才鼓励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冯乐真突然煞风景。

    沈随风:“……”

    “关心你而已,做什么这副表情?”冯乐真一脸无辜。

    沈随风无言许久,最后叹了声气:“殿下,世上兄弟姐妹相处,并非都像皇室那样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

    “哦。”冯乐真乖巧坐好。

    沈随风本来还有些伤情,被她一问直接什么情绪都没了,只是特意叮嘱:“我兄长那人什么都好,唯有在家人的事上受不得半点冒犯,当然了,殿下是长公主,说什么他都得听着,但你若真有心拉拢,方才那种玩笑最好还是别开了。”

    冯乐真颔首:“可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

    沈随风沉吟片刻,道:“还有一事,我嫂嫂身体不好,三十岁那年才生下我侄女,之后就伤了身子再难生育,兄长与她琴瑟和鸣,早就立下不纳妾的誓言,但这些年仍有不少人试图给他塞女人,兄长虽然明面上没有跟他们撕破脸,但每一个都减少了往来。”

    “懂了,”冯乐真听得认真,“还有别的吗?”

    暖炉温热,连带着马车里都是热腾腾的,沈随风正欲再说什么,一抬眸便看到她被热气蒸得泛红的脸,以及一双过于认真的眼眸。

    “怎么不说话了?”她问。

    沈随风蓦地想起校场那晚,

    ()    阿叶劝她不能为了拉拢沈家就委屈自己的话,静了片刻后缓缓开口:“还有就是,我如今已经不是沈家人了,虽答应带殿下见兄长,却不能左右兄长的选择,所以殿下这次去了,也未必能成事。”

    “事在人为。”冯乐真勾唇。

    “若失败了呢?”沈随风问。

    冯乐真静静与他对视许久,突然笑了:“有沈先生在,又怎么会失败。”

    沈随风一颗心缓缓下沉,但面上却挂着笑意:“看来殿下并未将我的话听进去,我方才已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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