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chapter3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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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到孟弗渊跟前刹停,孟祁然一把摘下头盔,搁在油箱盖上,两臂往把手上一撑,笑问:“哥你怎么在这儿?”

    孟弗渊抬腕看手表,神情堪称毫无波澜,“跟清雾约了九点来她这儿拿点东西。”

    “什么东西?”

    “送朋友的瓷器。”

    后方,陈清雾摘了头盔下车,亦平声应道:“已经包装好了。”

    孟祁然目光在孟弗渊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没再说什么。

    陈清雾往门口走去,身后跟着帮她拿着礼物的孟祁然,以及恍似真要来她这里拿瓷器的孟弗渊。

    进了门,陈清雾让他们随便坐,自己先去烧水。

    兄弟两人,面对面坐着。

    孟弗渊打量孟祁然,“刚刚出去骑车了?”

    “嗯。带雾雾去兜

    风。”

    孟弗渊平淡地点了点头(),好似对他们的活动全然不感兴趣。

    水烧开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陈清雾一手拿着两只杯子,一手端着水壶走了过来。

    杯子是一式一样的白色马克杯,斟到半满,各放到他们跟前。

    孟祁然端起杯子,却见兄长目光正落在茶几上的一只杯子上。

    那可能是陈清雾昨晚喝过的,茶包都还没取出来。

    那杯子是黑色,磨砂质地,常规的形状,杯壁不甚均匀,此外没什么特殊之处。

    陈清雾也看见了,似有些不好意思,笑说:“昨晚回来之后给网店上架新品,忙到两点才睡,杯子忘记洗了。”

    她很自然地将其端了起来,摘出茶包扔进垃圾桶里,而后拿到了水槽那边去清洗。

    孟祁然望了过去。

    水声哗啦,陈清雾垂着眼,表情分外平淡。

    待陈清雾洗完杯子,孟弗渊出声,“清雾,包好的东西在哪儿?”

    陈清雾便朝着工作台走去,片刻,从下方拿了一只小皮箱过来。

    孟弗渊接过,很轻,箱子明显是空的,他却佯作提得谨慎,只说:“谢谢。那我先走了。”

    陈清雾点了点头。

    孟祁然望着兄长走出了大门,片刻后,车子从门口经过,声息渐远。

    这时候,孟祁然手机响起。

    还在派对现场的朋友打来的电话,问他人去哪儿了。

    孟祁然:“你们玩。我有事,一会儿再过来。”

    朋友笑说:“有人准备跟你告白呢,你倒好,寿星放所有人鸽子。”

    孟祁然语气两分不耐,“谁要告白,我有喜欢的人他们不知道?”

    “我啊……”

    “滚滚滚。”

    那边笑骂一句,将电话挂断了。

    孟祁然往对面看了一眼,陈清雾坐在沙发上,神情有几分游离。

    明明知道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坐在这里也只是徒然沉默,却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离开。

    从前他觉得她这里太安静了,现在却有些害怕回到自己喧闹的世界里,因为那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陈清雾。

    陈清雾也不催他,只将笔记本电脑拿过来,说道:“我可能要忙一会儿工作。”

    敲了一会儿键盘,陈清雾忍不住转身打了个喷嚏。

    “是不是着凉了?”孟祁然忙问。

    “没事儿。”陈清雾转身,将沙发靠背上挂着的披肩取下披上。

    孟祁然站起身,伸臂,将她笔记本电脑后盖轻轻一推,“你去冲个热水澡,早点休息,别感冒了。”

    陈清雾动作稍顿,“好吧。那你先回去吧,我洗完澡就去卧室待着了。”

    孟祁然点点头。

    道别之后,孟祁然离开工作室,替陈清雾关上了门。

    骑上摩托车,经过门口时,他忍不住转头去多看了一眼。

    在山上那一刻的

    ()    隐痛,好似还在心口蔓延。

    陈清雾确实担心着凉,大门上锁之后就去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保暖的居家服。

    将电脑和所有礼物抱去卧室,在床上坐了下来,正准备给孟弗渊发消息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孟弗渊:“我方便回来一趟吗?”

    “嗯……祁然刚走。”

    “我看到了。”

    陈清雾微怔。

    等待孟弗渊折返的时间里,陈清雾将礼物拆了。

    祁琳送了一条项链,廖书曼非常朴实地送了金条。

    孟祁然送的,是她最近恰好准备入手的一条羊绒围巾。

    她将那围巾拍下来发给赵樱扉,问道:是不是孟祁然找你问的。

    赵樱扉:对啊。

    陈清雾:……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吗赵小姐。

    赵樱扉:嘻嘻。

    最后,才去拆孟弗渊送的礼物。

    他送的那盒子里面,只有一张手写的字条:

    陈清雾小姐的生日礼物,请于10月27日当天,当面找我本人提取。

    ——孟弗渊

    陈清雾不由地笑出声来。

    也只有孟弗渊,能够领会她不愿意再与孟祁然捆绑,却又碍于情分而难以强硬拒绝的为难。

    没一会儿,外面响起敲门声。

    陈清雾赶紧跑过去将门打开。

    孟弗渊手里拎着那只空的手提箱,进门后放在了茶几上。

    “已经准备睡觉了?”孟弗渊打量她。

    “刚洗过澡,头有点疼……”陈清雾说话时鼻子一痒,立即转过头捂嘴打了个喷嚏。

    孟弗渊瞥她,“吹风着凉了。”

    “……可能是的。”

    “下回还可以趁着感冒的时候上山看雪。”

