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指天破誓沈溪山弃修无情道(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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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而鱼皎,他自始至终都只是想给师娘打造完整的躯体,恢复她的双手和双脚,因此走上了害人的道路。

    此三人皆是抽道骨,轮回三世不得入道途,关如萱余生囚禁在仙盟的牢狱之中,鱼皎与钟浔元以及吴智明三人,则处死偿罪。

    而关家也被一并牵连,关如萱的爹原本在审门任职,也受了惩处,连同整个关家都被仙盟抄了个一干二净。

    关氏掌家及其他长老等亲属一概折仙骨,废了毕生修为,带回仙盟继续审问。

    当初是众仙门联合起来与关氏订下约定,仙盟对此事追查到底,牵连颇多,更是重点审问究竟是谁在背后算计沈溪山。

    只是当初给吴智明传消息的人实在太过神秘,那阵法也无处可寻,仙盟不论怎么审问,都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此事也就暂时搁置。

    千家仙门之中,关氏被除名,三代之内不得入道,其他参与其中的仙门则被没收了大量灵石仙药,并挂上了三十年之内不得招收新弟子的术法警字牌。

    宋小河听说之后一阵唏嘘,想着这关家为了不让家族落没,想尽办法害人,没想到最后反而加快了落没的速度,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一连串的处罚降罪,连同先前的寒天宗和钟氏一起,仙盟大动干戈,趁此机会将仙门整治了一番。

    自然就引起了众多仙门强烈的不满,认为仙盟借故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于是不少矛盾在地方仙盟分部频发。

    当然这些火焰也烧不到仙盟总部,宋小河听了消息之后,比较关心鱼皎的师娘,杜雨瑶的双手和双脚。

    因为当日沈溪山说可以恢复,所以鱼皎才认降。

    问这话的时候,沈溪山正抱着她啃,从耳朵到雪嫩的脖子都留下了一串红痕。

    这些日子只能在夜晚见面,且只能相处一会儿,让沈溪山大怨气如死了几百年的老鬼一样疯涨,他不再只满足亲亲宋小河的嘴,连带着脸颊,耳朵,脖子,都要遭他牙齿的挞伐。

    但他下嘴不重,留下的痕迹不会过夜。

    就这,宋小河还不专心。

    他不满地抬头,怨气直冲云霄,“想这些无关紧要的做什么?”

    宋小河的衣襟微微敞开,锁骨上都有一圈轻微的牙印,面容通红,像是大片的红霞落在上面

    ()    ,眼眸也湿漉漉的,俨然一副坠入情潮的模样。

    脑子里想的全都是不相干之人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

    她看着沈溪山皱眉的模样,有些犯怂,怕被他按着啃好久,于是去捏他的手指,说:“我就是好奇嘛,你就告诉我吧。”

    沈溪山瞥她一眼,“鱼皎死了,双手双脚自然就能结在她身上。”

    “啊?”宋小河吃惊地瞪大眼,“但那是男子的手脚啊。”

    “医仙阁有位老医师,能塑骨换相,他先前欠我个人情,我便要他将鱼皎的手脚敲碎了重塑,接在他师娘身上正合适。”

    沈溪山将她抱起来,岔腿坐在自己的腿上,面对面的距离让两人更近不少,宋小河扭着身隐隐有躲的想法,沈溪山却抱得很紧。

    宋小河低着头往下看,就能将沈溪山的眉眼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脸实在是生得精致,从骨到皮,无一不是美的。

