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中插(2/2)
公演结束到顺位发布，中间隔了四天时间。
考虑到他们中间将近一半选手，会在顺位发布时告别舞台。
投票截止前，工作人员摸不准谁走谁留，因此没有提前发布舞台任务，这几天拍摄以整活为主。
人气圈选手趁此机会，疯狂接外务。
比如拍摄商务广告、开直播，Top选手还有媒体专访，等等等等。
没有外务的卑微小糊糊，只能呆在基地拍摄宿舍日常，还有《SS》相关的衍生综艺，绞尽脑汁增加曝光度。
默默把自己归入‘没有外务’阵营的池曜希，明明正片没有几个镜头，却总是录着录着就突然消失。他神出鬼没潜入录制楼的图书馆，继续头悬梁锥刺股。
公演结束第二天，池曜希被安排和《泱泱》组其它几位，一起玩无聊到爆炸的艹团魂游戏。
丝毫没有‘团魂’这种玩意儿的池曜希，飞快搞完自己的部分。
正打算表演一个大隐身术，悄无声息逃离现场。
结果刚溜走两步，就被旁边staff叫住。
“池曜希，等等。”staff姐姐通知他，“广告部那边喊你过去拍中插。”
池曜希：“中插？”
正在玩游戏的林祺，听见他充满疑惑的语气，就知道自家崽久违的触及了选秀盲区。
“希崽，‘中插’指得是综艺节目中间插入的广告。有些金主霸霸提供资金赞助以后，会要求用口播、产
品展示、或者小剧场的形式，突出产品。”林祺怕他听不明白，举例说，“前几天咱们排练的时候，小付中途被叫走一次，就是去拍中插了。”
组内唯一拥有中插经验的付秋野点点头，“嗯嗯，广告组的staff姐姐带我去摄影棚。然后按照他们的指示做动作，念广告词。我第一次拍特别紧张，拍了大半天才弄完。”
敖暄听说池曜希可以拍中插，羡慕得眼睛都直了。
“恭喜你啊，曜哥！只有粉丝多、排名高的选手，才有资格拍中插。”
“哦。”池曜希大概弄清楚‘中插’的概念，反问，“对我有什么好处？”
“呃……”众人语塞。
《SS》节目组十分抠门，抓练习生拍摄中插广告，从来不给钱。
即使赛前已经接到商业代言的秦玦和于岚，来到这里，也只有被白嫖的份。
鹿辰渊：“可以增加你的镜头量？”
就算狗比节目再怎么防爆池曜希，也不敢剪掉他为金主霸霸拍摄的中插。
池曜希神色冷淡，“还有呢？”
几位队友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想不出来拍摄中插还能有什么好处。
池曜希从他们的表情里，得出结论，转而对staff说，“麻烦转告广告部，我不拍。”
说完，池曜希转身要走。
staff慌了，急忙用尽浑身解数把人留下来。
然而，就算他们和广告部同事磨破嘴皮子，依然无法左右池曜希的决定。
广告部死活想不通。
其他练习生接到‘拍中插’的通知，一个个屁颠屁颠上赶着冲过来。
就连被疯狂白嫖的半壁江山，也没有说过半个‘不’字。
混娱乐圈的都知道，当艺人，最赚钱的肯定是商务。
虽然拍摄综艺中插，拿不到通告费，至少能在金主霸霸那里留个好印象。
或许出道之后，金主会赏个合作的机会呢？
舍得赞助娱乐综艺的金主，先不论产品质量，至少都是出手阔绰舍得花钱的富贵品牌。
池曜希究竟哪来的底气，连赞助商的面子都不给？
迫于池曜希迟迟不肯松口，闹到最后，竟然逼得《SS》高层亲自出面。
——高层本来不打算管这档子破事。
虽然这是高层第一次正面接触池曜希，但是在此之前，他已经因为这位选手，血压爆表好几次。
假如让他直面池曜希，小气抠搜的高层，难保不会一开口讨要几扇玻璃门的钱！
“领导，冷静、冷静！”广告部员工真情实感奉劝，“当务之急不是那几扇破门，假如池曜希不配合咱们拍中插，您猜猜违约金要赔多少？”
高层很是不屑，垮着脸问，“他不肯拍，你们找于岚，找秦玦啊！他俩身价可比池曜希高多了！”
