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出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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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

    “这么说,我还得为父亲像秀才公赔礼才是。”少年微微彷徨。

    刘秀才嘴上说着‘不必不必’,腰杆儿却挺得笔直。

    谁知道少年听见他说不必,当真连鞠躬都没有,倒是感谢他了一句:“好好,秀才公当真大气。”

    刘松之喉咙哽了一下,微笑道:“还好还好。”

    老少三人又寒暄了一会儿,顾媻懒得在这里待太久,便说家中还需他回去收拾行囊,便要离开,离开前,李老爷亲自送他,还让小厮拿了二十两银子给他们全家当作盘缠上路。

    顾媻目前还不怎么清楚这个朝代一两银子的购买能力,只大约揣摩很多,一时间当真生出些感激。

    俗话说的好,能赞助启动资金的贵人才是真正值得尊敬的。

    李老爷是真的大善人吧。

    好人可千万别成了红楼里面家财散尽的香莲她爹,最后弄个家破人亡啊。

    顾媻心里正想着,却不成想李老爷又让人抬来了几大箱子的书籍说:“此乃这些年我女陆陆续续收来的,都是你父亲当初去当铺死当的书,我大致翻过,上面有不少你祖父和先祖的题字笔迹,都是好东西,你若以后还想继续念书,多看看也是好的,我就代替小女送还给你们,去了扬州,若是站稳了那自然是好,实在不行,就回乡来,家乡无论如何也能给口饭吃。”

    顾媻愣愣看着李老爷,深深鞠躬下去,心口滚烫着,随后说:“多谢李老爷,只是有些话,小侄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顾媻想说好人难当,不管什么世道,都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遗骸。想劝李老爷最好悠着点儿,别当真被那位刘秀才给笼络得最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就刘松之那样的人品,很难保证他不能做出什么。

    可直接提醒未免会落入背

    后说人坏话的小人一列,顾媻便又换了一句,说:“我们离开的事情,李老爷如何与大小姐说呢?”

    李老爷果然犯了难,苦笑道:“哎,只能如实相告。”

    “老爷不如这样,我这里也有一首诗,是父亲写给我母亲的,假若可以,李老爷不如念给大小姐听听,不知可否?”

    李老爷摸了摸胡子,点点头,说:“你且先道来。”

    顾媻思索了一会儿,脑海里当真是没有这首诗在这个朝代的痕迹,便大胆征用:“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李老爷愣神片刻,眸色大亮,默默复读一边,不住地赞叹道:“当真是你父亲所作?”

    顾媻面不改色地点头:“只需念给大小姐听,兴许大小姐就不会多想什么了。”要打消一个人的念想,就要快准狠,让对方知道人家心里坚定不移,不可能见异思迁,就是得狠狠的秀恩爱。

    李老爷依旧不敢置信,顾媻趁机埋下种子:“我家素来有些诗缘,祖父作诗信手拈来,父亲虽只上过几天学,但私下也爱做些诗,不过他向来不爱张扬,所以只是关起门来写给母亲看。”

    “我父亲这样的人,哪怕是醉酒,怕是也不会醉得很厉害,他更是从不说假话的……”

    “哎,谁知道刘秀才居然说被父亲污蔑过,哎……小侄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就那样一首诗,不过尔尔,污蔑他的功夫不如自己多写几首,我就在想……哎,算了算了,不说也罢,反正我们家明日便离开这里了,只是担心李老爷您,假若那刘秀才公人品……哎……小侄不好说,不说了不说了,免得人家要道我是小人。”

    “小侄只愿李老爷长命百岁,富贵一生,待我们家好过些,年年定要走动回来,子子孙孙都要感谢李老爷的恩情。”少年说着说着,竟是双目泛着泪花。

    李老爷听得动容,虚虚抹了抹眼睛,让鞠躬下去的少年起来,又塞了个一袋银子,才让少年离开。

    等顾媻领着还在门房偏厅等待的老爹走出李家大门的时候,他们从孤身两人,变成了两人、两袋盘缠外加两口大箱子。

    李家老爷还让下人帮忙抬回去,顾叶一脸困惑,瞅了儿子好几眼,想问,又顾及还有外人,便没吭声。

    顾媻倒是花钱打赏行云流水,他估摸着几文钱入不了李府下人的眼,便在李老爷后来给的钱袋子里寻了几个碎银子给下人,帮他们把东西搬到家里后,还让对方去寻个驴车他们买了,最后还让人去找了个大夫跟他们一起去往家中。

    一切都分配得太快了,等顾叶想起来自己才是一家之主,要分配这些盘缠,得教育长子不要乱花钱时,人都到家了,大夫已经给幼子看完病,驴车上都布置好棉被和两口箱子,只待出发。

    此时天蒙蒙亮,顾媻却精神奕奕,把盘缠全部给了母亲后,自己留了小钱袋子当作保底,抱着一副汤药下去就好了不少的豆芽菜弟弟准备上路。

    不上路不行,晚一天恐怕就要遇到寒流,

    到时候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日。连二叔家都是托附近的邻人去说一下。

    待全家上了驴车,顾媻也不需要父亲问,便一五一十把李府内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

    说到自己编了个诗说是父亲写的时,顾叶老脸一红,随后却是大喜,连忙问这是不是顾媻写的。

    顾媻靠在大箱子边儿上,仰头看天边粉红的晨光,呼吸古代毫无污染的湿润冷空气,少年竟是感到无比的放松,他懒洋洋回父亲说:“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现在是父亲您写的,以后都得这么说,不然你想让李老爷觉得咱们家不是诗书大家?”

    顾叶凝眉不语,片刻后却又叹息着笑道:“媻哥儿没想到还是个有天赋的。到了扬州……”一定要求去谢家私塾念书。

    话未说完,顾媻打断道:“到了扬州后想想如何才能进去见到姑奶奶吧。”

    进不去人家的大门,任你是谁的亲戚都不管饭,还想念人家的私塾?

    顾媻不喜欢父亲总说读书的事情,原主就是读死的,有多大本事干多大的事儿,因材施教才好,逼着人家念书,咋不自己去念?

    不过好在顾媻一句话就让全家的讨论方向从念书转到了姑奶奶身上。

    顾媻也借机听了不少八卦,丰富他和原主贫瘠的社会知识、人脉关系图。

    不过他好像忘了点儿什么,哦,是出李府的时候,忘记把一文钱给茶水铺子的老板了。

    也不知道他出来的时候,那位神秘的周公子是不是还在那儿喝茶。

    不过只想了一下,少年便双手枕在脑后休息,万事不管。

    待出了县城大门,官路上平坦不已,道路更加开阔,视野所及,竟是漫山遍野的小花,它们从石头缝里挣扎着生出来,点缀荒凉、灰尘扑扑的小县。

    这是现代看不到的风景,顾导游几乎都能为这一幕编出一个催人泪下的名人事迹来,并不知晓百年后为他立传的史书学者们也是从这里开始,书写他、斡旋在多位王孙贵族之间的波澜壮阔权倾朝野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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