    但一双眉毛却相当有少年的英气,就半点不显得他面容阴柔,反而俊俏得惹眼。

    尤其是生在双眉之间的那一颗血红的朱砂痣,将沈溪山衬得如天神一般,半点不染凡尘。

    只是他眼眸里都是欲,于是就从云端落了下来,披上了暧昧的光彩。

    那股欲扯不断理不清,也一并将宋小河给纠缠住。

    她用指腹轻轻点了点他眉间的红痣,顺着英气的眉毛往下,落在漂亮的眼睛上。

    沈溪山不动,乖乖任她抚摸,喉咙滚了又滚,眸色暗沉。

    “宋小河。”他低声唤道。

    沈溪山身上最能表达情绪的地方,是眼睛。到了嘴上反而没有那么多话,不会像宋小河那样,十分坦荡地在别人面前轻易承认她的喜欢。

    是以,他每一声宋小河,其实就是在说喜欢。

    宋小河弯眸笑了,低头在他唇边落一个吻。

    烛光明亮,在地上映了少年少女拥在一起的影子,铺了一地旖旎春色。

    偶尔闲下来,在房中独处的时候,沈溪山也有短暂地反省过。

    这无情道确实是让他修得稀巴烂。

    不过这反省持续的时间非常短,短到他很快就忘记了这个念头。

    难得偷了半日闲,沈溪山拎着糖,准备去找宋小河。

    路上却碰巧遇见孟观行,他见孟观行还没看见自己,马上掉转脚步往回走,却还是没逃过。

    孟观行喊着他追了上来,叹道:“年轻人腿脚就是麻利,走得这么快。”

    沈溪山微笑着看他,“我有事在身,脚步难免快了些,孟师兄莫怪。”

    “过个几日就要走了,你手头上的事还没忙完啊?”孟观行惊讶道。

    “走?”沈溪山问:“去何处?”

    孟观行满脸疑惑,“你不知晓此事?小河师妹要去南延,亲自将她师父和师伯的魂魄送去转世,盟主指派我同行,难道没安排让你也去吗?”

    沈溪山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连一个勉强的

    笑都没有。

    因为他的的确确,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何时的事?”他问。

    “十几日前了。”孟观行说。

    宋小河十几日前就已经打算前往南延,却压根没有向他提起。

    那就说明,她根本就没想过要他同行。

    宋小河要撇下他,自己走了。

    沈溪山光是想到这,肺都要气炸,径直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半个月里,他每晚都会与宋小河见面,与她亲昵许久才分别。

    却没想到她早就计划着离开。

    沈溪山气得呼吸都不顺,独自在房中坐了许久,待所有情绪落下之后,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宋小河嘴里的喜欢,有几分真?

    又或者说,这份喜欢,在她的心里吗?

    沈溪山心里头长出荆棘,爬满了整个心腔,几乎要被这些莫须有的念头刺得鲜血淋漓,但他又想着,或许宋小河会跟他说,只是现在还没出发,所以没说罢了。

    他想,我可以再等等。

    四月眨眼便过,进入了五月。

    宋小河的生辰到了。

    她早就打定主意,要在仙盟过完生辰再启程,送师父去转世。

    把这当做师父陪伴她过的最后一个生辰。

    宋小河的生辰是五月初四,端阳节的前一日。

    虽然梁檀总是带着宋小河过苦日子,还放任她在泥巴里打滚,自己坐在旁边笑,但每回到了生辰,宋小河就会被他整理得干干净净,穿上新衣裳,然后他再去山下买一桌好菜回来。

    先前还有人说,你家小孩儿的生辰跟端阳节就差一天,何不并在一起过算了,作何分开?

    梁檀道:“并在一起小孩儿不乐意。”

    其实宋小河并未表达过不乐意,是梁檀不愿意将她的生辰跟端阳节并在一起。

    他喝多了,摸着宋小河小小的脑袋,说:“本来没爹娘就够可怜了,生辰还不给过,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可怜的小孩儿?”

    梁檀也是自幼没爹娘,但他没有这么可怜,他有一个总是事事处理得妥帖周到的兄长。

    今年生辰,宋小河得自己下山去买了。

    她起了个大早,换上一身墨色的衣裙,四条小辫落在肩头,腰间挂着双鱼神玉,配着一把木剑,是很普通的装束。

    但她眉眼生得好,杏眼盈盈,鼻头小巧,唇色粉嫩,貌美之中带着未脱的稚气,澄澈干净。

    她带上从苏暮临那里拿来的银两,推门而出。

    迎面便是夏日的晨风,凉爽无比。

    樱花树摇曳,落了满地的花瓣,朝阳初升,遍地都是璀璨的金光。

    沈溪山就坐在院中,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往院门外扔,濯雪就撒开四条短腿奔出去,将那东西叼回来送到沈溪山的手边。

    苏暮临隔得远远的,坐在院子的角落。

    宋小河推门的动静被两人同时听到,转头看

    来。

    “你怎么来了?”宋小河满眼惊讶。

    沈溪山站起身,宋小河才发现他今日也穿了常服,赤红的衣袍落在身上,衬得唇红齿白,颇有几分世家小少爷的贵气。

    他道:“今日你生辰。”

    宋小河更为震惊,“你记得?”

