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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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栏杆边的阴暗角落里,谭鹤屿喝的酒有些多了,有些懒倦的伏在横栏上。

    一边和商时序笑着说:“又来一个,我数了数,这是第7个。”

    这里是光线所不能完全企及的地方,只有一楼的昏黄光线照到商时序身上,落下半边阴影,看不清人的表情。

    尽管是在这样暧昧横生的环境下,对方的衬衫依旧扣在了最上面。

    分明是随意的倚在沙发里,却带着一股克制的斯文。

    听到谭鹤屿说的话,商时序目光落到楼下。

    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坐在吧台前叶珏秋,从他进来起,他们就看着不少人上去搭讪却又铩羽而归,这是第7个。

    说完,谭鹤屿就拿着手机左右照了照自己:“你说我去有没有希望?我应该长得还挺帅的。”

    商时序看了眼像花蝴蝶一样的好友,喝了口酒后淡然开口:

    “他是叶珏秋。”

    听到这个名字,谭鹤屿拨弄头发的手停了下来,这个名字他可不陌生。

    “商礼那小子的联姻对象?”

    “嗯。”商时序垂下目光,看起来愈发的冷淡。

    “都这么大了?!”谭鹤屿总觉得好像没什么实感,还是满脑子对方的幼崽模样。

    说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往沙发里一窝,整个人笑出了声。

    “记得小时候,我们还问过这小孩是不是你的童养媳,每次一起玩你都抱着他,喜欢撒娇又特别黏你。”说到这里,谭鹤屿又转头朝楼下看了一眼,“现在倒是和传闻中一样,冷冰冰的。”

    “要不是叶姨去世的早,他估计得在你的怀里长大。”

    商时序的嗓音有些低:“有些事不适合现在说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感觉有些烦躁,伸手拨开领口,让自己的呼吸更加顺畅些。

    谭鹤屿喝了一口酒,笑着耸了一下肩。

    时间确实是最残酷的刽子手,过了这么多年早就物是人非,何况对方还和商时序的堂弟有着婚约。

    “行,不说以前了,那你现在是他的大伯哥吧——”谭鹤屿拖着声音调侃道,“不去帮忙吗?”

    商时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高大的男人站在叶珏秋一旁,似乎喝得有些多了,正纠缠着人不放。

    谭鹤屿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没有什么表情的商时序。

    几秒后,对方就站了起来。

    谭鹤屿低头笑了,然后起身和他一起朝楼下走去。

    这家酒吧坐落于繁华的街道,装潢精致,家具造型优雅品质不凡。

    一进来,叶珏秋就知道这里面对的消费群众也不一般。

    在这样的地方不说人品怎么样,但起码大多数人能披个人皮装成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叶珏秋还真没料到这里会有人会这样不体面。

    酒精的作用让他的行动迟缓了很多,他后知后觉的察觉到,男人抓住了他的胳膊。

    “别碰我。”叶珏秋皱眉甩开对方的手。

    男人将桌面上盛着粉红酒液的杯子推向他:“给个面子,喝了这杯酒就当交个朋友。”

    叶珏秋冷笑一声:“我不给面子又如何?”说完他看向不远处的调酒师,“麻烦叫下保安,有人闹事。”

    越是这种高消费的地方,管控越严格,员工也更会掂量面前客人是否得罪得起。

    这话似乎是惹恼了面前的男人:“花都拿了还立什么贞节牌坊,装什么装?”

    叶珏秋的脑袋微垂着,对方的声音就像是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嗡”,隐隐约约还听到几句脏话。

    啊,是无能男人在酒精催化下放大的低劣行为。

    他有些不耐烦的皱了下眉。

    这破花……

    他莫名想到了调酒帅之前说的话——随便把花给出去。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身边来了新的客人,对方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叶珏秋一手揉了揉有些晕的脑袋,另一手拿起花转身递到身旁“客人”的面前。

    “您好,花送给您。”

    叶珏秋有些疲倦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人,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今早对方赠了一杯热饮给他。

    商时序垂眸看着面前的小醉鬼。

    如果叶珏秋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严词反驳,他没醉!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他又有些迷糊的想,应当还是有些喝多了的,否则在清醒状态下他不会做出这对他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出格的行为。

