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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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禅没有拒绝凝砚也想随她一起去少和之渊的请求,只是又给他拍了两个醒灵。

    过去她总想着自己一人一傀就足以杀穿整个少和之渊(),却忘了⒔()⒔『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凝砚也早已成长成了足以抵挡一面的少年。

    “要不是这群人卑鄙无耻直接下了我的龙光射斗,我非要他们好看不可。”凝砚拎着失而复得的长弓,如今他已经不用将弓背在背后,而是以本命物的姿态收入灵脉:“那小黑屋里更是隔绝一切感知,如果不是阿姐你用血脉唤我出手,我怕是迟早连六感都会被剥夺。该说不说,祀天所这种使用信仰之力的地方,多多少少有点邪门手段。”

    到底觉醒了两次朱雀脉,凝砚的复原速度比常人要快出许多,她觉得自己的醒灵要是拍晚点儿,凝砚可能自己都要痊愈了。

    被关了这么久小黑屋,凝砚的精神也只是萎靡了一小段时间,在看到大光明神殿的琉璃顶坍塌的时候,他就已经重新振奋了起来。

    “可以啊阿姐。”凝砚吊儿郎当地靠在她身上,就差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自家阿姐背着自己了:“谁能想到啊,我一把笼火,你一道剑风,这神殿就塌了!我们俩这么厉害的吗?依我看,这样下去,这祀天所距离倒闭也不远了啊!”

    凝禅无奈地扫了他一眼:“那是因为他们信奉的是辟邪。而他们仰仗的最大庇佑,不是宗门大阵,而是聚集于此数万人的信仰之力。唯有信仰之力坍塌,祀天所才会塌。”

    凝砚愣住。

    凝砚不可置信。

    换句话说,除却真的有天人来此,一脚踩碎灵霄,那么全天下也只有凝砚和凝禅这两位辟邪血脉的后裔,对于祀天所来说,是天克。

    凝砚震撼极了:“辟邪,你是说我们血脉里的那个辟邪吗?真的假的?我还当那神主为何居然对我道歉,你最后又为什么要说辟邪佑世但不佑他的话!我还以为这是什么诅咒呢……不过,这对于一名神主来说,也确实是诅咒了。”

    确实是诅咒。

    又或者说,将过去笼罩在身上的那些神光,在这一句话之间彻底褫夺。

    “天下这么多人,他们不抓别人,怎么偏偏就惹上了你我。”凝砚觉得有些荒诞和好笑:“这算是精准招惹吗?”

    “你不是也看到了。”凝禅冷笑了一声:“不是他们精准招惹,而是这天下,本就只有你我二人觉醒了两次灵脉。他们此举,不过是妄图让自己也多一条觉醒的灵脉罢了。”

    凝砚的神色逐渐沉静下来,然后皱起了眉。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当人强求本应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时,在无尽贪婪的趋势下,泯灭人性的扭曲。

    他看到了那些生生世世都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却以为这就是世间的无辜崎岖生灵们的痛楚、惨叫与麻木。

    “神主会死吗?”他倏而问道。

    笼火烧了一夜,凝禅转头重新看向祀天所方向的时候,晨光熹微,明光依然照耀天穹,但大光明已

    ()    经不复如初盛景。

    “祀天所还会存在,信奉辟邪,以求灵息的庇佑,这本身没有什么错。”凝禅道:“琉璃顶会重建,极北之境的尽头依然会是大光明神殿。”

    “但神主……已经在死亡的路上了。”

    每个站在无极境的人都想了无数办法,妄图叩开那扇众妙天门。

    拥有人间信仰之力的神主也不例外。

    他早已舍弃了肉身凡胎,以信仰之力滋养自身,早已是整个浮朝大陆活得最久,年岁最大的至高存在。

    是为半神。

    可成神的前提,是信仰永固。

    当信仰之力一夕坍塌,自己所仰仗的神祇不再庇佑,灵体自然也会衰败。

    从新一天的日光升起的这一瞬起,他将迎来真正意义上的,自己死亡的倒计时。

    “神主陨落,祀天所要变天了。”凝禅收回目光,再抬手,撕开一道传送法阵。

    凝砚下意识道:“那岂不是少和之渊要占上风了?”

    凝禅意味深长看他一眼,一步踏入传送阵中:“祀天所只是变天,少和之渊……”

    两人的身形在少和之渊稍远处的山峦下出现,画棠山山巅的那一抹薄翠已经映入眼帘。

    凝禅落下最后的话音:“……理应被从浮朝大陆抹去。”

    *

    晨曦照耀浮朝大陆。

    少和之渊的宗门之外,有一片竹林。

    禁空法阵之下,无人能御灵通往少和之渊的宗门,也不能直接撕开传送法阵,站立在大殿门口,无论如何,都要途径这一片落雪的竹林。

    竹林很大,很深,如若无人带路,极容易迷失在这样的竹海之中。

    更不用说,少和之渊自然在此布置了极厉害的迷阵,极多的人手,为宗门筛去可能的威胁。

    前世,凝禅是硬生生将这里杀穿,一把火点了这片竹林,烧了个寸草不生,才入的少和之渊的大门。

    一回生,二回熟,更不用说,这次她还带了笼火烧起来比她还烈的凝砚。

    她正准备让凝砚准备一二,结果还没开口,抬眼的时候,她的面前竟然空空如也。

    不,不能说空空如也。

    原本种满了竹林的地方,如今已经是一片焦土,血洒在焦土上,还有横七竖八的一些尸体拖曳的痕迹,纵横出比此前的迷阵还要更错综的线条。

    还有一些没有完全熄灭的火星在焦土之下,蜿蜒出绯红的火线,像是在舔舐竹林最后的残躯。

    有人硬是将这里,推成了一片平地,一条可以行走于其上的路。

    焦土之上,被拖曳开来的尸山边,有人弹了弹指尖的血,闻声回头。

    青年一身黑衣,他身量极高,肩宽腿长,软靴包裹住修长的小腿,宽银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天光恰照亮他轮廓漂亮的小半张脸。他仿佛刚从杀戮的血色与深渊中苏醒,而所有照亮他眼底的光,不是天光,而是让他回首这一眼的人。

