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我与陆郎出生入死共患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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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陆惟道:“但最后死的是孙氏,而非李闻鹊。”    公主点头:“孙氏反悔了。”    前面说过,孙氏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她见不得别人好,想干点坏事,又下不了狠心,最后坏事干不成,自己还郁郁寡欢,在答应数珍会的条件之后,孙氏翻来覆去地想,很快又后悔了。    她想到事情败露后自己的种种下场,就萌生退意。    苏芳那边迟迟等不到孙氏下手,知道这女人靠不住了,为免她再去李闻鹊面前胡说八道泄露消息,就想设法将孙氏处理了。    李闻鹊不好接近,孙氏却没那么多防卫,苏氏很快通过调理身体的方子在孙氏面前露了脸,一开始的方子和药是没问题的,后来周逢春在药里加了一味药,叫乌羽玉,此物磨成粉末随着药材一道熬煮,无色无味,久而久之却能让人产生幻觉,所以本来就爱胡思乱想的孙娘子忧思更重,最终上吊自杀。    至此,这桩案中案的脉络基本就明朗了。    另外苏氏也说了,公主回城当天的刺杀与她无关。    她的原话是:数珍会也想闷声发大财,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杀殿下您,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再说当时数珍宴还未举办,更要低调不声张,怎么会干如此搬石头砸脚的事情?    公主道:“苏芳身上还有孙氏的命案,我原是不该放她走的,但是如果不放她走,又没法引蛇出洞,查出更多数珍会的事情,只能先将她的事情记上。此人如果所言是真,以后肯定还会再来找我们。”    陆惟点头,换了他,他也会这么做。    说到底,这苏芳也只是个喽啰,真要论凶手,那还得是数珍会的东家。    地下城那些口市与两脚羊的血海填坑,不是一个苏芳能填满的。    但陆惟还有不少疑问。    “指使苏氏做事的人是谁?”    公主道:“她不肯说,苏氏既然能承办数珍宴,本身在数珍会的地位应该不低,连她都必须唯命是从的人,应该就是数珍会的会首或其下几位当家了。”    陆惟:“如何断定苏氏不是凭空捏造这么个人,以掩盖自己的罪状?”    公主:“苏氏看不上周逢春,如果是她,就不会用周逢春,但她没有选择,说明有人迫使她从命。”    陆惟想了想,没有反驳,算是默认这个解释。    “那么,您放走苏氏,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公主点头:“按照苏芳的说法,给我下毒的另有其人,那人想与苏氏一别苗头,取而代之,便故意违反命令,给我下毒,以嫁祸给她。”    陆惟接下她的话:“他们内部也有争斗,苏氏这次败走,也跑不了多远,她的同僚们棒打落水狗,也许会对她出手,她走投无路,说不定会回来找我们投诚。”    对方有动静,就会露出蛛丝马迹,这样就可以把她背后的势力牵出来。    公主一笑:“陆郎果然与我心有灵犀!”    陆惟自动跳过这句话:“如果苏氏的话是真,下毒之人很可能还潜藏在都护府内,或者李闻鹊周围。”    公主:“不错。”    陆惟挑眉:“殿下为何不亲自告诉李闻鹊?”    公主:“方才跟他出来的那些人里,也不知谁有问题◆([(Xiao jia  ren.com)])『来[笑*人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iAojiaRen)◆(c0m),我不善识人,陆郎能者多劳,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这几日我受惊过度,回去须得好好歇息才行。”    什么不善识人,分明是懒得多事而已,就全推给他了。    相处数日下来,陆惟对公主本性,已有几分了解。    但这件事,陆惟可以当作人情卖给李闻鹊,他自然也是乐意的。    日光下,他陷入沉思,背脊依旧挺直,只是微微低头,视线像是盯着马的鬃毛发呆。    公主侧首,便看见他衣领下露出的后颈,有一道浅浅的粉色。    颜色虽然浅,但光线充足,她很轻易就认出那是道疤痕。    伤痕没有结疤之前肯定很深,豁口也大,如果只是小时候顽皮被树枝划到之类的遭遇,是不会有这样的疤痕的,因为她可以清晰看出疤痕外翻的肉,虽然已经变成粉色了,也能想象当时是如何狰狞的。    “陆郎?”    陆惟抬头,不解。    “你后颈受过伤吗?”公主问道。    换作别人,是不会这样大大方方问出来的,总还要旁敲侧击,委婉托词一番。    但两人私下相处,公主既然已经露了本性,也就不屑再遮掩。    陆惟目光微闪,竟也没有否认:“许多年前被我母亲拿斧子砍的。”    他像是知道公主肯定会追问,与其说半截“被斧子砍的”,再等对方来问“被谁”,还不如自己直接痛痛快快说出来。    公主这下是真的很惊讶了。    时下天下未有一统,民风也就不怎么讲究,士族女子一般簪花描画,也有个别爱弯弓骑射,不过那大都是武将之女和平民女郎,士族高门还是喜欢端个架子,讲究娴静贞德,高门仕女也尽量都往这方面去培养,才女倒是出了不少,很难想象陆惟的母亲竟会拿起斧子砍伤亲儿子。    她想了想陆惟的家世。    陆家,出身扬州陆氏,也是世代为宦的家族,到了陆惟祖父那一辈,出任右丞相,从此陆家这一支也就变成显宦了。    陆惟比公主还小个几岁,公主出降那年,他也才十二三岁左右,公主对他没什么印象,但当时陆家好像的确出了点什么轶闻,好像是与陆惟父亲有关,她记不大清了,因为那会儿的公主正忙着和亲的事情,无暇也没兴趣再关注那些东家长西家短。    “那年我父亲带回两个女子,要纳为妾室,我母亲很生气,两人大吵一架,后来她出门交际,平时应酬那些人,话里话外笑我母亲管不好家,我母亲这才知道那两个妾室,原先是妓家出身,被我父亲养在外头,已经有许多年了,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她们给我父亲诞下生下一儿一女,父亲一高兴,就说要把她们带回家,正式给个名分。”    公主听着这个故事开头,挺像京城高门大户里日常发生那些争风吃醋的故事,不免有些平淡乏味,但她又觉得陆惟声音挺好听,这么玉佩骢珑一样地说下来,像饮了一盅杨梅汤,虽然如今杨梅的时节还未到,她就想骗陆惟多说两句。    “那你母亲应该去发作他们,怎么会迁怒于你?”    即便他们慢悠悠骑马回去,这一路说完孙娘子的案件,再起个陆家故事的开头,也就差不多到了。    前方城门就在视线之内,远远的能看见风至雨落两名婢女守在那里,还有刘复与杨长史等人,众人生怕公主有什么差错,即便帮不上忙,也不敢懈怠。    陆惟自然没再讲下去:“欲知后事如何,殿下且听下回分解吧。”    他卖了个关子,毫无诚意。    “我送了个人情给陆郎,你便是如此回报我的,连个故事都只说了一半。”公主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我与陆郎出生入死共患难,却始终还是个外人,说是公主,其实也不过是个孤女,难怪你连糊弄我一下都不肯了。”    陆惟似笑非笑:“刘复和李闻鹊怕是不知道公主还有这样一面吧,公主准备回京之后以哪一面示人?”    公主听而不闻,笑吟吟道:“你欠我的人情,只能拿方才的故事来还,记得了。”    说罢,她策马先走一步,去找风至他们。    众人上前,簇拥着公主下马。    雨落泪眼盈盈:“殿下受惊了!”    哪怕她也跟随公主度过那段风雨飘摇艰苦异常的日子,仍旧认为公主受不得一点苦。    杨长史也趁机露了个脸,拱手道:“殿下辛苦了,臣带了都护府的马车过来,还请上车歇息吧!”    刘复要说的词被杨长史抢了,只好道:“公主可有受伤?”    公主冲他一笑:“我无妨,只是有些疲惫。”    之前他们带人去抓苏氏的时候,刘复没跟着去,他素来好逸恶劳,想想那场面可能动刀动枪,他就不去了,以己度人,他觉得公主肯定也是不想去的,是为了她的侍女风至,才不得不去的。    再之后听说公主被当成人质一路带出城去,刘复未免心惊肉跳,心说往后这种事情自己义不容辞,一定得拦着公主去冒险才行,毕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公主也不必如何作态,她脸色本来就偏白,跑了这么一路,也没见红润半点,只需收敛笑容,便是弱柳扶风,刘复看得越发怜惜了,忙让公主上车,又难得勤快,亲自护送公主车驾回都护府。    连雨落见了,也悄悄公主道:“刘侯对殿下,似别样上心。”    公主笑了一下:“他确实天真浪漫。”    孙娘子死了,事情看似告一段落。    在刘复看来,好像的确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了,他开开心心,每日都去找公主玩,变着法子给她买些新鲜玩意,讨人欢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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