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寡夫门前是非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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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我的态度我的转变,你都看到了的。”

    梁津川的鼻息里都是桂花味,草木泥土的香味都被覆盖了,他胃部翻搅。

    “我不是三分钟热度,我还是中午说过的那句话,时间会证明一切。”陈子轻厚颜无耻地说,“在这之间,请你给嫂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梁津川笑了起来。

    陈子轻第一次听他笑,哪怕看不见他的笑脸,只是听笑声就有些发毛。

    对着个十六岁,坐轮椅,长时间受欺辱,皮肉骨骼布满虐伤的男孩子,产生了惧意。

    陈子轻当场踮脚摘了个石榴,指甲抠皮,抠不破就用嘴咬,他把咬下来的皮吐掉,沿着破口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晚饭没动筷子,这哪行。”

    梁津川,饿他几天,看一个人的极限在哪。

    陈子轻把剥掉一半皮的石榴递过去,手举酸了就把石榴拿回来,忍住自己吃的反射性思维:“我混帐,我中邪了,我伤害小叔子,伤害一个失去双腿的未成年,我虚荣又虚伪,内心扭曲阴暗,我猪狗不如,我死后要去十八层地狱被拔舌头被抽筋,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进畜牲道轮回,”

    他狠狠心,抬手扇自己一耳光,没去看梁津川讥讽的目光:“其实我,我是,我……”

    屏蔽屏蔽屏蔽。

    陈子轻仰头数了数枝叶里的石榴,数到幸运数字7,他捂着被自己扇疼的脸,偷偷揉了揉,出了声:“你要怎么泄恨,你说。”

    梁津川终于开口,他的嗓音没恢复正常,还是沙的涩的:“你死了,我就泄恨了。”

    字里行间充斥着粘稠而冰冷的恶意。

    陈子轻是有心理准备的,可他亲耳听到梁津川这么说,依然吸了口凉气:“没有我不死的法子吗?”

    “我死了,谁来照顾你呀。”他不假思索,“我可以做你的腿。”

    梁津川隐隐愣了一秒,他低声咳起来。

    咳声渐大,往不受控的频率跟音量发展,他咳得在轮椅上不断抖颤,吐出的气息里有血腥味。

    陈子轻蹙眉,怎么还被折磨得伤到内脏了吗?这不行,梁津川不能死。

    ……

    第二晚,陈子轻找机会给梁津川下了安眠药。

    他推开没有门栓的小屋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津川?”

    小床上的男孩平躺着,没有反应。

    陈子轻又试探了几次,确定他是被药效拖昏睡了,就快速拿出用积分买的另一种药。

    掐住男孩没什么肉的面颊,让他张口。

    将那粒药放进他舌根下面。

    做完这个动作,陈子轻虚惊一场,他叹着气带上门离开。

    却不知当小屋门带上的那一瞬间,床上的男孩就已然睁开眼睛,眼中不见一丝浑沌。

    舌根泛苦。

    那粒不知的药化掉了。

    口中被碰过的地方太多清晰,他趴在床边呕吐片刻,粗喘着倒回床上,眼眶赤红充血。

    .

    第二晚又来了,又是一粒药,又是被送进舌根底下。

    梁津川始终装睡,他要看看那个变了玩法的跳梁小丑在密谋什么,还想用他这副破烂身子获得什么利益。

    连续三个晚上以后,

    身体里的郁重之气一扫而空,整个人轻松了起来。

    ……

    院外持续响着打稻声,稻香在村里四处飘荡。陈子轻拿着洗一半的碗穿过小院,站在门口朝稻床方向伸头。

    有个柴油机下乡了,要用的都在排队,他也打算花钱用。

    人工打要打到什么时候,不得累死啊。

    二婶家就不舍得花钱,在稻床搁了个章桌子,桌上放块扳,她跟二叔并排站,两人各捉一把稻子往板上摔。一天下来,手臂都抬不起来。

    陈子轻回厨房继续洗碗:“444,梁津川吃饭的时候看了我两次,我给他塞药的事,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系统:“我哪知道,别问我。”

    陈子轻把碗筷放锅台上,拿葫芦瓢一瓢一瓢地舀掉锅里的脏水,倒进去干净的水清碗筷:“和我说说话嘛,每个任务要是一把牌,那我就从来没有拿到过大小王,好惨的。”

    系统:“好牌打好有什么意思,烂牌打精彩才了不起。”

    陈子轻:“可我不想做个了不起的人。”

    系统:“……”

    陈子轻跟系统说他是个普通人,小老百姓,一心只想求稳。

    系统:“挑上了是吧?”

