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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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听到玫瑟塔在楼上扯着嗓子呼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自己。

    刚才因为急怒和崩溃而扭曲的脸已经风平浪静,裤脚也扯好了,衣着整整齐齐。除了眼前的发丝稍微有点濡湿的痕迹以外,他保持着和平常一样的安定。

    思绪一团乱码,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几近崩溃的时刻,他的表情反而更加的平静。

    他走上楼梯,来到玫瑟塔的房门前。

    玫瑟塔气势汹汹的堵在门前,她尖锐又高的声音像是烧开了的水壶,辛德瑞拉完全没有在听她说话。

    但是他也不敢往后看。

    他知道在玫瑟塔身后的少女正在看他,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被她的目光过略过的地方刺刺麻麻,每一寸肌肤都在发出警报。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反应能够这么强烈。

    眼睛,喉结,手腕,小腿……

    他的手指几乎全都掐进掌心中,死死克制着自己颤抖的冲动,保持着平静的表象,一眼都不往她的方向看。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他在强撑。

    站子啊玫瑟塔身后的少女表现的很正常,她甚至一声都没有吭,但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却成为了炸弹的引火线,他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

    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他不该这么反常,完全没有道理。

    她不认识他吗?

    两种思绪交替拉扯着他,辛德瑞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就只强撑着微笑,维持着平时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在遇见这样意外的状况时,他第一反应是伪装,是强撑着装作无事发生。

    他被玫瑟塔臭骂一顿,又下楼去了。

    父亲的马车停留在大门前,门上有一株十分惊人的榛树,辛德瑞拉知道这应该就是父亲带给他的树枝了。

    但父亲只会折一枝小树枝,这棵榛树是怎么来的,就很清晰了。

    辛德瑞拉轻轻抱起榛树,不断抚摸笔直的榛树的灰色树皮。

    树皮粗砺,摸起来凹凹凸凸,辛德瑞拉将脸颊贴在树干上,感受枝干馥郁又钝涩的原木气息,好一会后,他才把榛树搬到房子里去。

    厨房是放不下这么大一棵榛树的。

    辛德瑞拉将鞋子脱下,赤脚抱着榛树走进后花园的雪地里,上午下过大雪,此刻已经积了半只手掌那么深,冰凉刺骨的凉气渗透进皮肤,变成尖锐的痛感。

    过了一会,这痛感就渐渐麻木,冻僵后的感觉就只剩下痒痛。

    刚才,她的目光,在他的脚上停留了许久。

    辛德瑞拉行走在雪地里,盯着冻到失去知觉的脚直看。

    她在看什么呢?

    这双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她多看两眼吗?哪里特殊,哪里值得多看?她为什么要多看?

    辛德瑞拉充满嫉妒的盯着自己陷入雪中的双脚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他不能在后花园耽误太长时间,他还要做晚饭。

    他把榛树放在庭院正中央,就回到了厨房里,厨房内潮湿阴冷,光线昏暗,他原本就麻木的疼痛着的双脚更加痛了,辛德瑞拉浑不在意,平静如游魂的走到灶台前。

    在晚饭开始前,他知道了那个少女到底是谁。

    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是“凛凛”,是继母娘家的亲戚,是个有钱的年轻贵族小姐,她家里的人都已经死完了,从此就要借住到这个家里了。

    她掌握着大量的财富,继母对她

    很是笼络、

    想必她在二楼的房间也应该是很豪华,他不被允许前往二楼,除了玫瑟塔使唤他搬东西,他都不被允许前往二楼。

    辛德瑞拉一边切菜,一边思考。

    他稍稍在心中计算一番,就知道,这位凛凛小姐,一定是住在靠花园的方向的,走廊最内侧的那间房间。

    就是他站在后花园里,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的那一间,那个房间有一面非常漂亮的宽大窗户,每天,阳光落在那扇窗户上时,反射的光线都很刺眼。

    那是一扇能够看到后花园的窗户。

    辛德瑞拉有条不紊的制作晚餐,他很擅长,并且习惯做这个,这个家庭采用的是分餐制,每次做完饭,他都需要把这些料理分成几分。

    辛德瑞拉耐心的分餐。

    玫瑟塔的,和往常一样加点蛋壳和醋,梅塞尔丝的……辛德瑞拉想到刚才从厨房内窥视到梅塞尔丝正在楼梯转角,凛凛的目光很显然的停留在了梅塞尔丝的身上,好几秒,好几秒……

    他往梅塞尔丝的晚饭里面加了点石子。

    至于继母。

    辛德瑞拉打开了橱柜的抽屉,抽屉中间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个小瓶子,上面都没有贴标签,当然不能贴,如果被别人看到就麻烦了。

    他取出了最中间的装巴豆的瓶子,好久没用了,可能过期了,不过也无所谓,过期不过期,最后的效果方向都是一致的。

    谁叫继母把这个少女接到这个家里来的呢。

    辛德瑞拉想着想着,就又将小瓶子倾斜了些。

    如果不是她要把这个少女接到这个家里来,他就不会见到这个少女,就不会这么失控了,所以都怪继母,继母是万恶之源,她不该把这孩子带到他的面前来。

    还剩下最后一份。

    辛德瑞拉将目光转到灶台上留下的餐盘上,那是他最后才单独做的。

    这份晚餐单独用没有花纹的白瓷餐具装着,与其他有华丽花纹的餐具都不同。

    辛德瑞拉的目光久久停在这份晚餐上。

    他重又拉开刚关上的抽屉,取出巴豆瓶子旁边一个久久不用的玻璃瓶。

    那是一瓶砒.霜,原本是他留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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