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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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泱单手掌着方向盘,侧过身拉开手套箱,摸了半响,摸出半盒瘪瘪的烟盒,他没什么烟瘾,只有在很烦躁的时候来一根。

    他从烟盒里拿出打火机,衔出一根叼在嘴里,打火机“吧嗒”一声响。

    车镜里简裴杉睁开眼,轻摇了摇头。

    洛泱无可奈何地笑了下,阖着眼,神情有点平日少见的温柔,没点着的烟又塞回烟盒里。

    算了,继续徐徐图之。

    商业街区的停车场过了上班的时间,清静无人,洛泱打开后座车门,伸出手臂。

    简裴杉扶着他的手下车,盯着他的口袋,“我的手机。”

    洛泱掏出来开机,端在手里举起来,冷淡地问:“你什么时候把我扶正?”

    简裴杉双手揣在口袋,沉默以对。

    洛泱就知道他喜欢霍序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还不足以令简裴杉分手,继续冷冷地问:“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简裴杉静静地看着他。

    洛泱哧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那什么时候改备注?”

    “今天就改。”简裴杉伸出一只手。

    洛泱把手机还给他,“现在就改,我看着你改。”

    简裴杉把备注改成“霍序商”,递给他看,“行了嘛?”

    洛泱看一眼,散漫的语气问:“下次什么时候召见我?”

    简裴杉无奈地说:“我冷静几l天好吗?”

    洛泱展开双臂,眼神认真的看着他,“再给我抱一下。”

    简裴杉走上前去紧紧抱住他。

    回到画廊,简裴杉躺到办公室沙发补觉,昨天晚上很累很辛苦,一觉睡到中午,醒来开着车直奔紫藤市最大的一家定制家居的设计公司。

    他拿着霍序商的卡,定了一套最高档的婚庆家具和装饰,再到手工艺品市场,精心细致挑了一些典雅的软装。

    傍晚简裴杉回到家,管家老叔正在庭院里修剪树枝,瞧见他身上衣服愣一下,什么都没问。

    以霍序商身份地位,还有难以捉摸的脾气,不会真有人夜不归宿绿了他,还敢穿着野男人的衣服回来吧?

    肯定是误会。

    简裴杉从制冰机里捞袋冰块,裹上毛巾,一边敷在嘴唇上消肿,一边走进浴室脱光衣服。

    他打开花洒,让水一直流着,站在镜子前左右照一番,仔仔细细检查身上的痕迹。

    左侧大腿深处有个乌青的指印,后腰有块不显眼淤痕,被顶在床头撞出来的,这两处伤穿着衣服都看不见。

    最明显的他这

    张桃粉剔透的脸,很滋润,不太像平时干干净净,还有脖子上衣服遮不住的吻痕。

    过了会,冰敷的嘴唇消肿,看不出来被热吻过的痕迹,简裴杉从柜子里翻出崭新的粉底,薄薄敷了一层粉。

    至于脖子上的吻痕,他不能在家穿高领,以霍序商的敏捷,一定会猜到他在遮掩什么,能把他从头扒到脚检查。

    浴室的花洒哗哗地淌着水,简裴杉洗完澡,穿回洛泱的衣服,很温暖舒服,能缓解身体上的不适,给他一些安全感。

    万都公司。

    顶层会议室宽敞明亮,投影墙上画面流动,穿着职业装的精英展示精心制作的PPT。

    角落咖啡机里咖啡沸腾,咕咚咕咚冒着响声,香醇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

    霍序商靠在首位的椅子里,指间衔着一支银制的钢笔,来回地摇晃,时不时瞥一眼桌上手机。

    讲解PPT的男员工长得不错,清秀挂的,郑助理按照霍序商口味挑的,男员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频频吞咽口水,会议室要是没人,能扑上去坐霍序商怀里。