    陈子轻再次把锅里的水舀掉,用抹布擦擦:“没有没有,我不挑,就算全是小牌,

    一手顺子都没有,我都接受。”

    系统:“说的就跟你能拒绝一样。”

    陈子轻撇嘴,不聊了。

    就在今早,村子上空的总数值破7千了,他已经记录了怨气较重的村民名单,准备一波波的来,第一波是二婶跟梁铮。

    只要他让谁头顶的色块变浅了,再对比总数值的下降数值,大概就能猜得出,这个人原本的色块代表多少怨气值。

    之后他就能根据别人的色块深浅,估算出有多少怨气。

    .

    陈子轻计划得挺好,然而他还没展开行动,村里就死了个人。

    是他那个只打过招呼的二叔。

    当时天麻麻亮,陈子轻在塘边挑水,他抓着捅拨动波动清澈的水面,按进水里,装了大半桶水提上来。

    又装一桶,用扁担下面的钩子钩住捅的扶手,摇摇晃晃地挑着走上田埂。

    这条田埂走到头是个小树林,再是成片的稻床。

    陈子轻走了没一会,一个小伙从另一条田埂过来,说什么也要帮他挑水,他说什么都不同意。

    开玩笑,这是他的日常任务,他能让人帮忙吗?要是能,他不早就找帮手了。

    陈子轻的脸毫无杀伤力,凶巴巴的样子也因为说话时露出的酒窝显得娇嗔可爱,小伙全程嬉皮笑脸。

    就在陈子轻没辙的时候,小树林那边站了个人影,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南星!快回来!你二叔喝农药了——”

    陈子轻脚下一趔趄,桶里的水晃出去不少。

    这就开始死人了,原剧情废了。

    ……

    村长叫腿脚利索的人去卫生所,宁向致就住在卫生所的后院,他从床上被催命一样叫来下庙村,浅灰色衬衫的扣子扣反了,皮带没系,短发领乱,满身仓促,眉眼间却没有一丝怨气。

    在场焦急等待的一伙人里面,只有陈子轻知道,宁向致的怨气是他目前见过的人里最大的,头顶有一片黑云,身后的鬼影清晰可见。

    一只手持细长利刃,身上没有皮,猩红流血的肉块暴露在外。

    是个剥皮鬼。

    宁向致的结局就是被剥皮。

    陈子轻忽地一个激灵,不对啊,宁向致又不是下庙村的人。

    【他在下庙村出生,两三岁时才和父母搬去县里定居】

    陈子轻的双眼睁大,小助手这添加的信息让他头皮颤栗,在这村子出生,就被打上标记了吗?

    宁向致耐心温和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考,他望过去。宁向致对二婶摇头,人没了。

    二婶一下就跌坐在地,周围人连忙蹲下来劝她,安慰她。

    陈子轻发现二叔头顶的颜色凝固住了。

    停止变动了,没消失。

    看来人死了,或者离开村子去了外地生活,怨气都在村里,锁上了。

    怨气重的人死了,有利有弊。

    利在于,对方不死,怨气就会一直涨,他试图降低的工

    作不一定能完成。

    弊在于,对方死了,浓重的怨气消不掉了一直在那,要是他能通过朝夕相处了解出怨气的根源进行根除,那就错失了一个把总数值大幅度缩小的机会。

    陈子轻腾出位置让屋外的人进来,加入安慰的对付。

    这个哪个死不死的,他拿管的了,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很突然的,陈子轻想到了一个被自己遗漏的部分,他刷地回头,身子也跟着扭到后面。