广告部：“领导，咱们节目总共12个商务合作，其中7个品牌指名道姓要池曜
希，包括一个冠名商和两个大赞助商。签约的时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品牌方有权指定练习生为其宣传。这要是违约了，咱们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高层怒目瞪眼，“这些合作方怎么回事？节目里那么多人，为啥偏偏指定池曜希？”
广告部：“其实吧，上次路演热搜的时候，就有金主霸霸中意池曜希了。您当时问也不问，擅自决定换人。品牌方那边有意见，这次把话说死了，必须池曜希拍。”
“……”高层哪能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竟然是自己造得孽。
最最最棘手的是：高层跟身边几位心腹一合议，发现他拿池曜希一点办法都没有。
《SS》跟练习生签订的合约分为两种，俗称阴阳合同。
皇族和人气圈练习生拿到A合约，明确规定拍摄广告的条件、在节目期间以及出道后各种福利保障。各项条款密密麻麻、事无巨细。
针对普通练习生的B版合约，相对而言敷衍许多。主要用于出事后撇清关系，以及肆意打压练习生。
练习生参加《SS》，没有任何酬劳。
节目组没办法从雇佣关系层面做文章，强行要求池曜希拍广告。
至于其它针对练习生的手段——
剪镜头、压评级、穿小鞋、强制退赛。
笑死，除了‘强制退赛’以外，池曜希挨个经历了一遍。
初舞台整整两期，单人镜头帧数：0。
主题曲达到A班标准的情况下，被分配到B班。
公演不提供道具、服装不合适……
坏事做尽的高层，越想越心虚。
痛定思痛，他连忙让工作人员，把池曜希带到自己办公室，亲手为他倒了一杯热水，又做作的点缀两片待客用茶叶。
池曜希端端坐在他对面，背脊挺直，丝毫没有碰那杯茶水的意思。
“领导。”池曜希参考周围人对高层的称呼，开口直接切入主题，“我不拍中插。如果节目组因此要求我退赛，可以。”
池曜希谈判经验尤其丰富，稍稍审时度势，便能看出他们请自己来的用意。
寥寥两句话，抢先占据主导位置。
高层原本还准备摆摆架子，关键时刻用‘退赛’威胁池曜希。
结果一听这话，瞬间滑跪，和颜悦色询问池曜希为什么不肯拍，难道对节目组有什么不满意吗？
池曜希挑了下眉，用眼神表示：你确定让我回答。
“咳。”高层追忆过去对他的态度，尴尬地咳嗽两声，冠冕堂皇地扯场面话，“小池啊……”
池曜希：？
叫谁小池？
给你脸了。
高层感受到一股子凉意，悻悻改口，“池曜希啊，你也知道咱们节目正片时长有限，我们也有苦衷啊……”
“哦，”池曜希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应该知道吗？”
“……”高层第一次遇到如此‘会聊
天’的练习生，其余卖惨的话，硬生生烂在肚子里。
旁边几个被叫来当捧哏的工作人员，实在没忍住，背过高层偷偷笑出声。
“领导。()”
池曜希十分讨厌浪费时间的无效沟通。
尤其是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淡淡撩了高层一眼，语气冷冷清清，不容置喙，“有话直说。?()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SS》录制多年，高层早就飘了。
自以为执掌练习生生杀大权，从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会儿直接面对池曜希，竟然被他气场震住，心里毛毛的。
“那我就直说了。”高层弯下腰，赔着小心跟他商量，“现在有七个品牌方指名要求你拍中插，你至少接4……不，3个！否则咱们节目没办法向金主霸霸交差。”