    霍序商旁边坐着一个正当红的演员,郁白,几l个月前在一场晚会遇到,霍序商多看了他几l眼,跟在他身后的郑助理递给他一张名片。

    郁白打过去,郑助理要求他踹了老东家,跳槽到万都公司,开出的条件丰厚,其余的什么都没说,但谁都知道隐形的附加条约是什么。

    毕竟霍序商美名在外,人帅活好出手阔绰,唯一的缺点是薄情寡义,再漂亮的都只睡一次,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但比起他的优点,这个缺点不值一提。

    霍序商拿起桌上手机,眼神示意讲解的员工继续说,瞥了眼微信,没看到新信息。

    他心不在焉地划过通话记录,忽然大腿一沉,一支白皙纤美的手搭在他大腿上,慢悠悠地越来越往上走。

    郁白长得鲜亮标致,笑得很动人,“霍总最近一定很忙吧?都不记得我是谁了,好绝情哦!”

    霍序商摁住他的手腕,眉梢挑起,“记得,你挺红的。”

    郁白痴迷地盯着挺鼻薄唇,“那你理都不理我。”

    霍序商另只手羞辱性拍拍他的脸蛋,“我不喜欢骚的。”

    顿一下,他压低声音凑近郁白耳边说:“你身上的骚味从进房间我都能闻到,真当我霍序商是凯子?”

    “哦?你喜欢纯的?”郁白笑眯眯。

    霍序商推开他的手,抽张纸嫌弃擦拭摸过脸的手指。

    纯的,只有简裴杉长得纯。

    也只有简裴杉是真的纯。

    他心不在焉地忙完工作,傍晚回到家。

    庭院里停着一辆卡车,几l个装卸工正在往下卸货,一箱一箱的包装严实。

    管家老叔挨个拆箱检查,霍序商路过扫一眼,一堆乱七八糟的家具,花环、气球、崭新的台灯、相册一类的杂物,看着像是要布置一间结婚用的新房。

    霍序商蹙眉问:“谁买的

    ?”

    老叔瞥了一眼别墅,“简先生今天买的,还有一车在路上呢。”

    霍序商眉头舒展,“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叔筹措一下说:“下午回来的,回来就一直躲洗手间三个小时,刚才出来进厨房了。”

    霍序商望向亮着灯的厨房,“他看起来怎么样?”

    老叔如实地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霍序商淡定地点头,装的,昨晚他态度恶劣,简裴杉心里不知道多难过。

    厨房里,简裴杉正在低头切菜,身上的黑T恤宽大,挽起的袖子露出一截清晰秀气的腕骨,松散的头发随着低头的动作掩住半张清瘦的脸。

    不知道从哪儿L淘来的裤子松垮垮,整套大了一号的衣服把他罩在里面晃里晃荡,显得玲珑纤细,有点可怜见的味道。

    霍序商从背后双手搂住他的腰,下巴搁在肩膀,看那双漂亮的手有条不紊地切菜,“昨晚去哪儿L了?”

    案板上的胡萝卜切的根根分明,简裴杉的声音有点哑,“玩去了。”

    “在哪儿L玩?”

    “酒吧。”

    “好玩到夜不归宿?”

    霍序商漫不经心地问。

    简裴杉手里切菜的刀刃停住,“烤麸吃不吃?”

    霍序商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抬起扭过来,逗弄狗一般把玩他的下颚,“昨晚在哪睡的?”

    “你不经常夜不归宿么?”简裴杉哧笑,“你还在意这个啊?”

    霍序商悠哉地捏住他的脸,晃了晃,“所以你夜不归宿是为了报复我?”

    简裴杉咬了下唇,不说话。

    霍序商松开他的脸,轻轻地拍拍,“手机关机也是为了气我?”

    简裴杉回过头,不紧不慢处理案板上的蔬菜。

    霍序商贴在他耳边,“你平时不是这样。”

    他们两在一起这三年,霍序商夜不归宿是常态,每次回来简裴杉都做了一桌子菜在等他,一句抱怨的话都不会说,问都不问他去哪儿L了。

    “昨天不是平时。”简裴杉手肘向后碰一下他贴紧的腹部,示意他松开怀抱。

    霍序商手臂搂得更紧,严丝合缝地顶着他,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夹在厨台之间动惮不得,简裴杉手臂挣动,身形不稳地摇摇晃晃,低声呵斥:“放手!我还要切菜!”

