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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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 "这是什么?"

    “装饰品。”她全靠他单手抱着,才不至于瘫软倒下去, "好看吗?"

    他倒是诚实: “好看。”

    宋婉月满意地笑了,还不忘强调: “是因为我好看,所以才衬得它好看。不是谁戴都好看的。”他点头,似乎认可了她的话。

    宋婉月更高兴了,搂着他的肩膀,让他抱自己去楼上。

    段柏庭抱着她,看了眼角落还亮着灯的圣诞树: "这树不管了?"宋婉月说: "让它亮着吧,圣诞节还没过去。"段柏庭轻嗯一声,将她抱回房。

    他全程克制贪欲,很温柔,宋婉月便专心沉浸在温柔乡中。

    随手放在一旁的手机震了震,微弱荧光在夜晚亮起。大约是不确定宋婉月有没有睡下,不敢贸然打电话,怕惊扰她的清梦。

    消息也只发了一条。

    宋婉月没注意到,两只手都攥着床单。

    那点光亮却吸引了段柏庭的注意,他往旁看了眼。

    宋婉月的手机从来不设密码,消息弹出来,占据半屏空间。

    ——阿姨让我给你带的山参刚才忘了给你,我放静香那里了,你记得拿。

    上方的备注,周温阳。

    段柏庭眼神暗下来,久远但不算陌生的名字。

    身

    后之人短暂异常引起了宋婉月的注意,她好奇回头,还来不及问出口。喉咙里的声音顷刻间支离破碎。

    是他少有的失控,一贯冷静自持的理智没有了。

    "段柏庭……段柏庭……"

    宋婉月的脚蹬来蹬去,最后脚背绷直。

    用哀求的语气拼命喊着他的名字。可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她第一次在那么短的时间抵达。

    交缠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段柏庭似乎也恢复了理智。

    他用被子将她裹了裹,抱到沙发上去,倒了杯温水让她补充一下身体流失的水分。然后亲自把床单给换了。

    从换床单到换床垫,都是他亲历亲为。宋婉月在旁边看着,还有些失神。不可否认的是,她喜欢刚才的段柏庭。

    大多数时候的他,情绪都太淡了。

    而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克制和理智好像通通消失。变成尊从本能的野兽。

    宋婉月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看他在窗边抽烟,室内净化器和通风系统都开着,那点烟味微乎其微。

    他很少抽烟,根据宋婉月对他的了解。心情不好,或是烦闷的时候才会抽。当然,也有意外。譬如事后。

    她头发湿漉漉的,没有吹干,一双眼睛好像也浸染浴室内的雾气。此时抬头看他,一脸好奇。似乎也想来一口。

    段柏庭伸手按着她的脑袋,将手里的烟拿远,掀灭。

    "头发怎么不吹干。"

    她嘟嚷着他小气,又笑嘻嘻的回: "等你给我吹呀。"

    他无奈摇头,进盥洗室反复洗了好几遍手,直到那股烟味被洗干净。才拿着吹风筒过来。

    宋婉月坐在椅子上,拿了瓶水在喝。段柏庭则在她身后,屈尊纡贵地为她吹着头发。

    明显从未做过这种事情,所以显得动作生疏。椅子太高,宋婉月的脚碰不到地板,就这么在空中晃悠。

    他轻轻分开她缠绕在一起的头发,状似无意般的问了句: “今天和谁一起吃饭。”

    "静香啊,你见过的。"

    "只有她?"

    宋婉月不知道他怎么突

    然问起这个: “还有一个快两年没见的发小,和可有可无的路人甲。”

    他若有所思,笑一笑: "发小?"

    宋婉月点头: "好像没和你提过。他叫周温阳,改天让你们见见。"从她口中听见这个名字,手上动作慢了下来。“没什么好见的。”他懒得伪装,也没有再摆出一副温和做派。

    语气过于淡漠,淡到宋婉月以为他在生气。

    "你吃醋了吗?"

    他并不遮掩,放下吹风筒,离她稍远些,方才点了一根烟。"不算吃醋,只是有些介意。"

    "介意我和他?”宋婉月解释, “我们就是一起长大的关系,仅此而已。而且很多年也没联系过了。"

    她句句不掺假。

    段柏庭能一眼看出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知道她没有撒谎。可他还是用夹烟的那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被迫仰头,同自己对视。

    他的眼底也不全是漠然。还有算计、傲慢,和来自上位者的天然审视。可是此刻,只剩晦暗不明的情绪。

    须臾,他松开手,揉了揉她的头: “睡吧,两点了。”

    那天之后,宋婉月开始主动和段柏庭报备自己的行程。美其名日给足他安全感。

    ——来公司了。

    ——踩点打卡,保住全勤,耶!——点了杯咖啡,开始工作。——咖啡喝多了,一早上跑了三趟厕所,但是仔细想想,带薪上厕所,也还行。

    ——昨天拟好的合同被打回来了呢。——听经理说,是段总他老人家亲自打回来的呢(*A_A*)

    一早上消息不断,开会时调了静音交给特助。

    会议结束,特助一脸惊恐,说手机震了一个上午,也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作为跟随段柏庭多年的助理,他再清楚不过他的性子。

    一通电话若是没接,对方继续打来,只会让他耐心彻底告罄。这人却连续不间断的。胆子实在是大。

    段柏庭伸手接过手机,看了眼层层堆叠的未读消息。一句话没说,推门进了办公室。

    助理在身后都愣住了。别人是新年换新衣,段总这是新年换了新脾气?