    “师姐。”他看向她(),转过身来?()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高束的黑发在背后转过一个飞扬又落下的弧度:“我来接你。”

    他说的是我来接你。

    却好似在说,我来为你清空你前行路上所有的阻碍。

    正如他确实这样做了一般。

    他看起来什么都没变,但凝禅却敏锐地感觉到……他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是哪里呢?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衣领,再落在他落血的指尖。

    无论她看哪里,他的目光始终缠绕在她的视线上,然后在她还没想出什么的时候,提步向她走来。

    凝砚落后凝禅几步,又被路边的灵植吸引了片刻,等他急急赶上来,绕过一个回弯,便见一片焦土落入眼中。

    哪有凝禅此前提过的凶险竹林,只剩下了好似被一夜之间夷为平地的废墟。

    凝砚:“……”

    他先是为这一片焦土倒吸一口冷气。

    眼眸一转,这口冷气吸得又更盛了点儿。

    然后硬生生地把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卧槽”咽了回去。

    比起两三年前已经懂事长大了许多的凝砚默默转身,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悄无声息地绕回了之前的礁石后面,继续看他的漂亮灵植去了。

    虞别夜一路这样走来时,周身的血腥味越烈,灵法的光闪耀在他的周身,显然他也觉得自己杀意太重,想要洗去一二。

    可这段路太短,他走得又太快,杀过的人也实在太多,昨夜今朝加起来,他甚至已经难以统计出一个确切的数字。

    但他很快就笑了起来。

    因为站在他对面的冲他慢慢笑开来的紫衣女子也衣衫染血,看起来比起他,不逞多让。

    这样的他和她,正适合在这片笼火燃遍的焦土之上唇齿相交。

    凝禅甚至在这样的吻之下后退了几步,直到被抵在了身后的一棵树下,虞别夜的手垫在她的后脑,他的动作有多温柔,他的吻就有多汹涌。

    他的身形和影子将她完全地覆盖,甚至仿若密不透风的禁锢,所有来自于他的气息强势地笼罩在她的周身,再从周身蔓延到她的唇齿之间。

    她被撬开牙关,不得不闭上眼,到最后,若非身后的树干,她几乎要站不住,快要挂在他的身上。

    “阿夜,你……”

    她想要说什么,却再次被封住了唇。

    这是一个太过侵略性的吻。

    恍惚之间,凝禅觉得自己好似知道了他到底有哪里与以往不同。

    他不再小心翼翼,那些过往的克制和不确定都变成了如今不再隐藏的汹涌爱意,与其说他变得不一样,不如说,他只是终于做了自己辗转反侧魂牵梦绕却始终不敢的事情。

    不再是她主动,而他因为太过珍惜而小心翼翼。他像是突然相信了她对他的喜欢,又相信了自己是值得被爱的,所以才敢第一次如此放肆。

    是的,他不再怕自己的呼吸变得粗重是亵渎,不再

    ()    怕自己对她的妄念会惊扰,不再怕那些在幽暗的夜里滋长的对她的占有欲太狰狞,也不再怕展露自己最真实的欲.念和对她的贪婪。

    虞别夜沉溺于唇齿之间的感官,沉湎于她的气息与她交融,却又忍不住在分开的一瞬睁眼看她。

    凝禅的鬓发都有些乱了,眼尾飞红,本就秾丽的姿容带了娇色,唇色被吻得近乎艳丽水润,她的眼底一片迷蒙,双臂抬起,圈在他的脖子上,是全然信赖的姿态。

    虞别夜将她紧紧地箍在怀中,心底却依然有巨大的酸涩与悲恸传来,那些前世的记忆始终紧攥着他的内心,即便此刻拥她在怀,他的心中却依然有难言的恐惧。

    比起那种共感的、绝望空寂后的失而复得,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和之渊,满身满心升腾起的,却是怕旧事重蹈的恐惧。

    画棠山依然在,虞画澜想来依然在九转噬魂大阵中等着他既定的命运,而那座画棠山下……

    虞别夜猛地皱眉,身形一晃。

    凝禅一把抓住他:“阿夜?”

    “我没事。”虞别夜猛地回过神来。

    方才他试图回忆起更多前世的记忆,然而这样主动去求索时,他的脑中倏而疼痛难忍,仿佛刀割一般。

    他正想再说什么,便听到凝禅的声音在短暂的沉默后响起:“阿夜,你看着我,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慢慢转过眼。

    凝禅的呼吸几乎打在他的鼻尖,她没有推开他,就保持着这样过分亲密的姿势,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从中读到他全部的情绪,然后问道:“你是不是……”

    她开了个头,却极难继续措辞。

    又或者说,她不知应当如何发问,也不知自己想要听到怎样的回答,甚至未必想要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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