池曜希没有回答‘可’或者‘不可’，而是纠正他的说法，“不是咱们节目，是你们节目。”
简单一句话，利害关系分得明明白白。
高层意识到：今天碰上硬茬了。
他胡乱抽两张纸巾，想到巨额违约金，擦擦额角的冷汗。
双手端起刚倒的茶水，送到池曜希面前。
“您先喝口茶，这可是上好的茶叶。我平时接待金主用的，一万二一斤。”
池曜希垂眸，瞥了眼他浸泡在茶水中的大拇指，敷衍地勾了下唇。
［希式嫌弃.jpg］
“我不喝茶。假如让我退赛，或者……”池曜希刻意停顿两秒，慢条斯理地说，“节目做不下去了，烦请提前通知。”
话音未落，高层被‘节目做不下去’几个字，吓得冷汗越来越多。
心里那道坚不可摧的防线，终于被池曜希攻破。
“池曜希，咱们有事好商量。你有要求尽管提，节目组这边也不是不能考虑。”高层做出妥协。
池曜希见多了滑头，哪能听不出他话语中的试探？压根不肯露出底牌，四平八稳回应，“我没什么要求。”
高层彻底急了，底线一退再退。
甚至在不清楚对方条件的情况下，哐哐哐一通答应。
就差跪在地上，求他提出几个条件，让节目组弥补之前的疏失。
周围工作人员憋着笑，努力降低存在感。
他们原本以为，这次谈判会像之前那样。高层先卖惨让练习生心软，然后再疯狂画饼，装作答应对方的条件。
结果利用之后，就翻脸不认人。
谁能想到，从池曜希走进办公室那一刻，高层浑身心眼子对他一点用都没有。
反而自己又是冒冷汗，又是滑跪，颜面尽失。
工作人员幸灾乐祸地想：糟糕，这么好的机会，居然忘记录像了！
“行吧。”
直到高层赌咒发誓，愿意在法律约束下，给出合约形式的承诺，池曜希这才勉为其难松了口。
但，只松了一半。
() 他竖起两根手指()，“你答应我三件事?()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拍两个中插。”
高层面露难色，“可是，冠名商和两大重要的赞助……别走别走！两个就两个！”
高层咬咬牙，先稳住池曜希。
他身上八百个心眼子，到了这个地步，哪能看不出池曜希的手段？
假如池曜希一下子答应，拍完广告后要赖账、要拖延，还不是节目组一句话的事？
他故意只答应三分之二。
高层为了满足所有的金主霸霸，只能先完成池曜希的条件，才有继续洽谈的资格。
高层不禁怀疑：池曜希真的只有19岁吗？
想当年他驰骋综艺界，跟一众老谋深算的资本家谈生意，也不至于这么喘不过气。
高层惨兮兮问，“先提出你的条件吧。”
池曜希开口前，高层想当然以为：他肯定想多要一点镜头。
大不了给他镜头呗！
然后做票淘汰！
池曜希推开面前的水杯，好整以暇提出上次向道具组申请、却被一口回拒的要求。
“第一，我要借用两个古董花瓶，唐宋时期的。”
高层：……
古董花瓶这茬还没过去吗？
“然后呢？”高层赔着小心问。
“第二，我还要名家的字帖画卷，王羲之、吴道子最佳。”
高层：？？？
您列出这两位，随便一副，足够我从侏罗纪破产到世界末日。
“第三个条件呢？”高层颤着声问。
“一柄剑，战国时期的帝王剑。”
高层：……拿来杀了我是吗？
高层捂住抽痛地胸口，发出灵魂质问，“池曜希，你要这些东西，准备做什么？”
池曜希轻描淡写的，给出一个高层这辈子都无法理解的答案：
“最近在看《国宝鉴赏》，梦到了。”
池曜希暗想：人果然不能睡太饱，否则总会梦到心驰神往，却遥不可及的白月光。
他读完厚重的历史，画下辽阔的疆土。现在又开始倾慕悠久的文化宝藏，想要亲眼一睹风采。
高层：……
把录制楼的图书馆给我砸了！搞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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