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64 心病心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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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双手把他拦腰抱起,放了回去。

    他惊讶地抬头,却在对上应商的冷眼时,全部表情僵在了脸上。

    “你走吗?”应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燕芦荻望着他,瘦弱的双肩开始止不住地颤抖,眼里再度浸满泪水。

    应商却不知道自己

    ()    该不该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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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茫山万兵客之于他,又到底算什么?

    山中千万个日日夜夜,难道只是燕芦荻为了一把神兵、一部刀法和大乘境界而表演的骗局吗?

    “应承伦……”眼泪如断线珠玉落了燕芦荻满身,“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什么都没有了……”

    应商看了一眼燕芦荻哭得发红的脸,转头望向山坳之外,脉脉无尽的暗夜。

    长风自铁夜呼啸而来,充斥着大漠黄沙干涩难言的气息,仿佛天命喑哑的判语。

    他不能赶燕芦荻走,燕芦荻却可以任性地计划着离开,是吗?

    燕芦荻什么都没有了,可应商孑然此身,如今又还剩下什么呢?

    半生困潦,每入歧途。

    应商不知道自己继续把燕芦荻留下的做法是对是错。

    又或许,他这一生,从未对过。

    燕芦荻强行入大乘境,经脉重损,可他坚持修行练刀,灵力不断冲击经脉,伤势永远无法痊愈。

    应商站在烈火之中,默然无言,看他演刀六十年,终于等到谢邙重伤之机,出山为浮萍剑主报仇雪恨。

    此间种种,不足为外人道。

    应商只拣了些要事,说与谢邙,床帏之私则悉数隐去。

    谢邙听罢,脸上不见什么情绪,沉吟片刻后,问道:“他问你要玉猩刀和凌雪枝刀法,你何以什么也不问,便应了?”

    应商:“……”

    谢邙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应商压抑难言的神情,猜出几分内情,于时轻声了然:“呵。应道友远离红尘多年,倒是修得一副任性自然的德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个也无,此之为野合。”

    应商垂下眼帘,目光闪了闪,忽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芦荻为浮萍剑主座下童子,也算半个师徒,但谢督领既已与浮萍剑主一剑断义,这番管教,还是请剑主亲自来的好。”

    -

    孟沉霜赶回孤鹜城后,凝夜紫宫一片平静,但他离开前留下的纸人用得只剩下最后两三片。

    不知道有多少次或明或暗的汹涌浪潮被压制,才维持住点墨山上着表面的和平。

    仔细一数,忽然发现小柴胡不在了,孟沉霜登时变了脸色,打开银涣殿中银镜回溯过往场景,见到孟朝莱和裴汶来过凝夜紫宫,还顺手带走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小柴胡。

    孟朝莱发现了银涣殿内的魔君燃犀和谢邙都是纸做的,但外界却没有任何流言蜚语。

    孟朝莱许是不在意,可裴汶呢?他没有将这消息传回天上都?

    孟沉霜怀着疑惑,又制作了几张纸人补货,再加固银涣殿防御后,他走出凝夜紫宫,找到居住在点墨山半腰的食人三头魔犬。

    在睡梦中嚼着魔族骨头的恶犬被孟沉霜强行拖出洞。

    小山般的庞大身体一点也反抗不了,当成皮球似的被一脚踢飞,砰然砸在山脚,

    ()    刹那间地动山摇,留下一处烟尘滚滚的巨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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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因为魔君燃犀今日都窝在凝夜紫宫里不动,而蠢蠢欲动的大魔们也暂时偃旗息鼓,抬头仰望魔君燃犀冷酷无常的身影转瞬消失在风雪中。

    敲打完手下,孟沉霜便抓上风中凌乱的痨死生,御剑横跨千里,把他拎回澹水九章,扔在了燕返居的地上。

    靠着床脚合衣抱刀,席地而坐的应商被惊醒,手按在刀柄上,警惕地望向两人。

    痨死生抱着柱子,花白的头发和褴褛的衣衫被御剑大风刮得向一蓬乱草,迷茫又凄惨:“陛下,这是哪儿啊?”

