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精灵的诗歌 引发恐惧的幻境(二合一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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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下我们独自离开……”

    剑士回头,使劲地踹那人。

    “放开!你快放开我!是你们太没用,拖了我的后腿!早知道你们这么弱,我就不会来这里探险了!”

    “不行,你不能走!邦克还在洞.穴深处……你不是他的朋友吗?怎么能丢下他!”

    “邦克……”剑士低喃,“他是大剑师,不会有事。”

    同样从小开始练剑,为什么自己三十多岁了还停留在大剑士级别,而邦克却已经是大剑师了。

    大剑士和大剑师,只有一字之差,实力却有着天壤之别。

    他妒忌邦克,怎么可能回头救他?

    心里一狠,剑士举起剑,刺向那个抓住他小腿的家伙。

    “啊啊啊——”

    洞穴响起刺耳的惨叫声。

    剑士杀掉阻碍他的人,奋力爬出洞口,刺眼的阳光照到他的脸上,令他睁不开眼睛。

    而处于幻境的霍布纳,清楚地看到了剑士的脸。

    他是……十五年前的自己!

    霍布纳骇然地打量四周,震惊地发现,每天晚上折磨自己的噩梦,清晰地重现了。

    为什么会这样?

    幻境不该展现美好的景象吗?

    怎么能把他最想埋葬的过去,无情地挑出来,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幻境里?

    霍布纳头痛欲裂。

    突然,场景一转,狼狈的剑士跪在地上,向另一个浑身是血的剑士哀求:“邦克……我错了!我不该带大家来这里!不是我见死不救,是我能力有限!真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被唤为邦克的剑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举起剑对准他。

    “内德,拿起你的剑!”

    内德瞳孔收缩,汗流浃背。

    “未战先逃,抛下同伴,杀害同伴,你有辱剑士之名。”邦克大喝,“要反驳的话,就拿起你的剑,和我一决生死!”

    内德颤抖地握住地上的剑,咬了咬牙,愤恨地大吼:“邦克,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有点天赋的平民,竟敢要和身为贵族的我决斗!”

    霍布纳捧住刺痛的脑袋,眼睁睁地看着年轻的自己,拿起剑冲向曾经的朋友。

    大剑士与大剑师决斗,结果可想而知。

    “当——”

    内德的剑被邦克挑飞,落到地上,他双腿一软,重重地跪下,邦克的剑却没有停止,径直地朝他的脑袋刺来。

    “啊啊啊啊——”

    死亡的恐惧令内德发出凄厉的叫声。

    “啊啊啊啊——”

    宴会上,已经步入中年的霍布纳惊惶失措,发出与幻境里一样凄厉的叫喊,平日的威严一扫而空。

    其他陷入幻境的人,不少出现和霍布纳一样惶恐的模样。

    他们有的挥舞四肢,有的跪地求饶,有的破口大骂,有的泪流满面。

    歌舞团成员受到的影响最小,从幻境里出来时,看到霍布纳家族的人丑态百出,惊讶不已。

    舒黎托着精致的下巴,津津有味地欣赏宴会上精彩的一幕。

    “……美丽的精灵少女,卡洛斯之剑将为你而战……”

    伊利奥弹唱完诗歌的最后一段,慢慢地放下手指。

    琴音消失,人们逐渐清醒。

    那些经历可怕幻境的人,发现自己的狼狈模样,脸色铁青。

    霍布纳脱离幻境,目光呆滞地坐着,久久没有回神。

    默斯特是霍布纳家族中,受影响最小的一个。他虽然平时气焰嚣张,飞扬跋扈,但都是小打小闹,还真没闹出人命。幻境里,他反而是那个被揍的人。

    回神后,他看到宴会上的混乱,再看向仿佛苍老了十岁的父亲,眉头一皱,抬手指着放下竖琴的黑发青年,厉声质问:“你这个家伙,刚刚干了什么?”

    伊利奥捂住胸口,露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气喘吁吁地说:“我……我干了什么?少爷你没看到听到吗?我只是应你父亲的要求……弹了一首会减寿命的……精灵诗歌……咳咳咳……”

    他捂住嘴巴,缩起肩膀,剧烈地咳嗽。

    舒黎默念无声咒语,让那朵暗幽草迅速枯萎,化为灰烬。紧接着捏住自己的大腿肌肉,疼得眼泪簌簌而下,整个人从位置上跳了出去,奔向咳嗽中的伊利奥。

    “阿尔哥——”他哭喊着扑进青年的怀里,“你有没有事……呜哇……我不要你死……”

    伊利奥揽住哭泣的小妖精,放下捂嘴的手,安抚地说:“乖……我没事……咳……”

    舒黎抓住他的手一看,发现上面的血迹,发出惊天动地哭喊声:“哇啊啊啊,阿尔哥,你吐血了!呜哇哇哇!”

    孩子的恸哭声,听得人揪心。

    那些想斥责乐师的人,都迟疑了。

    默斯特本来想再质问几句,看到乐师吐血,小屁孩撕心裂肺的哭泣,到喉咙的话,硬生生地咽下了。

    乐师冒着减寿的危险,给所有人弹奏精灵的诗歌,有什么错?