    “……喂。”陈清雾笑出声。

    “你去床上躺着吧。”

    工作室处在郊区,空间又很是空旷,好几面的玻璃墙,保温非常一般。前几日刚刚降温,孟弗渊只觉得这室内比别处要冷得多。

    陈清雾犹豫。

    孟弗渊上前一步,径直伸手背来探了探她的额头。

    陈清雾眨了眨眼,敛下目光。

    他手背微热,袖间笼着一阵清冽的香气。

    孟弗渊说:“还好,没发烧。你去休息,我准备走了。”

    陈清雾站着不动。

    “快去。”孟弗渊语气不容拒绝,“我帮你锁门。”

    那架势,好似一定要看她进了卧室方可放心。

    陈清雾只好说:“那我先倒杯热水。”

    孟弗渊按开烧水壶的盖子,手掌探了探那冒出来的热气,已经不大热了,就说:“烧开了我帮你端过去。”

    陈清雾便拿上手机,转身往卧室去了。

    她在床上躺靠下来,片刻,听见拐角那堵墙外,传来孟弗渊的声音:“我方便进来吗?”

    “

    嗯,进来吧。”

    孟弗渊手里端着那只陈清雾先前刚刚洗净的,他亲手做的黑色陶杯,拐弯,踏入墙后的空间。

    说是卧室,不过是半开放式空间。

    角落处隔了一个房间,猜想那里大抵是浴室和洗手间。

    床头朝北,挨着墙壁,床边铺了一张深色短绒地毯,右手一面落地窗,窗帘拉满,左手放着开放式的衣架,挂着应季的衣服。

    床品是燕麦咖色,温暖的色调,只是看上去分外单薄。

    孟弗渊将水杯放在床边柜子上,忍不住俯身,伸手摸了摸,“太薄了。”

    陈清雾一下笑出声。

    孟弗渊看她,“笑什么。”

    她憋笑摇头,肩膀直颤。

    孟弗渊又问一遍。

    她只好说:“……早上我妈说过差不多的话。”

    “哦。”

    陈清雾偏头看他,笑说:“生气啦?”

    “不跟生病的小朋友一般见识。”

    孟弗渊将那杯子拿起来,递到她手中。

    所幸当时捏得厚,盛了开水也不烫手。

    “最近都在用这个杯子?”孟弗渊问。

    “不可以哦?”

    “可以得很。”孟弗渊轻笑。

    陈清雾捧着水杯,轻吹水面,问他:“你先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没收到你微信,我去祁然那儿看了看,你们都不在,我想可能是来你这儿了。”

    见他仍旧站着,陈清雾拍了拍身侧,叫他在床沿上坐下没关系。

    孟弗渊犹豫一瞬,坐了下来,与陈清雾隔了半臂的距离。

    陈清雾垂眸,那温热水汽拂上面颊,迟疑片刻,她说:“我有个问题。”

    “嗯?”

    “……你会有负罪感吗?”

    “你觉得呢。”孟弗渊侧头,看着她,那听似平和的声音,到底不无情绪,“祁然是我弟弟。”

    陈清雾低下头,一时情绪复杂。

    孟弗渊注视她许久,“抬头看着我,清雾。”

    陈清雾恍如条件反射一般抬头。

    孟弗渊稍稍侧身,注视她的目光分外认真,“你上回好奇我为什么喜欢你,非要说,你可以理解为我对二十岁的你一见钟情。”

    这大抵是陈清雾听过的最奇怪的告白。

    他们认识那么多年,他却说,一见钟情。

    孟弗渊继续说道:“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什么时候真正确定心意。”

    陈清雾呼吸一轻,本能想要眨眼,因为孟弗渊目光极深,含着隐隐的热度,隔了镜片亦无可阻挡。

    “你大三上学期那年圣诞节,跟祁然出去看电影,深夜才回来。你直接跟祁然去了他的房间,一晚上没有出来……”

    “你以为……”

    “对,我以为……”

    “那天我确实是睡在他房间里,但他刚拿到新的游戏卡带,打了通宵的游戏。”

    陈清雾之所以记得这样清楚,是因为她原本也以为,她会和孟祁然发生什么。她有意等了很久,一次一次同他搭话,而或许眼前人,终究不如游戏剧情更有趣,所以那些试探统统无效。最后她放弃了,困得直接睡去。

    孟弗渊望着她的眼睛,声音都沉哑了两分,“……此后很多年,我都是那天晚上的心情。”

    克制不住的浮想联翩,嫉妒与自厌各据上风。

    “清雾,你说,我有没有负罪感。”

    轻轻“咚”的一声,是陈清雾将水杯放在了茶几上,下一瞬,她倾身过来,挟着微小的气流和风,一把将他抱住。

    孟弗渊条件反射地闭眼。

    脑中空白了一霎,片刻,才确信,那挨过来的体温和气息,确定无疑地属于陈清雾。

    他手掌张开,像是失去指令的机械机器人“弗兰克斯坦”,这样顿了好久,才似彻底反应过来,手掌小心翼翼地挨上她的肩膀,停顿一瞬,用力往自己怀中一合。

    按得极紧,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骨头里一样。

    分明只是出于安慰的一个拥抱,却也叫他有夙愿得偿,死而无憾之感。

    他低下头,下巴抵住了她的肩膀,呼吸萦绕于她耳后,比沸腾的水汽更要滚烫。

    声音低沉,像是亘古绵长的隐忍之后,一句沉重的叹息:“……清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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