    “你不需要知道,过去,给人看病。”

    痨死生伸直眼睛往那边望了望:“啊?是说这位壮士?我看他体壮如牛,发绺乌黑,须髯胡髭浓密,不似有疾,最多是思虑太重,心中不欢,有几分憔悴,陛下,你不要吓唬他,让他好好睡觉就行了。”

    应商沉默着和孟沉霜对视一眼,从地上起身,伸手朝痨死生比了个请的动作,哑声道:“病人在床上。”

    痨死生往前几步,终于看见被锦被埋住的少年面容:“哦,是燕大人。”

    孟沉霜:“他身上的命魂煞已经消了,此前也从心魔障中苏醒,只是魔念未消,但却开始出现幻觉和胡话。”

    “魔念未消……他正在堕入魔道?”痨死生的脚步一下子停止,“陛下,走火入魔到了堕魔的境地,从来不是病,再高明的医术也救不回来。”

    “我知道,但他还没有完全堕魔,说不定能拉回来。幻觉和胡话是怎么回事?”

    “容我一观。”痨死生捋了捋胡须,始终弓下的背挺起来几分,去给燕芦荻诊脉观相。

    应商始终关注着这个狼狈堕魔大夫的一举一动,暗中问孟沉霜:“这是谁?”

    “春陵医谷,毒医徐复敛。”

    “原来是他。”

    “你远在太茫山,也知道春陵医谷旧事?”

    “常有人来求兵器,我对外界并非一无所知。”

    “谢南澶呢?”孟沉霜没再燕返居中见到谢邙的身影。

    “喂兔子去了。”

    孟沉霜:“?”

    不等他再追问或寻找,应商忽然眼神一凌,闪电般出手捉住了痨死生骨瘦如柴的手腕:“别用魔气碰他!”

    痨死生嗷嗷叫:“这位大人,你讲一讲理,我现在是个堕魔,要查看病人的五脏六腑、神识经脉,不就只能用魔气吗?”

    “他是人,不是魔,你的魔气会加重他走火入魔。”应商的声音沉重厉然,胸膛震动仿佛沉闷的大鼓。

    “陛下……”痨死生向孟沉霜求救。

    “必须要用魔气吗?有没有它物可以代替。”

    “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就是,就是不知道二位愿不愿意尝试

    ()    。”痨死生道(),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手中有蛊虫可用。”

    “用。别耍花招。”孟沉霜道,“此为玄门所在,如果没有我的护持,你逃不出去。”

    痨死生被吓得缩了一下肩膀,小声嘟囔:“我是医修,医修怎么会害人……”

    应商仍有几分疑虑,尤其是看到痨死生从漏风的袖子里摸出一只一寸长的细甲虫,甲虫扭动着,被放到燕芦荻耳边。

    但太茫山万兵客只擅刀兵,不知医药,此刻别无他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甲虫嗖一下钻进燕芦荻耳中。

    燕芦荻的身体猛颤一下,面露痛苦。

    应商抱起的手臂瞬间松开,几步上前,却被孟沉霜拦住。

    只见痨死生快速点了燕芦荻几处穴位,他脸上的痛苦逐渐缓和下来,痨死生又问应商:“敢问这位是燕大人的叔伯长辈吗?我需要一个人来按住他。”

    应商默了默,没有应下或反驳,上前去按住了燕芦荻的双肩,以防他在痨死生手下挣扎乱动。

    痨死生诊病时,肃穆认真的神情透过蓬头垢面,愈发显现出来。

    但他越是严肃拧眉,应商便越是担忧。

    “走火入魔算不得一种病,但燕大人似乎真的病了,而且病了很久了。”痨死生喃喃道,“上一回给他勉强治好一些的经脉,又受了伤。”