    而且,弹奏之前,他特地明言,每个人看到的幻境各不相同,不能因为自己看到了可怕的画面,就责怪他。

    歌舞团的少女们受小阿莫的哭声感染,不约而同地落泪哭泣。

    玛丽跪地忏悔:“对不起,阿尔先生,都怪我……”

    西穆起身,向首席微微行礼。“尊贵的霍布纳老爷,请允许我们歌舞团结束今晚的表演。”

    她一刻都不愿再停留。

    管他霍布纳在达奥托城有什么身份地位,反正已经上了她刺杀的黑名单。

    不错,她表面上是米莉亚歌舞团的团长,实际上是一名斩奸除恶的刺客。

    这些贵族老爷,仗着有权有势,压欺平民,无恶不作,都该下地狱。

    原本她不想对霍布纳出手,毕竟路过达奥托城,赚点酬金就算了,但是他欺人太甚,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失神许久的霍布纳恢复正常,看到虚弱的乐师,哭闹的小孩,以及态度坚决的西穆团长,沉声道:“默斯特,去给他们拿一千个金币。”

    “父亲大人……”默斯特惊呼。

    一千个金币能在达奥托城中心区域购买一套大房子了,歌舞团唱唱跳跳哪值这个价?

    “快去!”霍布纳厉眼一扫,默斯特不敢反驳,急忙去取钱。

    西穆道:“多谢霍布纳老爷的赏赐,不过……阿尔先生的寿命,多少金币都换不回了。”

    舒黎哭得更大声了:“呜哇哇——阿尔哥——我不要你短命——”

    霍布纳捏了捏眉心,被小孩的哭声闹得心烦,伸手一摸挂在腰间的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让旁边的仆人送去给乐师。

    仆人恭敬地接过盒子,快速送到伊利奥手里。

    伊利奥咳了数声,握着盒子,有气无力地问:“霍……霍布纳老爷……请问这是什么?”

    霍布纳道:“这是我十五年前,冒着生命危险,在沃巴大峡谷获取的宝物。”

    “这……”伊利奥道,“既然是霍布纳老爷的宝物,我……怎么好意思拿呢?”

    霍布纳挥了挥手:“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收回的道理。你们走吧!”

    主人家都发话了,歌舞团自然不会厚着脸皮地留下,拿到一千金币,收拾东西,相继离去。

    舒黎抽抽答答地扶着虚弱的伊利奥,走在最后面。

    森罗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握紧拳头,挺直腰背,肃然地开口:“霍布纳叔叔——”

    “森罗。”霍布纳打断他的话,“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再也拿不了剑了吗?”

    森罗愣怔:“为什么?”

    霍布纳深深地看着他,语气缓慢地道:“因为……你的父亲邦克,亲手毁了我拿剑的手。”

    “什么?”森罗诧异。

    娜莎紧张了起来,不禁揪住森罗的衣角。

    霍布纳道:“看来你父亲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关于我和他的事。你只知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却不知道你父亲和我反目成仇。你到达奥托城找我帮忙,显然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森罗迅速拉过娜莎,另一手握住剑柄。

    霍布纳呵呵一笑:“如果我想对付你,早就向赫蒙骑士团告密了,哪会还举办宴会招待你们。”

    森罗沉默不语,戒备地盯视他。

    霍布纳的目光投向穿男装的娜莎,问道:“她是佩丹姆国的公主吧?”

    森罗肌肉紧绷,皱眉道:“霍布纳叔叔,既然你没有告密的打算,那请恕我不便久留。”

    说着,他拉起娜莎就要走。

    “等等。”霍布纳道,“你不听听我的想法吗?”

    森罗环视四周,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护卫,沉住气,重新坐下。“叔叔请说。”

    霍布纳看着他,感慨地道:“你很出色,我真为邦克高兴,不像我的儿子,只是个天天闯祸的废物。”

    废物默斯特瞪眼,敢怒不敢言。

    霍布纳又道:“我曾经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父亲的事,你父亲因此断了我的剑士之路,从那以后,我停在大剑士级别,再也无法突破。这成了我心中的一根刺,夜夜不能寐,经常犯头痛病。就在刚刚,歌舞团的那位阿尔乐师,用精灵的诗歌,硬生生地撕开了我的旧伤。”

    “森罗,我对不起你的父亲,对不起很多人。”他呢喃,“不过,我并不后悔。”

    如果当初自己不决绝,早就死在那个可怕的洞穴里了。

    “我会送你去王城。”霍布纳望着惊讶的青年,淡淡地道,“现在的达利亚国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强大的达利亚帝国了。没有我的帮助,即使你进入王城,也见不到王后。”

    森罗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霍布纳端起酒杯,沉吟道:“就当是我还你父亲的不杀之恩吧!”

    小旅馆里,舒黎肩上背着大背包,腋下夹着魔法杖,手里扶着假装虚弱的伊利奥,往楼上走去。

    “阿尔先生,小阿莫,请稍等。”西穆唤住他们。

    两人站在楼梯口,看着她。

    西穆从巴特手里提过装了一千金币的大钱袋,塞到伊利奥的手里。

    伊利奥为了表现虚弱,差点拿不住。“西穆团长,你这是做……做什么?”

    “非常抱歉,因为我的判断失误,让你受到了伤害。这些金币是你应得的。”西穆难得表情严肃。

    伊利奥沉默地与她对视,半晌,他道:“既然西穆团长坚持,那我就收下了。你不必内疚,我的损失没那么大。”

    他收下钱袋,让舒黎抱着,然后慢吞吞地上楼。

    直到进入房间,关上门后,两人终于卸下伪装。

    “啊,好重!”舒黎把大钱袋、背包、魔法杖都扔到地上,往椅子上一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我嗓子都嚎疼了。”

    又哭又喊的,怪累人。

    “配合得不错。”伊利奥一反刚才的虚弱,单手提起大钱袋,掂量了一下,神采奕奕地道,“分量挺足,勉强够今晚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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