    然后他就深深吸气。

    他身后也有个剥皮鬼,原主死了,怨气在他身上。

    陈子轻走出二叔家的屋子,原主的怨气来源是什么……

    【梁家对不起你在先,他们隐瞒儿L子的性||功||能,毁了你期待已久的|性||生活。】

    陈子轻拧了下眉心,他回头去二叔家堂屋,拿起支在茶几上的小镜子看头顶。

    极深。

    直接让目前排第一的宁向致跌到第二。

    最深的了。

    原主人都死了,怎么挑中他的鬼还没换人?他的魂难道留在村里了,没消失?

    这不合任务背景里的常规套路,铁定是架构师为了设定合理化做的修改。

    陈子轻抖了抖嘴唇,真服了,想消除原主的怨气,就要对症下药。

    怎么做,让原主没满足的,得到满足。

    脑阔疼,先放着吧。

    .

    这个时代都是土葬,要摆酒席请亲朋好友吃饭,村里人也会来。

    没有空手的,那不吉利,至少要带一条糕。

    手头宽裕的就是肉,红包,豆奶桂圆红糖白糖之类,当然还有糕,这是基础,必须要放。

    陈子轻帮忙端菜,他上了十碗水芹炒香干回厨房,听人说媒婆要给宁向致说亲,姑娘也来了,跟他一桌,处得蛮好,大概率能成。

    炒菜的大妈问道:“南星,你小叔子怎么不过来?”

    陈子轻倚着锅台闻菜香,肚子咕噜叫:“他在家呢,过会我给送一碗饭给他。”

    “那么不合群,多大的人了,吃饭还要你送,自己不会过来吗,轮椅又不是转不了。”大妈揭开旁边的大锅盖,露出锅里的板栗烧鸡,“你拿一块吃,拿啊,就那鸡腿。”

    陈子轻不好意思地找了双筷子,夹走鸡腿吹吹,放进嘴里。

    大妈和其他人笑他讲究,善意的笑。

    他们在他端着下一份菜出去后,肆无忌惮地谈他的未成年小叔子。

    说那是个煞星,克身边人。

    现在的性情怪得很,不说话不抬头不笑不哭,没残疾以前也差不到哪儿L去,跟他哥完全不一样,不讨喜,阴阴的。

    真是难为柏川他媳妇了,摊上那么个来讨债的小叔子,完全就是个害种。

    有人说,蛇你们知道吗,他就像蛇。

    “我最怕那种滑腻腻的东西了,看到的时候就想扔石头,砸得稀烂,内脏掏出来,树枝挑着

    放把火烧……”

    厨房外的陈子轻听了个正着,他偷看了眼说话那人的头顶,颜色不浅,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深了一个度。

    ……

    梁津川的父亲是老小,他兄弟四个,本来就他不在了,三个哥哥都活着。

    现在二哥去找他了。

    陈子轻端菜上到院里的一桌时,身子骨健朗的三叔跟四叔都邀他坐下来一起吃,他摇摇头。

    要喝酒的男人一桌桌,不喝酒的女人一桌桌。

    嫁为儿L媳的男人跟女人坐。

    四婶是个很瘦小的男人,他略显畏缩地和女人们坐在一起,身上有股子腥臭的味道,不重,若有似无的。

    从哪飘出来的?

    陈子轻的视线下意识瞟向四婶的裤子,顿觉不礼貌就及时撤走。

    四婶头顶的颜色是透明的。

    大多小孩是是这个色块,成人里很少见,整个村子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这还是加上什么都看不见的梁津川在内的结果。

    四婶旁边是三婶,她正常的给坐在怀里的老幺喂肉,看不出精神不稳定,但她这个时候穿大红色。

    不过她身后的鬼影很浅,怨气很小。

    感应到了陈子轻的注视,三婶笑呵呵地说:“南星,来,三婶喂你吃块大肉。”