    沈溪山脸色一沉,“我难不成有个猪脑子?”

    “哎呀,做什么自己嘛?”宋小河笑眯眯地走过去,说:“我想起来了,先前在酆都鬼蜮里,我确实说过我的生辰在何时。”

    沈溪山的神色马上缓和,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长盒子,递到宋小河的面前,“你的生辰礼。”

    宋小河大喜过望,开心得合不拢嘴,这还是她头一回收到除却师父以外的人送的生辰礼。

    况且还是沈溪山送的。

    她扭捏了一下,“这多破费呀。”

    然后立马接下了长盒,走到院中的桌前。

    这盒子通体漆黑,描着金边,上下两头都有圆圆的,好似铜板大小的徽文。

    她猜测这是沈氏的族徽。

    盒子上有个玉扣,宋小河打开之后掀开了盖子,一柄细长的剑就出现在视线之中。

    剑柄是墨玉打造的,剑身泛着明亮的光芒,像是经过成千上万次的锤炼,才有了如此光滑工整的剑面,和锋利无比的剑刃。

    宋小河瞪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握住剑柄,将这把剑整个拿起来。

    入手并不沉,比寻常的剑要短上几寸,与她腰间的木剑差不多的长度。

    墨玉光滑,捏在手中有一种温凉,剑身泛着盈盈光芒,玉柄下方雕刻着三个字——宋小河。

    这是一把专门为她打造的剑。

    “你身上的木剑脆弱,在很多时候的战斗都不能用,力量一旦过强就会折断,你需要一柄真正能用来战斗的剑。”沈溪山说:“这把剑适合你。”

    宋小河来来回回地抚摸着剑身,眼中的喜欢溢于言表,甚至不舍得大力挥舞,像对待珍宝一样。

    “任何武器入手都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你在山上闲来无事,多用它练练剑法。”沈溪山又道。

    宋小河低头看了剑许久,说:“我要给它取个名字。”

    沈溪山道:“你说。”

    “昼明。”宋小河的指尖从剑上滑过,抬头看沈溪山,满心的欢喜,“就叫昼明!”

    沈溪山的剑叫朝声,她的剑叫昼明。

    是昭昭天日,新生和希望,是光明。

    沈溪山赞道:“倒是会取名字。”

    宋小河笑着将灵力注入剑中,只见剑身嗡嗡震颤,随后化作红光,在她手中消失。

    苏暮临在边上看了许久,也磨磨蹭蹭地凑上来,将他的礼物奉上,“小河大人,祝你生辰吉乐。”

    是一个碧绿的圆珠,在日光下泛着油润的光。

    “这是什么?翡翠?”宋小河接下看了又看,觉得不像是翡翠。

    “是狼神之眼。”苏暮临道:“你在夜间不是看不清楚嘛,将这个戴在身上,就能夜视清晰,不过只有一只眼,因为另一只眼睛在阿姐身上。”

    宋小河诧异道:“这是你们族里很珍贵的宝贝吧?”

    苏暮临说:“以前是我族至宝,但是后来家族落没,这些玩意儿也什么用了。”

    沈溪山故意找茬,“没什么用的东西,就送给她?”

    苏暮临眼睛一瞪,“不是!虽说没什么用,但也是我族至宝,我想把最珍贵的东西送给小河大人!”

    宋小河原本不想收,觉着这个东西太过贵重,但苏暮临看起来一副她若是不收就要哭得晕厥过去的样子,她犹豫片刻,还是收下了。

    她许诺,“日后我送你个更厉害的宝贝。”

    苏暮临乐得手舞足蹈,开心得不行。

    沈溪山看着她,问:“你要出去做什么?”

    “下山买东西。”宋小河随口答了,将狼神的眼睛收入玉镯中,抬头冲着他笑:“跟我一起吗?”

    虽是一句简单的邀请,但还是让沈溪山嘴角攀上了笑,他回:“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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