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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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乐真盯着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写的什么,陈尽安大约也意识到气氛过于沉默,停顿许久后主动开口:“殿下怎么到后院来了?”

    “哦……”冯乐真勉强将视线从鬼画符上移开,“闲着无事出来走走,你练字怎么不在房中练?”

    “影响其他人休息。”陈尽安解释。

    冯乐真虽是这长公主府的主子,却对自家下人的寝房分布并不了解:“房中还有其他人?”

    “是。”陈尽安回答。

    冯乐真:“那也不必晚上来练,多伤眼睛。”

    “白天还要干活,只有这个时辰有空。”

    冯乐真失笑:“你如今在这后院,该是人人巴结的对象吧,还有人敢让你干活?”

    陈尽安看她一眼,又匆匆低头。

    “行了,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去找阿叶,她会在前院替你寻间偏房,以后你一个人住,就不必每天晚上跑出来了。”冯乐真说罢不等他回答,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陈尽安目送她的背影直到消失,这才迟疑地看向地上的字。

    ……很难看吗?

    天气越来越热,连阿叶和秦婉都用上了冰鉴,再看冯乐真,房中不仅不用冰,还一直穿着暮春时的丝绸衣裳,连薄衫都不肯换。

    又一日清晨,阿叶服侍完冯乐真洗漱,正要出去时遇到了刚进来的秦婉,于是压低声音道:“殿下还是不肯用冰。”

    秦婉眼眸微动,等阿叶带人离开后才走到梳妆台前:“殿下,庆王妃设了荷花宴广邀京都权贵,也给咱们送了请柬。”

    自从庆王身死、新皇登基,庆王妃便总是病着,与长公主府也不再来往,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办什么荷花宴,还特意送来帖子,摆明是不安好心。

    “您若是不想去,奴婢这就去回绝。”秦婉拿着帖子就要离开。

    “慢着。”冯乐真叫住她。

    秦婉愣了愣,试探地将帖子奉上。

    冯乐真接过帖子:“你去库房挑些金器,去荷花宴时带着。”

    “是。”秦婉没想到她真要去,惊讶之后迅速答应。

    冯乐真随意将帖子丢在梳妆台上,见她还未离开,便生出一分好奇:“还不走?”

    “……殿下,要不请个大夫来瞧瞧吧。”秦婉担忧道。

    冯乐真先是一顿,明白过来后哭笑不得:“本宫真没病,你别听阿叶那丫头胡说。”

    “可是……”

    “放心,本宫有分寸。”冯乐真打断。

    秦婉见她不听劝,面上答应一声,心里却想着去找个名医咨询一番,看殿下为何从以前的贪凉怕热突然变成今天这样的。

    冯乐真不知她心中打算,待人离开后便打开了窗子,任由五月燥热的阳光落在身上,直到身上汗津津的,才勉强忘却冷宫里冻伤膝盖的滋味。

    庆王府送来的帖子还丢在桌上,她站在窗前,视线重新落在帖子繁复的花纹上。

    上一世庆王府也送了帖子来,她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便随意找个理由回绝了,之后才知道庆王妃料定了她不会去,才特意办这场荷花宴,只为将那梁家姑娘引荐给傅知弦。

    荷花宴之后不到一个月,庆王妃突然派人刺杀她,事发后整个庆王府都受了牵连,再之后便是她被幽禁宫中,皇帝为傅知弦和梁家姑娘赐婚。

    虽然不想见庆王妃那个疯婆子,但宴席还是要去的——

    前世没看成的热闹,这一世瞧瞧也挺好,毕竟她也挺好奇,傅知弦和梁家姑娘的婚约,跟这次荷花宴有没有干系。

    荷花宴办在十日后的下午,恰好是六月初,荷花开得正好。

    冯乐真的马车一到庆王府门口,庆王妃便带着一个姑娘迎了上来。

    “没想到殿下今日也会来。”她年仅三十,鬓角却有些白了,周身散发着浅淡的药草味,显然是多年喝药养身。

    冯乐真笑笑,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冷淡:“王妃既派了帖子来,本宫自然不好驳了你的面子。”

    庆王妃揪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还是旁边的姑娘拉了她一下,她才勉强笑道:“那还要多谢殿下赏脸了。”

    冯乐真的视线这才落在小姑娘的脸上。

    模样还算清秀,规矩守礼,温顺乖巧,一看便是养在深闺的女子。

    “梁月儿?”她缓缓开口。

    小姑娘面露惊讶:“殿下知道民女?”

    “梁姑娘贤惠端庄,京都城谁人不知。”冯乐真轻笑。

    小姑娘对上她漂亮的眼眸,脸顿时有些红了。

    冯乐真没有多言,抬眸看向一旁等候的引路婢女,婢女赶紧上前,恭敬地在前头带路。

    天气炎热,为免这些享乐惯的贵族不爽利,庆王府就连院子里都放了冰,被太阳一晒冒出缥缈的白烟,衬得平平无奇的景致也多了一分意境。

    冯乐真的衣裳不算轻薄,凉气仍嗖嗖往身上扑,要不是一进门身边就围了一堆达官显贵,她真想立刻扭头回家,什么热闹都不看了。

    阿叶身为奴婢,在冯乐真与人寒暄时只能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边警惕地注意四周,一边压低声音提醒身边的人:“此刻开始,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若注意到什么异动,便及时向我禀告,半点都不能大意。”

    陈尽安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她。

    “……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不知道我们殿下与庆王府的事?”阿叶无语。

    陈尽安顿了顿,回答:“我只知道先帝初登基那几年一直没有子嗣,便将庆王过继到自己名下,但殿下和当今圣上出生后,便又恢复了他宗室子的身份。”

    也就是说,庆王曾距离皇位一步之遥,但最终还是因为先帝有了亲生的孩子,又与皇位失之交臂。

    “这还用你说,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阿叶见周围人太多,便匆匆解释一句,“总之庆王妃跟殿下不对付,你要万分小心。”

    陈尽安觉得就算不对付,庆王妃也不会蠢到在自己家里害当今长公主,但对上阿叶催促的眼神,只能无声点头。

    “嘀咕什么呢?”冯乐真的声音传来。

    陈尽安立刻看了过去。

    “她又跟你胡说八道呢?”冯乐真眉头微挑,“别听她的。”

    “殿下!”阿叶不满。

    冯乐真扫了她一眼,脚步轻慢地往园子里走,一路上行礼问安的声音此起彼伏,她脸上笑意不变,周身的气势与平日在府中时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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