    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似乎也没有拒绝他。

    叶珏秋微垂着头,看着对方胸前的衬衫口袋,眼前已经产生了重影。

    他伸手将花往人的“口袋”里放。

    感受到面前的人将花探入了自己的领口,商时序罕见的有些错愕,一时竟没来得及阻止他的动作。

    他能感受到微凉的花柄尾端划过自己的胸膛皮肤。

    很轻,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商时序神色不明的看着人低垂的脑袋,似有所感,青年懒懒的掀起眼皮看向他。

    漆黑明亮的眸子没有聚焦,泛红的眼尾微微上扬,是明艳的浓颜系长相,就算不含任何情绪也带着天然的钩子。

    偏偏视线又很快冷淡吝啬的从眼尾收回。

    商时序伸手,下意识的准备捏住对方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

    可最后人轻飘飘的手一松,收了回去。

    鲜红的玫瑰快速下坠,最后花朵卡在了领口,摩擦过商时序冷白的侧脸。

    他抓了个空,指尖只来得及划过对方的手腕内侧,感受到片刻的温热。

    “抱歉,打扰了。”叶珏秋喝了酒的嗓音有些拖长,“只是一朵花,没别的意思,您可以随意处置。”

    看似漫长,实则也就十几秒的事。

    然后叶珏秋转身看了眼不知为何已经噤声的纠缠者:

    “花没了,可以离我远点了吗?”

    他不再管对方的反应,拿过台面上的手机,准备离开这里。

    身边还有人在说话,语气恭敬:“抱歉商先生,今晚打扰到了您,请问还有可以为您服务?”

    很多时候,问题根本不需要商时序亲自去解决。

    他的地位就决定着有不少人或讨好或怕得罪,而先一步替他处理好。

    叶珏秋对“商”这个姓氏有些敏感,闻言再次看了面前的人一眼,他只觉得愈发的眼熟。

    男人眸子漆黑情绪不明,伸手从敞开的领口将花抽出来:“不用了。”

    叶珏秋一愣,人都清醒了些,刚刚花放的位置不是衬衫的胸前口袋吗?

    他的视线直白,惹得人从酒吧老板身上收回视线,垂头再次看向他。

    是居高临下的角度,眸子里不含一丝笑意,看起来有些严肃。

    叶珏秋隐约记得,以前他犯了错,也曾乖乖的站在一个人的面前,接受对方的审视。

    最后实在受不住,往人怀里扑着撒娇,企图蒙混过关。

    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紧张感。

    那支玫瑰绿色的茎正从衣领里往外抽。

    叶珏秋有些晕乎,看着玫瑰尾端划过对方的皮肤,直至完全被抽了出来。

    分明是自持到一丝不苟的人,现在的领口却敞开,露出一点形状明显的白皙锁骨,侧颈到肩部的线条很好看,神情却还是冷淡的。

    叶珏秋有些不太记得是不是自己放花的时候拨开领口的了。

    他不敢再看,连忙低下头准备走人。

    谭鹤屿自从看到人晕晕乎乎的往商时序的领口里插花,他就倚着吧台笑了半天。

    眼见商时序沉默着往旁边让了下准备让叶珏秋离开,他挑了下眉,故意拖长着嗓音开口道:

    “时序,事情解决了吗?”

    叶珏秋正从高脚凳上下来,听到那人的称呼,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去,被一把扶住了胳膊。

    他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

    就像是有人不管他同不同意,粗爆又直接的将他记忆上的那层白纱猛地掀开。

    商、时序。

    叶珏秋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眼熟了。

    在5岁前,他曾最常待的地方是……这个人的怀中,甚至远超过了父母。

    他记得这个人的名字,知道他的身份,也记得曾经的亲近,唯一觉得模糊的面容也在这一刻渐渐清晰了起来。

    先打住,现在问题的关键根本就不是回忆和认亲!

    “能不能站稳?”

    听到面前人的询问,叶珏秋只感觉高温从被扶着的小臂开始蔓延至全身。

    问题是——

    对方曾养过自己一阵子,叶珏秋有股在外鬼混被家长抓包的心虚感。

    而且时隔15年的再次见面,虽是无意,但他貌似对着人耍了一通流氓。

    天啊,他出息了!

    叶珏秋想想就窒息,他麻木的想,现在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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