    身后强硬的力道突然不动了。

    简裴杉撇过头,霍序商幽深晦暗的目光盯着他的侧颈,厨房明亮灯光下,修长干净的侧颈印着一口浅红色的淤痕。

    吻痕。

    霍序商轻柔抚摸那块淤痕细腻温滑的皮肤,鼻子里溢出一声笑,抬眼淡然地问:“这个也是为了气我?”

    简裴杉拽一下衣领,“不是。”

    “那是什么?”

    霍序商脸色绷紧,头一回没了优雅从容的风度,冷笑着吐出一个字:“脱。”

    简裴杉拢住衣领,上抬的眼浓黑剔透,干净纯

    粹,眨都不眨眼,带着点倔。

    霍序商很了解他,盯着他看几l秒,忽然顿悟了。

    以简裴杉这模样,进酒吧仿佛羊入狼群,少不了前来搭讪的,但简裴杉的心里只有他,压根不会搭理其他男人,礼貌识趣的搭讪者会自己走开,恼羞成怒不开眼地要占简裴杉的便宜。

    昨天晚上,简裴杉给他打过一通电话,非常的想要见他,求着他来见面,听上去很委屈。

    他那会一门心思只有洛泱,和洛泱抱进房间里那个人,冷淡拒绝简裴杉的求救。

    难怪简裴杉刚才不愿意谈昨晚发生的事,回来一直待在浴室洗澡,简裴杉在他之前没谈过恋爱,交际圈子简单,由里到外都很“干净”,遇到下流胚被亲一下脖子,真够简裴杉恶心好几l年的。

    霍序商轻端起他的下巴,“他只亲了你的脖子,有没有碰其他地方?”

    简裴杉沉静地看着他,眨了眨眼。

    霍序商摸了摸他潮湿的脸颊,“碰过你的脸么?”

    “嘴唇呢?”

    “舌头呢?”

    “有没有撕你衬衫扣子?”

    “隔着衬衫摸过你的腰么?”

    “解没解你的裤子?”

    “没有?那他摸过你屁股没?”

    “大腿呢?”

    “脚踝呢?”

    简裴杉一直安静地眨眼,霍序商暴戾的杀人情绪随着他眨眼的次数逐渐平稳安定,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他深呼吸一口气,气得腮帮子发疼。

    简裴杉的性格单纯,听不得那些血腥的事情,他故作若无其事笑了下,“你先做菜,我出去打个电话。”

    霍序商走出厨房,给郑助理打一通电话,好好查一查简裴杉和谁一起喝酒的,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弄出来的。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都要气炸了,清清白白养了三年,嘴都没亲过,让人啃了脖子。

    这笔账得好好算算。

    *

    这周末是紫藤市商圈泰斗的七十岁寿宴,地点定在一座豪华酒店,邀请了各行各业的名流前来赴宴。

    霍序商早就打算趁这个机会,带着简裴杉公开亮相,从金屋藏娇晋级到正儿L八经的情侣关系。

    简裴杉无名无分跟了这三年,除了那间画廊,他什么都没给过,现在洛泱回来了,再过个一年半载,他和洛泱感情稳定,就到了和简裴杉分手的时间,给简裴杉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是应该的。