    应商的手指忽然掐进了掌心。

    “他近日陷入混战,全力迎敌,可能又伤了脆弱经脉。”孟沉霜说。

    “不止如此,连薄檀、天钩、约鸣几处穴位也受了伤,灵力运转常经过的经脉情况尚好,在我预期之内,可本不会冲撞到的这几处却受了伤。”痨死生沉吟了好一会儿,“在加上他身体里的某些状况,如果不是功法有问题,那就是我想的可能性了。”

    应商:“他强行破境,经脉多有损伤,但所学心法疏清诀由我传授,刀法凌雪枝亦是,二者皆不会冲撞薄檀、天钩、约鸣几处细□□位。”

    痨死生:“对,这几处穴位又偏又小,一般不会被人注意,可一旦灵气冲撞上去,便能叫人疼个半死。”

    细长的甲虫在这时从燕芦荻鼻中钻出,回到痨死生袖子里。

    看着躺在大床上,被薄绿锦被盖住,显得小小一个的少年人,痨死生一时竟控制不住地叹了口气:“不是因为心魔,是心病。这位燕家长辈,燕大人过去是不是时而暴躁易怒、情绪不稳,时而消极不语,不仅不与人沟通,而且什么都不愿意做?”

    “他有血海深仇在身,时时刻刻惦记着报仇雪恨,如何能不忧,如何能不愤。”应商压抑答道,“除非大仇得报,他的心不可能平静。”

    痨死生摇了摇头:“七情六欲是一回事,病又是另一回事。病了得吃药进肚子里,光是外物变了有什么用,心魔和心病,这是两回事。不过……”

    痨死生看着应商苍茫双目,忽然轻轻嘶了一声:“阁下觉得这样正常,是否也有过这样的时期?燕家的事我略有耳闻,既然阁下是燕家长辈……”

    ()    应商:“我不姓燕。()”

    “?()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两人同时开口,应商眉心惊蹙,不解地看向孟沉霜,但孟沉霜只听医生说话。

    “恐怕是。”痨死生被应商一盯,欲言又止,咳了咳,“虽说讳疾忌医不好,但现在燕大人的情况更紧急,我们还是来看燕大人吧,这位不姓燕的阁下,他是不是心情不悦时便会去练功?”

    “时常如此。”

    “看来我的猜想没有错了,燕大人体内穴位的伤是他故意为之,不为了别的什么,只是为了他的心。”

    “什么意思?”

    “他控制不住要自伤求痛。”痨死生解释道。

    “控制不住?”

    “陛下,我过去也见过几个这样的病人,蛊虫能探出他们的身体中心焰太盛,而灵明却郁结如冰,有时候身边人只当他们情绪不佳,不知道要治这病,得用药熄心焰,化灵明之冰,要么坚持找心药解心病,为病人了结心事的确有助,但不能完全治愈。”

    孟沉霜暂且挥去脑海中不知道对不对得上眼下情况的现代医学名词,问道:“你有办法治吗?”

    痨死生迟疑了一下:“我知道几服药,可以稍作缓解,但不能根治,而且他这心焰与灵明之冰又叠上心魔和堕魔之症,十分棘手。不过,我另有两个法子。”

    应商:“什么办法?”

    痨死生看了他一眼:“一是,换舍。”

    应商与孟沉霜的脸色都沉了沉。

    换舍夺舍之术,是比堕入魔道更为禁忌的存在。

    痨死生:“此病既在此身,换一副身体或许就可以摆脱,不姓燕的阁下没有心魔,使用此法,尽可痊愈,不过,这仅仅是我的推测,还未曾真给人治好过这病。第二个办法更不对症,但我可以确定它绝对有效。”

    “什么办法?”

    “擎神丹。”

    孟沉霜问:“这是什么药?”

    痨死生道:“春陵医谷旧典记载,千年前曾有擎神丹,出世于玄魔雪原大战之时,救活无数只剩下一口气的战场伤者。一颗灵丹,为仙人古方,包治千病万伤,又因其中蕴纳神力,亦可驱逐魔念魔气,没有任何副作用,甚至有助于病人修为提升,唯一的缺点是——现已无处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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