    刚喂过老幺的筷子对着他,筷子头上有肉渣残留,她很响亮地嘬掉,下一秒就要给陈子轻夹大肉。

    陈子轻赶紧溜了。

    死个人大鱼大肉吃吃喝喝,尸体在堂屋的木板上放着,棺材在屋外。饭吃完了,就是进棺下葬的时候。

    这习俗跟陈子轻了解的很不同,他一趟趟上菜,抽空就盛饭去前屋,给梁津川送了饭就赶紧回到屋后的二叔家里。

    二叔的女儿L不怎么出来,出来了也不叫人。

    二婶拧她胳膊,用劈了的嗓子骂她什么话,看嘴型大约是“死丫头,你是脸上张麻子了还是□□套头了这么没脸见人吗,你大舅来了都不喊,要你有什么用,成天让你妈我被人看笑话,就会给我丢人现眼”之类,她没反应,习惯了。

    陈子轻看不下去地上前:“二婶,我搀你去屋里歇会儿L吧。”

    “我不歇。”二婶拢了拢白了不少的头发,拍着大腿哭嚎了一嗓子,“我这命咋就这么苦啊——”

    男人们的吃喝声不停,女人们同情二婶,放下碗筷去开导她,人死不能复生啊,还有女儿L要养呢,想想女儿L。

    .

    这边人死了,家人会请道士算。

    死者掉了多少魂就过多久回来,也就是回门的日子。

    当天所有亲人都睡在停尸堂屋的地上,簸箕里堆着去世的人的衣服鞋子。

    还要准备一个罐子,里面放上熟鸡腿,和一根草。

    鸡腿是给送去世的人回来的小鬼吃的,算是贿赂小鬼。

    一根草是为了让小鬼吃的慢,那去世的人就能在家里待久点。

    陈子轻不

    管这套回门相关有没有用都记上,他在堂屋的角落躺着,始终留意灯火。

    回门夜要点香油灯。

    灯火变弱了,就是魂回来了。

    陈子轻眼睛都看酸了也没发现灯火有变弱,他起身出了堂屋。

    二婶家的稻床上在吹吹打打,一整晚都不停的,这钱乐队赚得不容易。

    陈子轻在稻床坐着听到后半夜,回去了。

    等二婶不那么悲痛了,他再开始自己的攻略大业。

    ……

    没过几天,陈子轻晚上睡着好好的,倏然被一阵空虚给叫醒了,睡眼惺忪地拿了小珍宝,坐在土墙边张开腿。

    没注意到窗外有一双眼睛,正在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结束一回,换上肉||苁||蓉。

    想想还是有点退缩地放回去,继续用小珍宝。

    宁向致出现在梁家门口,他神色不对,气息也不对,意料之外地看着屋檐下的男孩子。

    “津川,我现在要进去跟你嫂子做大人的事。”

    宁向致顾不上礼数脸面,他的裤子很紧,浑身肌肉绷到了极致,汗从他英俊的下颚滑落:“你在外面看会门。”

    顿了顿,隐忍着,像个君子一样丢下一句承诺还是施舍:“以后我会和他一起照顾你。”

    梁津川无动于衷。

    屋门在他身后关上,声响十分的匆促且大,把自己当屋主人了,毫无情夫上门的偷偷摸摸。

    这是另一半给的自信和底气。

    梁津川转着轮椅从屋檐下出来,他不想听到什么恶心的声音。

    不多时,梁铮从别村回来,手里拎着个篓子,里面装了两个罐头,他吹着口哨慢悠悠地走来:“津川,你嫂子在屋里吗。”

    “最近他频频去你二婶家,现在不会也在吧?”梁铮搓长着层青渣的下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二婶的私生子,那么上心。”

    “忘了,你成哑巴了。”

    梁铮前一刻还在不留情面的逗趣,下一刻就听见了一道沙哑难辨的声音。

    “我的嫂子也是你的嫂子。”

    “会说话了?”梁铮诧异地挑挑眉,他弯腰按着堂弟的轮椅,嘴里有酒气,“那我们嫂子在不在屋里?”

    梁津川厌恶地后仰头:“他在和宁向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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