    寿宴的会场布置华丽,厚重的红毯从台阶一路铺到宽敞奢靡的宴会厅,金碧辉煌拱门下一座巨大的香槟塔壮观耀眼。

    一张张圆桌上摆着银器和水晶餐具,插着鲜花,烛台照耀下光影斑驳,富贵迷人眼。

    陈山来的很早,和娱乐圈里的朋友喝一圈酒,才听到人讨论说洛泱竟然来了。

    离得很远,他瞧见几l个名媛公子和洛泱搭讪,来来往往的人都要多看一眼这位洛家的公子。

    不全然是因为洛家神秘

    富豪身份,洛泱很显眼,都是西装衬衫,他全身上下一点配饰都没有,唯有窄挺鼻梁驾着无框眼镜,衬衫扣子系得松散,领口敞开两颗,有种游刃有余地自信。

    宴会厅很多人没见过他,只知道他和霍序商那点事,今天一见面完全理解霍序商为什么会喜欢他十年。

    他眉眼长得过分得精致,唯有寒着脸,才能令人注意到轮廓的锋锐英气,觉察到他并不好惹的气息。

    赵公子端着红酒,笑眯眯地说:“听说洛少过生日那晚,抱了个美人回来,真的假的啊?”

    桃/色八卦具有天然传播力度,洛泱平日里那种高不可攀的形象,生日宴会抱着一个人回家,还是当着暗恋他多年霍序商的面,非常适合当作八卦流传。

    洛泱坐在座椅,后背抵着靠椅,屈指弹了一下酒杯,“真的。”

    赵公子的好奇心很强,“是哪个小明星吗?能让洛少看上的,一定很漂亮吧?”

    洛泱突然冷下脸,直勾勾盯着入口方向,赵公子回过头,霍序商搂着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走进来。

    俩个人非常般配,霍序商举手投足优雅从容,很有魅力,单手环着简裴杉的腰,一一介绍给迎上来打招呼的朋友。

    简裴杉跟着他的介绍点头致意。

    众人有意无意地看向洛泱,见到他冷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霍序商和简裴杉,一个个窃窃私议。

    霍序商见到洛泱,稍怔一下,凑到简裴杉耳边说:“那边坐着的,是我的一个故友。”

    简裴杉淡定“嗯”一声。

    认识。

    “他有点喜欢我。”霍序商说完,抬手整理他鬓角卷卷的头发,“我带你去和他打个招呼。”

    简裴杉温顺地点点头,像个称职的金丝雀。

    霍序商气定神闲地揽着简裴杉走过去,“杉杉,这是洛泱,我的朋友。”

    简裴杉笑一下,眼睛很亮,“你好,洛泱。”

    洛泱坐着不动,上下打量他们俩人,朝他伸出手,“你好,简裴杉。”

    简裴杉握住他的手,洛泱蓦然用力向前扯了一把,把他从霍序商的怀里拽出来,“不好意思,劲没收住。”

    “没事。”简裴杉稳住身形,整理着衣领。

    看在众人眼里,这场面不就是传闻中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霍序商笑一下,风轻云淡地说:“洛泱,你不要为难他。”

    听着像是丈夫维护自己的妻子,不被外面的狐狸精欺负。

    洛泱目光扫着简裴杉,淡声问:“简裴杉,我为难你了么?”

    简裴杉对上他的视线,“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

    洛泱视线扫过他的高领毛衣,仰靠着椅子,微微哂笑。

    霍序商手掌抚在简裴杉的后背,“这位是简裴杉,我的伴侣。”

    洛泱挑起眉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暂时还没有。”霍序商不太愿意谈这个话题,瞧着他的脸,关切问:“你的嘴唇怎么了?”

    洛泱摸一下嘴唇破损的伤痕,“野猫咬得,好几l天了,喝水都疼。”

    “擦点药,看着挺严重的。”

    霍序商猜到是那晚和他过夜的人咬得,确实挺野得。

    洛泱指腹意犹未尽般擦着嘴唇上的伤痕,“给我擦药的人不在,自己擦没意思。”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霍序商,洛泱这暗示多明显,霍序商可真有本事,竟然能让洛泱为了他争风吃醋,还装可怜暗示他更进一步接触。

    霍序商望向简裴杉恬静的脸,搂着肩膀的手臂下滑环住柔韧的腰身,“洛泱,嘴唇伤成这样,别喝酒了,我先带杉杉多认识几l个朋友。”

    洛泱冷冷盯着霍序商揽着简裴杉的手臂,目视他们走远。

    简裴杉走出去没多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侧过身掏出来一看。

    【LY】:你想办法甩了他,到楼上酒店2108的房间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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