    段柏庭拖出椅子坐

    下,将她的消息从头到尾一条条看完。看到最后两条时,他的动作稍有停顿。

    今早秦秘书递到他跟前的合同,他粗略看了一眼就直接打回去。只给了四个字评价。

    ——潦草,重做。

    想不到居然是出自宋婉月之手。

    距离圣诞节已经过去一段时日了,这些日子来她每天都事无巨细的和他报备。哪怕他已经说过,不必如此麻烦。她却仍旧坚持。

    甚至连自己今天去商场买了些什么都要和他说一遍。在段柏庭告知她,刷卡记录他这边能看到,她方才作罢。

    临近年关,除了工作方面的事情,其他地方也足够他焦头烂额。家里有祭祖的习惯,必须得提早准备。

    大家族的通病,哪怕早就腐朽不堪,面上却仍旧要维持出一派祥和之貌来。祖母前些天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回来吃顿饭,家里几个表亲都会来。

    过年了,他那些烂在世界各地的兄弟姐妹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段柏庭不想让宋婉月淌进这滩污水里: “她没空,我一个人去。”

    祖母也不勉强他: “最近和你爸爸联系过没有?你谭阿姨前些日子生了个女儿。”

    他说: "没有。"

    祖母沉默良久: “好歹也是你妹妹,到时候去看一看。”

    段柏庭低“嗯"一声: "知道。”

    这通电话便到此为止。

    段家那点狗血往事,单拎出一点都够人们津津乐道数十载了。也不是没有根正苗红、学业有成的天之骄子。

    只是一点黑墨水无论滴进哪里,都会迅速造成大面积的渲染。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颗老鼠屎,势必会坏了一锅粥。挂断电话后,段柏庭摘了眼镜,靠坐椅背,按了按鼻梁。

    那些天他实在抽不开身,包括先前答应过宋婉月的公司团建也去不了。宋婉月并未说什么,十分大度的表示既然他不去,自己也不去了。

    他心中内疚,想起她前些天一直嚷嚷着要抽空去趟巴黎,定做几套高定。留着过年的时候穿。于是他直接将整个设计团队从巴黎接到国内,这两个月内,只服务她一人。

    成套的澳白送到家中,还有各种玉器宝石。听说本次佳士得拍卖场上,几乎大半的拍品都

    被一名姓秦的女士拍走了。

    宋婉月想到了秦秘书。

    静香看到这些随便一个就能在北城买下好几套房的珠宝,羡慕到口腔都开始不受控的分泌口水:"我收回我讨厌段柏庭的话,他哪是什么魔鬼啊,这分明是活菩萨。"

    这些都是藏品级,有价无市的那种。

    段柏庭虽然每天都会和她通话,但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声音还带着无尽疲惫。宋婉月问起时,他也只是说,在处理一些家事,让她不用担心。

    说到这个,宋婉月颇为不满: “我现在也是你的家人了,你的家事也是我的家事。”

    他笑了笑: “你先把家里那一亩三分地守好了,我忙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

    宋婉月大概也能猜到,他最近被琐事缠着,势必是焦头烂额。所以也乖乖的,并不磨他。

    “知道了。”

    她还要去看书,段柏庭让她别挂电话,就在一旁放着。宋婉月也乖乖照做。

    她最近很用功,每天学到十一点,要不是覃姨来喊她休息,她恐怕能学到转钟。没有自控能力,但擅长临时抱佛脚。距离考试时间越发近了,没办法再拖。

    手机开的免提,他那边也很安静。

    宋婉月学累了,伸了会懒腰,怕打扰他,也不敢发出声音来。犹豫好久,她才轻声问了句: "段柏庭,你在干嘛呢。"

    过了会,他那边才有动静传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刚醒的沙哑,他笑了笑: "不小心睡着了。"

    宋婉月说, "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嗯。”他喝了口水润嗓子。

    半晌,宋婉月听见打火机砂轮滚动的声音。知道他肯定是又在抽烟。

    刚准备提醒,抽烟有害健康。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要是累了,一定要和我说。"

    她也不知道他最近发生了什么,但能看出来,他很累。并且兴致也不怎么高。

    她知道其中大部分原因来自于他的家庭。可他不愿意和她说,所以她也自觉不去问。

    他抽了口烟,声音沾上点嘶哑: “嗯,知道。”

    宋婉月又开始了她的

    话痨模式: “妈妈前几天给我打了电话,我可能要回沪市了。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回沪市过年。"

    他沉默片刻: “我这段时间暂时还走不开。”

    宋婉月表示理解: “那等你什么时候忙完了,再过去。”"嗯。""段柏庭。""嗯?"“我有点想你了。”

    他笑了一下: “我明天抽空回去。”

    宋婉月很容易满足: “那说好了,不许骗我。”“嗯。”时间也不早了,她准备挂电话睡觉。段柏庭让她不用管,把手机放在床边。

    "可是会吵到你的,万一我打呼噜怎么办?"他直白说出: "你不打呼噜,只是说梦话和磨牙。"

    “哼。”

    傲娇的哼完,又小声与他说: "段柏庭,我很爱你哦,不管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你都要记得,我会永远陪着你。"

    他一愣,继而轻笑: "知道了,早点休息。"

    夜很深了,宋婉月刚躺进被窝没多久就睡着。

    平稳的呼吸透过电磁波传来,段柏庭站在庭院内抽烟。今天晚上连月亮都瞧不见,明天势必不是个好天气。一根烟抽了大半,段柏庭垂下眼。

    耳边的呼吸,伴随磨牙声,令他神情动容。有片刻舒展。

    呵气成霜的天气。他的声音也暗哑不成形,似在夜色中低喃。

    不知是答的她哪一句。

    “宋婉月,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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