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1 章 落定(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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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越客二字,对后世而言太过典型,当初取这个名字,一为纪念这段不寻常的经历,二来初来乍到的秦放鹤多少心存戏谑……

    但无论如何,他从没想过公开。

    迄今为止,知道川越客真实身份的人不过一掌之数。

    其中孔老爷子和书肆的孙先生早已亡故,所谓的秘密也随他们的离去而尘归尘、土归土,自不必担忧。

    剩下的秦山、孔姿清,都不会对外宣扬。

    至于秦山的父母、兄弟,只知秦放鹤写过话本,但具体写的什么,用何笔名,均未曾过问。

    其余的白云村村民们,更只隐约听说秦放鹤因会读书识字而在镇上谋了一点体面文书营生……

    时隔二十余载,这个几乎已被秦放鹤本人遗忘的笔名陡然从尘封的记忆中翻出……还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短暂的感慨过后,秦放鹤终于真情实意地对那位未来的弟子苗子起了点别样兴趣,在给儿子的信中写道:“可邀友人归家……”

    他要亲自会会那小子。

    升任首辅后,秦放鹤提出的第一个提议就是修路。

    大规模修路。

    “凡连通省府州县及主干道,皆要以砖石铺路,力求平整,两侧皆设排水管。一则往来军情民政通达,二则利于百姓,不至雨雪阻塞,又可抑制疫病滋生……”

    历来各地致富也好,各国信息战也罢,核心就是“快”。

    在这个没有电子通讯的时代,道路是否平整,交通是否便捷,很大程度决定了一个国家和地区的发展上限。

    铁路毕竟只能作为主干,更细致的枝干,仍需“公路”补足。

    修了路,清理掉各种尖锐垃圾,就能顺势推广附着橡胶轮胎的独轮、双轮车,快捷轻便,不必再忍受颠簸之苦。

    一环扣一环,他已筹谋许久。

    常言道,新官上任二把火,昔日董春上任分权、打蒙古,胡靖上任集权、打交趾,现在秦放鹤只是提出想修路,众官员甚至觉得:“就这?”

    您真的不打算再打哪儿吗?

    有官员赞成,就有官员反对,理由是耗费太过:

    “秦阁老所言固然有理,然不乏重复冗余之嫌,若论军情政务,各地自有官道、驿站,日夜轮换不息;若论民情,一则百姓安土重迁,轻易不会远去,二则如今的路也非不能走,何必劳师动众?

    算上交趾新分二省,如今我朝合计二十四省,其下府州县镇无数,若依秦阁老之想,大兴工事,何止万万里?所需砖石土木自然要户部拨款,此为其一;再者又需人工,历来各地工事多交由地方厢军和农户徭役支撑,如此,是否负担过重?”

    现在的交通凑合凑合也不是不能用,这么费钱的事儿?不用了吧?

    之前就是您一力主张修铁路、造大船,如今又要修甚么公路,就非要在这上头死磕?

    对外打仗还能发财呢,这修路……纯花钱呐!

    有异议,就代表了相当一部分人的心声,况且这话说得有理有据,秦放鹤也不因被公然驳斥而羞恼,当即掏出事先写好的奏本呈上。

    天元帝先行看过,又传与太子看了,再命内侍宣读。

    众人之所以反对,归根结底,其实就是花钱!

    如果动不到国库的银子,谁管你怎么折腾呢?

    于是秦放鹤就给众人算了一笔账:

    如今的路虽然能走,但极度依赖天气,每年遇到雨雪天气便会阻断交通,不乏车马沦陷,也需要人力清理、推动,劳心劳力,并不实惠。

    且没有减震,颠簸严重,使得纯木制马车消耗很大,隔段时间就要更换车轴、检查车轮等。

    尤其运输大宗粮草等物资时,更是自出发之日起便叫人提心吊胆,稍有变化便会拖延进度。

    修路所需砖石固然要钱,但可以分年分批修,平均到一日一地,不就跟白捡一样吗?

    用这点微不足道的投入与旧路的人力、车马消耗、日期拖延等对比,简直不要太划算!

    好耳熟的说辞!

    天元帝不禁失笑,本能看向下方,似欲与人分享,谁知视线滑落的瞬间便是一怔,话到嘴边却又停住。

    啊,都不在了啊。

    当日秦放鹤做蒸汽机车,朕率户部尚书董春、兵部尚书胡靖、工部尚书杜宇威亲往验收,论及耗费巨大时,他便是这样说的。

    可如今呢?

    那几位爱卿,却在何处?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再者,此举也大益于民生、治安。”此时秦放鹤正详细列举各地历年失踪、死亡案件人数,并未留意到天元帝的神色变化,“本地案件暂且不论,诸多异地命案、劫案之中,七成以上案发地都在荒野城郊,为何?皆因民道狭窄,偏僻难行,杂草丛生,许多地方牲口都无法通过,只能步行……快则当日往返,慢则十天半月,天灾人祸兽患,隐患丛生!”

    出门一个时辰和一天的安全性真的差太多了。

    当初他在白云村时,若非距离镇上近,赶车一日可往返,大人们也不可能允许他和秦山二人出行。

    在后面到了异地求学时,饶是有秦海、秦猛随行护送,他们也曾遇到劫道的……

    若当时就有橡胶轮胎驰骋在平坦大道上,遥远的县城都可一日往返,自然就没那么多危险了。

    听秦放鹤说到这里,许多曾在地方任职的官员和刑部、都察院成员深以为然。

    这年月,出门就有风险,风霜雨雪错过宿头冻死的、失足摔死、迷路病死的,荒野无人偏僻难行处被人埋伏害死的,哪年没有?

    莫说平头百姓,就连在外游学的秀才、举人,因私事走不得官道,不也偶有殒命吗?着实令人痛惜。

    时至今日,各地衙门和刑部还有无数无头公案堆积如山呢!

    至于民生、疫病,更不用说。

    读书人为什么多不爱去地方任职?油水少

    、难出政绩是其一,但还有另一项众所周知,却难以启齿的原因:

    交通不便,近乎与世隔绝,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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